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官商合作（什么是好官）
也许是在程素提了要求后，齐宁远便从海岛上挑了几个，送到了程府。
种种猜测不得证实。
裴骃面上瞧不出情绪，自找了个位置坐着听他们说话。
“这世间本就靡不有初，鲜克有终，若再多几个像程素那般的废物点心，那可真是太糟糕了。”萧陌讥笑。
宋清听到此，径直问：“那先生，帮程素诊治是为了救更多的孩子脱离魔窟？”
“是，也并非全是。”
萧陌望着院内苍翠树木，沉声道：“程素曾经扣押过一艘运送药材的商船，那船上的药材商，便有青囊堂。”
宋清心里不知怎么的，腾起一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感觉。
“蔡旭与我来信，三月份时，他那几箱药材被程素扣押后，以私藏禁品为由，到现在还未还给青囊堂，恐怕早就被脱手了。”
裴骃静静听着，接过话头询问：“那先生可有查到什么线索？”
萧陌没搭理他。
他讪讪起身，认错态度十分诚恳，拱手道：“方才是在下失言，误会了先生，您莫要与在下计较，在下便以茶代酒，给先生赔礼了。”他提壶自斟茶，拢着茶杯，微微躬身朝萧陌道：“在下自饮。”
一口气将茶喝净，裴骃豪气的抹了抹嘴。
萧陌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说这件事，自然也不会打太极多耽搁，当此时，药童将糕点食盒拎了过来，正站在廊下拿袖子擦脸上的雨水。
萧陌朝宋清递了个眼神，她颔首，叮嘱张礼几人带着三个孩童去了隔壁居舍。
这处只剩他们三人，白袍青年才接着道：“蔡旭也在扬州，此时已集合了另外五大药材商，联名写了状纸，不过在状纸递出去之前，提刑按察使徐大人便找到了另外几家，是故，我今日来，便是想问清楚，徐大人调查药材商，是否是裴大人授意的，若是，青囊堂倒是可以将所查诸事详情尽数告知。
“萧先生放心，徐大人是个好官，他……”宋清话音未落。
萧陌清冷一笑，目中透出莞尔，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他道：“他是不是好官，百姓自有定夺，你我，连皇帝，也不能一概而论。”
裴骃接道：“无论之前如何，当下，徐大人和我们是一条线上的，官府污风肃清，便是大理寺此行的目的。”
瓦檐雨滴叮咚敲击着地面，江南这场雨水，不知要持续到什么时候方能云销雨霁。
良久，听到萧陌应道：“好，待我见了裴大人，自会全盘托出。”
……
海湾的浪花此起彼伏，一人高的杂草中，鸟船被密实的遮挡住，汪闳等的满心焦灼，恨不得即刻就登上岛。
他才要起身，被身边的舵手拽住。
“总兵您别急，”舵手热的脸颊通红，又被岛上的毒蚊子咬的浑身发痒，此刻蹲着更是双脚发麻。
汪闳一张古铜色的脸板着，虎目一瞪，吓得舵手松了些力道，嗫喏着：“裴先生看样子就不是等闲人，他既然说了能回来，那就应该……也许能回来，总兵您要是跟过去不是添乱麽。”
说话间，远处林子里一阵窸窣声响，日头毒辣，烤的人心绪焦躁，但这时，所有人凝神静气的盯着那处。
忽的，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拨开草丛，快速闪了出来，兜帽遮住青年的面庞，随着他迅捷的举动，间或会露出线条流畅的下颌。
身后是那个唤作梁江的年轻人。
汪闳长舒口气，回头道：“下海。”
舵手得令，忙几人齐心协力将鸟船拽到前滩，无垠深阔的大海一片静谧，偶尔掀起的浪花将人打的站立不稳。
“汪总兵，”裴鹤铭飞快行至汪闳身侧，矮身蹲下，从怀中取出一张羊皮地图。
汪闳接过来一看，登时面露喜色：“这是岛上的地图，你……你怎会有这个？”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姓裴的，可事实证明，他的怀疑当真是多余的。
许是过于兴奋，汪闳声量不由得拔高，他本就声音粗狂，当下如洪钟一般，几个部下撑船的手都吓得一抖。
“现下不是说话的时机，我们快些回去，着人来营救他们，”裴鹤铭低语。
“成，赶紧走，”汪闳将地图一把揣进怀里，抬腿迈进水中，哗啦啦的淌水上了鸟船。
待所有人坐定，撑起桅帆，顺着风如飞鸟行入茫茫大海。
海天一色，如同遮了块蓝色的布，海鸟低掠过水面，羽翅扑棱着水花往高空呼啸，裴鹤铭望着越来越远的海岛，不由想起方才那惊险的一幕。
——“站住！”
“我怎么记得，你之前没这么高，怎的一夜不见，跟那竹节似的窜起来了？”壮汉狐疑的盯着裴鹤铭。
徐大海攥着手心，胸腔里的心跳的飞快，他强装着出笑来，上前拍着裴鹤铭的后背：“少年人可不就跟嫩竹子似的，前些日子的衣裳都小了呢，我一个泥瓦木匠还得费劲的给他重新做衣裳。”
裴鹤铭垂首，低眉敛目，很是恭顺。
另一汉子上前啐道：“行了行了，赶紧走。”
徐大海忙拽着青年，很快消失在竹林的那条幽深小道上。
后来，他从自己的茅屋床铺底层翻出一卷羊皮地图，岛上各处绘制的详细周全，他将地图塞给裴鹤铭，一字一句的殷切说道：“请您一定一定要把地图交给汪总兵，我们……在这儿等着您。”
落日熔金，将海面镀了一层璨金的光芒。
裴鹤铭远眺，已看不到那座岛屿，可地牢之中的景象依旧历历在目。
鸟船破水航行，回程却比来时耗费了些时辰，直至下半夜方赶回海疆所，此时的徐长安等了整整一日一夜。
他坐立难安，勉强吃了些东西，烛火燃到近半时，才听到海疆所的小将士来禀，说是汪总兵回来了。
徐长安豁的起身，看到院内大步而来的汪闳与裴鹤铭等人。
心中悬着的大石总算落了地。
“徐大人，”裴鹤铭同他拱手，解下披风，递给了梁江，没有废话直接将海岛上所见尽数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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