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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


就在刚刚,众臣入殿,以左相为首,就国舅以下犯上,千羽门前闹事之事,展开求情。

将薛鸿阔所作所为,都推到镇国公斩杀闹事官员头上,又黑白颠倒了一番。

把薛鸿阔放在一个为国为民,代表皇家颜面的位置。

甚至暗讽秦潜不孝顺皇后,面对国舅维护,还不识好歹。

逼迫秦潜重拿轻放,放过薛鸿阔。

更是要求严惩镇国公,目无王法,刺杀朝廷命官。

拥护秦潜的忠臣,自是不能让他们如愿。

国难当头,奸佞当道,薛鸿阔指使官员闹事,妨碍救灾,祸国殃民之徒,必要严惩。

直接甩出,薛鸿阔指使低阶官员闹事的证据。

镇国公尊储君之令,坐镇千羽门时,手持太子殿下令牌,见令牌如见太子。

所作所为,均有理有据,无有逾越……

双方舌剑唇枪,激烈对峙。

一直到秦潜沉下脸色,众臣才噤声。

此刻,国舅薛鸿阔依然跪在祁谷门外。

已经晕倒三次。

晕一次,秦潜让御医施针,扎醒他一次。

受灾三年,薛鸿阔依然体壮如牛,府中姬妾无数,夜夜笙歌。

王都百姓却饿死不计其数。

国舅府中的剩菜剩饭、烂菜破叶、果品残渣、茶渣泔水。

都被百姓哄抢,价高者得。

左相与国舅结成姻亲,自然早就穿一条裤子。

都想在秦潜初次摄政时,挟制于他,把持朝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秦潜岂能如他们心愿。

“国舅以下犯上之事,父皇已有圣裁,薛鸿阔为皇后亲兄,皇后管理后宫多年,有功无过,特赦薛鸿阔死罪,但他犯我疆黎王室威严,活罪难逃,念及国舅往日对疆黎有功,本宫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请殿下明言。”

秦潜叫人,把薛鸿阔抬到勤政殿。

薛鸿阔发丝散乱,眼眶通红,气若游丝。

后背官服上还粘着荆棘碎枝。

秦潜道:“赐座”。

薛鸿阔被扶在椅上,本来灰败的脸色,立刻得意起来。

太子又如何,还不是要在勤政殿,让他这个国舅爷坐下。

秦潜睨着薛鸿阔放松脊背,歪靠在椅背上的身形。

递给苏公公一个眼神。

苏公公立刻心领神会,给薛鸿阔送去一盏茶水。

“国舅爷,请用茶。”

一脸嚣张无处隐藏的薛鸿阔,看着苏博康恭敬的身影。

不屑地哼了一声:“放着吧。”

薛鸿阔端起茶水,撇去浮沫,啐了一口。

“水源珍贵,臣谢过殿下赐茶。”

嘴上说谢,却不挪一下屁股。

苏公公退回秦潜身边。

秦潜依然端坐在主位,拨弄着龙凤佩坠着的璎珞,不发一语。

和左丞相站在一排的右丞相,脚尖一转。

薛鸿阔顿感不妙。

只听,右丞相朗声道:“国舅爷,殿下体谅你年迈身残,赐座又赐茶,你如此倨傲,不起身谢恩,可是藐视皇上和太子殿下?”

“你!”

薛鸿阔手指着右丞相,手里的茶立刻不香了。

这个老不死的右丞相,天天跟他作对。

此时,他起也不是,坐也不是。

要么承认年迈身残起不来,要么就是藐视皇帝和储君。

如今他在千羽门前的事,还没有个结果。

这老匹夫又来设计坑害他。

说他薛鸿阔是佞臣,简直是天大的冤枉。

老匹夫每次一张嘴,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一身指鹿为马的好本事。

不是佞臣,胜似佞臣!

坐在主位的秦潜终于开口。

“既然薛国舅顾不上喝茶,苏博康,去撤了吧,水源珍贵,可不能浪费。”

苏公公立刻上前撤了茶。

不容多想,薛鸿阔一咬牙,‘扑通’一声,从椅子上滑落,跪倒在地。

双手伏在地砖上。

“殿下,恕臣神智昏聩,这几日在祈谷门跪着,身体确实受损,此时膝盖还未有知觉,若非如此,给臣十个胆子,也不敢不敬皇上,不敢不敬殿下,望殿下恕罪。”

薛鸿阔整个脸都涨得通红。

这老匹夫加上小畜生,都来坑害他。

让他跪了三天两夜,膝盖早就没有知觉。

还设计让他行礼谢恩。

秦潜没有接话。

而是说起推行海水蒸馏法和南水北调工程的事。

整个大殿的臣子都被这两项技术震惊。

若此政能推行全国,那疆黎国之危可解。

商量差不多了。

秦潜才话锋一转。

“薛国舅怎么还跪着,苏博康把国舅扶起来。”

苏公公来到薛国舅身前,虚扶着薛鸿阔的胳膊。

薛鸿阔痛得龇牙咧嘴,只能抓着苏公公的胳膊,颤颤巍巍的站起来。

又一没站稳,差点栽倒。

苏公公一把抓住薛鸿阔,安置在椅子上。

“国舅爷小心,莫要摔了跟头。”

薛鸿阔咬牙。

好啊,一个宦官也敢欺负到他头上。

此刻,若不是在勤政殿里,他定要打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薛鸿阔下半身,都没了知觉,腰上传来一阵强过一阵的剧痛。

他浑身没有一丝力气的,瘫靠在椅背上,以为终于可以歇歇。

“薛鸿阔接旨。”

秦潜看他坐安稳了,不再倨傲,才说起正事。

薛鸿阔骤然抬头。

手背上青筋暴起,扶着椅背扶手,又滑落在地上。

双手撑地,腰是再也直不起来。

小畜生,比皇帝都狠。

是谁教了他这些下作手段,薛鸿阔要把此人碎尸万段。

“南十六省受灾颇为严重,就命薛国舅为钦差大臣,前往南十六省赈灾。”

赈灾?

这是个肥差!

薛鸿阔连忙叩首谢恩。

小畜生终于做了一点人事。

刚刚受的罪,就全当是他接下来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要付出的代价吧。

秦潜看着薛鸿阔又一次红光满面。

接着道:“命大将军郁子曜手持尚方宝剑,代本宫监督薛国舅的一言一行,若国舅仍不知悔改,亦或对百姓有任何危害,郁子曜可先斩后奏。”

郁子曜上前,高挑的身姿,跪拜在地。

清秀英气的脸上面无表情:“请问殿下,何为对百姓危害?臣不知其中轻重,请殿下明示。”

镇国公眼前一黑。

他怎么生出这么傻的儿子。

都给你尚方宝剑了!还问!

这大儿子若有小儿子一半的机灵气,也不至于让他这个老父亲如此操心。

镇国公连忙跪在郁子曜前面。

“太子殿下,子曜无知,臣即刻带他回家教导,臣和子曜先告退。”

秦潜道:“回府等着接旨吧。”

挥挥手,让父子二人退下。

独自跪在地上的薛鸿阔,傻眼了。

双目无神,面如死灰。

让郁子曜那个不知轻重的莽夫监视自己,还手持尚方宝剑,有先斩后奏之权。

他在这莽夫手底下,比在王都都死的快!

薛鸿阔闭了闭眼,语气虚弱道:“殿下,赈灾一事,臣身体孱弱,力不从心……”

秦潜直接打断:“薛国舅是不要戴罪立功的机会,想直接在千羽门前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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