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作死
屋内女子已经浑身被汗水打湿,努力的伸手想要拿起桌上装着解药的瓷瓶,可止不住颤抖的手,根本不受她的控制。
袁瑾宁用生命完美实力诠释了:不作死就不会死。
额上的汗水已经凝成珠,顺着光洁的面庞滑落,浸在地板上留下一片湿润。
“落京……”袁瑾宁嘴角缓缓渗出鲜血,不禁苦笑,说不定她是世界上第一个被自己作死的人呢,还真是特殊的荣誉。
浑身痛疼的已经麻木,袁瑾宁眼神渐渐空洞,她脑海中犹如走马观花般,闪过一段段记忆。
记得前世,她太小,被老大捡回,从小就不将她当人养。她略懂世事时,手上的鲜血日渐增多,那红艳艳的,好看极了。
沾染在她手上,沾染在她心里。
大抵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袁瑾宁猛然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心,她不能理解为何别人会哭泣会流泪。不过是与另外一人分别,不过是失去了有着血缘关系的人,为何那些人都会如此哀伤。
她看不懂,也无人教会她懂得这些。
分别的痛,她从未感受过,不过眼前,秦渊奕那张妖孽的面容浮现,些许不舍涌出,袁瑾宁迷茫。
她为何会对秦渊奕不舍?
……大概是因为,他长得太好看了吧。
袁瑾宁睁开眼睛,咬破了舌尖勉强站起,干脆拿起药倒进嘴里,下一秒直接瘫倒在地。
她就是一时脑子抽了,想不开,但却在闭眼的那一瞬想了很多。
或者说,她什么也没想。
就是想活下去了,想好好的看一看这个世界,想替原主将之办不到的事儿给完成,想将之所恨的人拧下脑袋。
想完成所有的事儿后,替自己活一回!
……
布置精致的卧房内,大床上纱帐微掩,将床上的人儿遮的若隐若现,角落点着的燃香散出袅袅轻烟,雾蒙蒙的,将这儿衬成一片仙境似的。
轻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撩开,男子侧身坐在床沿边,望着床上紧闭眸子的女人,拧眉沉思。
她肤如凝脂,以往不点自红的唇瓣现今带着病态的苍白,几近透明的肌肤,好似一碰,就会消失一般。
不知多久过去,眼前的人羽睫忽的一颤,如此细微的动作却被秦渊奕捕捉到,他伸出手的动作一顿,立刻收回。
眼底懊恼的情绪划过,怎么自己的手不受控制?
下一瞬,床上的人儿睁开眼,那双如黑夜的眸子深远空洞,宛若流星划过,惊艳又苍凉,因为流星总会坠落。
她眼珠微转,看向秦渊奕:“你是?”
“……”秦渊奕面色一变,隐隐的怒气极力压抑,冲着外边大喊:“华谦!”
门外,很快匆匆走进一人,华谦立刻上前:“怎么了怎么了……王妃娘娘醒了?那太好了。”
“好什么?她为何不记得本王了?!”秦渊奕打断他的话,沉沉的黑眸好似下一瞬,便要喷发出汹汹熔浆,灼烧一切。
华谦一愣,立刻上前,将红绳系在她手腕上诊了诊,面色奇怪。
“娘娘的脉象微虚,但……”
“噗嗤!哈哈哈!”清脆的笑声打破凝固的气氛,原本那病殃殃的人儿,抱着肚子,笑的不行。
望着那人好端端的模样,两个大男人脸色同时一黑,看情景,他们是被耍了??
“不是啊,喂,我只是开个玩笑。”
接收到二人森森的视线,袁瑾宁急忙收敛了笑意,伸手拍了拍秦渊奕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王爷,应该不会生气吧?”
“不会。”秦渊奕面无表情,拂开她的手,转身离开。
若不是那被狠狠甩上的门,袁瑾宁差点儿就信了他真的不生气。
“王妃娘娘还能开玩笑,那身体便是无恙。”华谦凉凉出声,看袁瑾宁的眼神暗藏不满。
虽然他一直是这般的眼神就是了,所以袁瑾宁根本不在意,甚至还想再开个玩笑。
“既然娘娘无事,在下先退下了。”
见屋内没人了,袁瑾宁耸了耸肩,其实她就是想证明自己没什么大碍,不过好像玩过了。
“娘娘!”
落京推门而入,见袁瑾宁正要撑起身子,立刻上前扶住她,贴心的拿了个软垫放在她身后。
袁瑾宁舒舒服服的靠着垫子,抬手揉了揉肚子:“我饿了。”
睡了这么久,能不饿嘛,袁瑾宁不禁感慨,好久没睡这么安生了。
平日里,无论何时何地,身边任何细微的动静,都会犹如在耳边放大十倍一般,所以袁瑾宁晚上从来没有睡好过,特别是在危机重重的古代。
不过,若是还有下次能睡安稳的机会,她还是选择继续浅眠下去,毕竟这次她差点归西。
落京将吃食呈了上来。
望着那一碗白粥,袁瑾宁是拒绝的,但秦渊奕吩咐过,只能用这些,她也只能憋屈的用下了。
总好过没有强一些,袁瑾宁如是安慰自己。
随后,事实证明,男人的话骗人的鬼。
秦渊奕说着不生气不生气,摔了门就算了,在接下来的大半个月内,不仅没来看过她一次,还勒令她只能在院子里静养,绝对不能出了那院门。
不仅如此,他还只给袁瑾宁吃些清淡的。
这般的待遇,袁瑾宁可受不了,这些天吃那些没有味道的东西,她都怀疑自己味蕾退化了。
“老娘今日偏生要出了这门!”
袁瑾宁对着守门的侍卫吼道。
身后的落京不慌不忙,将衣裳披在只着了单衣,便跑出来的王妃身上。
“娘娘,天气凉,怎么不穿衣裳就跑出来了?到时候王爷见了又得罚奴婢了。”
现在已经是冬季了,天边还在下着飘飘的绒雪,那冰凉的雪花晃晃悠悠,飘落在了人肩头,冻人的很。
对于天天都能看见的抗议场面,落京表示已经见惯了,反正她也不会成功。
“小京儿啊,我待在这院子里都快长出蘑菇了,秦渊奕那混蛋,究竟什么时候才肯放我出去?”一提到某人,袁瑾宁便是一阵的咬牙切齿。
最近,红棠多次飞鸽传书,自己收到了也无法过去,别提多憋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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