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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东郭先生的故事


  裴骃往后避开,匕首便紧追不舍,他无奈的望着她,唇角含笑道:“沈姑娘,我来扬州,包括结识程素,都是正经事,出现在海棠苑,也非你想的那般……”脑子里想起雅间里的香艳场景,他神情露出不自在,轻咳一声继续:“刀剑无眼,姑娘仔细一些。”

  沈瑜自幼便知晓,长大是要帮着大哥一起管理家族产业,是以她与寻常女子不同,没有囿于深宅,心内自有股男儿般的气度,此时看着面前青年的眼,忽的收了匕首,往后挪开几步。

  见她利落转身要走,裴骃问:“你不是找宋清麽?”

  沈瑜顿住脚步,旋身看他。

  青年便摸了摸鼻尖,继续道:“我知晓她在哪里。”

  沈骁那边避开兵马司的人,朝着大树这边走,几步开外同样听到裴骃的话,他道:“那就有劳阁下了。”

  ……

  屏风后的床榻上,大夫正为昏迷的侍卫看伤,虽不重,却失了许多血,需要好生休息。

  大夫绕出屏风交代几句,裴鹤铭着梁河跟着去拿药。

  屋内散着淡淡的血腥气。

  裴鹤铭站在床前看了半晌,伸手帮梁江掩了下薄被,这才转身出了房门,他往东侧走几步在隔间站定,薄薄的门后,传来少女温和的声音。

  “能自己拿勺子吗?需要我来帮你吗?”

  接着是调羹触碰瓷碗的脆响,很低,在静悄悄的屋内显得格外清晰。

  他听了会子,曲指敲门。

  宋家护卫将门打开,见是他,忙朝他拱手:“裴大人。”

  裴鹤铭颔首,步子迈的很轻,背对他的少女似没察觉,仍旧专心的用湿帕子帮另一个孩子擦拭脸颊。

  桌上散开的包裹里,各种瓶罐,草木药香气息盈满室内,缠缠绕绕在少女身侧。

  孩子也褪去胆怯惊恐,眼中含泪的望着她,似乎她身上有种叫人安定的因素,能抚平他们的痛楚。

  与崔子越一般,这两个孩子俱不能言语,口舌烫伤严重,身上多处伤痕。

  少女很是心疼的问:“想不想吃糕点,甜甜的,外面裹着一层砂糖?”

  她问的很轻,正在喝粥的孩子,连粥也不喝了,呜呜咽咽的哭起来。

  另一个憋得脸颊通红,眼里凝起来的泪花扑簌簌往下掉。

  像是寻到一个宣泄口,那哭声怎么都停不下来。

  裴鹤铭心头窜起一股别样的情绪,向来清淡的心绪如刮起阵阵狂风,促使他走过去。

  宋清转首,仰着脸,目有诧异,他脸上的那道疤已去掉,一张脸,俊美的不像话。

  他抬指犹豫一瞬,将孩童眼角的泪痕擦净,动作虽不熟练却轻巧至极。

  他轻声说:“从今起,你们不用再担惊受怕,不用害怕有人会执鞭而对,也不用卑躬屈膝去讨好任何人。”

  “从今起,你们可以做自己。”

  孩子怔怔的看着他,宋清也目光微动。

  自始至终,她做的事,都与裴鹤铭一致,那就是希望这世上不公允的事少一件,再少一件,如子越和小九那般的孩子,都能吃饱饭穿暖衣。

  但裴宋两家因为身份的不同,她能力微薄,他却可以暗中扭转乾坤。

  换了新的衣裳,用了吃食,吩咐李青李仲看护稚童,宋清这才放下心来。

  而被安置在别处的薛愍也被带了过来。

  薛愍来时便心中忐忑,不知接下来要去见谁,甚至半道起了逃跑的心思。

  唯恐他闹出动静,张礼将人捆住双手,嘴里塞了布巾。

  如今站在这俏郎君面前,薛愍被青年身上雪山般清冽的气势所震慑而忘了挣扎。

  宋清口齿伶俐的将岳阳楼所见详细告知裴鹤铭。

  “他说有些话,不便告诉旁人,要见到宝应县的县令易正堂才能讲,”宋清道。

  裴鹤铭在听了这些话后,起先面色平平,后来听到易正堂三个字露出怪异神色。

  他示意张礼把人松开。

  绳索解开,布巾也被扯了下来,薛愍揉着发酸的嘴角,狐疑的看着青年,问道:“你是谁?我要见的是易正堂。”

  “你有何事要见他?”

  青年的目光,说不出的威正冷肃。

  被这样一双眼盯着,不知为何,薛愍竟心头发颤,好似心里藏的不能与外人道的秘密,尽数被人窥破。

  薛愍有些窘迫的转首,不敢与他对视,并不答话。

  这种神色只在一种人身上最常见,便是心有愧疚者,裴鹤铭问:“你有愧于他。”

  五个字,瞬间让薛愍愣住。

  愧疚麽,他当真是愧于易正堂,可那种难以描述的心情,即便隔了六年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愈发深重。

  “易伯伯是家父好友,景和二十五年他入京科考,贡院有人舞弊,他愤而揭发,此胆魄为人敬佩,是以与家父结成好友,今次我来也是找他,”裴鹤铭看到薛愍眼里的壁垒,在瞬间瓦解,好像触及久远的记忆般整个人神情恍惚。

  “当年,是他检举的作弊,于情于理他做的都对,是我错了,我才是那个最该入狱两年的人,”薛愍喃喃自语,时而悲愤时而颓然,最后气力不支的笑道:“我可以坐下说话吗?”

  “请便。”

  裴鹤铭声色淡淡的,他与薛愍对面而坐,提壶斟茶,竟还推给薛愍一杯,后者定定的看着茶水,捧起来一口喝净。

  “我……”薛愍鬓角有了白发,身形佝偻着,眼角也布满细小的皱纹,他开口,声音透出饱经风霜的沧桑:“我有个故事,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大多故事皆有章可循有依可看,说是故事,却极有可能讲述的是一件真实发生的事。

  宋清屏息,她也好奇,在薛愍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能让他说出横渠之言。

  裴鹤铭示意宋清坐下,她愣了愣,便撩袍坐在他右手边,接着,他竟再次提壶。

  她知晓他要作什么,起身接过茶壶自斟了一杯。

  那边厢的薛愍已深吸口气,徐徐缓缓的道:“这是一个施仁爱于恶狼身上,却因而险遭厄的故事,十年前,扬州城内有个落魄书生,因想借以功名扬名立万,却贫苦的连饭都吃不上,当时他在私塾的好友便日日接济他,冬衫夏袍吃食,有什么都要给他分一份,后来他们一起考中举人,又一起进京参加科考,落魄书生以为转运到了,却没想到是他悲惨人生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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