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你怎么看待翌阳公主
“啊?”宁凤衾忽然回神。
她清浅温热的呼吸就在自己的耳根处,季宴都说不清是哪里在躁。
宁凤衾只愣了一下就反应了过来,她稍稍往后撤了撤:“季宴。”
她突然的直呼其名让季宴脚步顿了下:“怎么了?”
“你看过翌阳公主史料了?”
“嗯。”
宁凤衾自从来到这里,其实是一直有意回避那段时光的,对于她来说快乐的时候太少了。
她只查了查大昭之后的历史,连后人对大昭的评价都没敢看,因为太过荒唐了。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问道:“你怎么看待她?”
她语气里的小心,是季宴从没听过的。
或者说,从她性情大变后,自己在她身上就只看到与身俱来的从容贵气。
他其实还没有看完,杀青回来后就接了这个节目,只匆匆翻了几页,现在还在他的背包里躺着。
但他记得史料中有这么一段,年幼的翌阳公主曾目睹一个大臣在国宴上被从城楼扔下去,而皇帝在饮酒作乐。
她特别害怕的捂住眼睛,不知道是在跟谁说:我为什么是他的孩子?
旁边的史官记住了这句话,在大昭灭亡后,他把这段记忆写在了史书里。
“她已经做了所有自己能做的。”
宁凤衾一愣,扭头看着他俊美的侧颜。
他的语气很平静,就像是在随口说一个不相干的人,但宁凤衾知道,这也算是后人对自己的评价。
宁凤衾轻呼了口气,也笑了:“谢谢。”
【他俩在说啥?私下聊天都是谈历史的吗?】
【翌阳公主?有点耳熟的样子。】
【我是高中生我知道,初中学历史的时候知道这位大昭公主,是个挺让人感慨的人物。】
【我先度娘一波去。】
秦林云俩人找了个能遮霜露的山洞,里面很宽敞,稍微打扫一下,把碎石清一清就能睡。
两个男人睡在另一头,还有一块儿凸起的石头隔开。
程夏给宁凤衾铺好睡袋,又把自己的放在她旁边:“凤衾,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喊我啊。”
宁凤衾点了点头,结果躺下没两分钟,旁边的呼吸就平缓了下来。
晚上摄像机是关起来的,只有一台在山洞外运行,告诉观众不存在嘉宾偷偷又换地方睡觉的可能。
虽然大半夜的直播间人数骤降大半,但夜猫子也是一批不容小觑的数量。
【这景色好好看啊,上次野营也是大学时期呢,现在想一群人出去玩也是一种奢侈了。】
【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不过挂着当背景音了,我一定要第一时间目睹宴帝起床画面!】
清早六点,果然是季宴第一个醒,他将睡袋卷起来,也没喊身边的人,独自出了山洞。
山里的空气格外清爽宜人,要比闹市凉快几个度。
季宴肆意的抓了把短发,慵懒的伸了个腰。
直播间本来沉寂的弹幕像瞬间复活了一样热闹起来。
【啊啊啊,为什么有人能一大早起来也毫无瑕疵的帅啊!】
【早啊宴哥,起得真早。】
【直播间的大家不也都起的很早嘛?大家早安~】
【前面的你怎么知道是起得早还是一直没睡?】
季宴拿了自己的洗漱用品就去河边了,他的专属摄像师忙背着设备跟上。
宁凤衾更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尤其是……
她拉开睡袋,不自觉的挠了挠脸,脸颊又痒还微微的刺痛。
“夏夏。”宁凤衾晃了晃她。
“嗯?”程夏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起这么早?”
宁凤衾凑近她:“你看看我的脸怎么了?”
“脸?”程夏这才清醒几分,扭头一看她,差点没笑出声,“这是怎么了?都肿成包子了。”
“啊?”宁凤衾没敢用手碰,“帮我拿一下镜子。”
程夏从睡袋里爬出来,整个人顿时僵了僵。
“怎么了?”
程夏苦着脸:“疼啊,胳膊也酸腿也疼,整个人好像被拖拉机碾过一遍。”
她揉了揉腿,从背包拿出小镜子:“不会是被什么虫子咬了吧?”
宁凤衾接过来一看,好嘛,本来美美的脸蛋儿已经不忍直视了。
左边嘴角一个包,右脸一个红包,像蚊子盯得,但比那个严重,两边脸极不对称。
“等会儿洗完脸抹点药。”程夏奇怪道,“昨天睡的时候大家都喷了驱蚊水啊。”
她还特意跑去看了看凌悠和赵久月,虽然同样都是脑袋露在外面,但真的只有她被咬了。
“一定是你比较香。”程夏笑着安慰,“你等着,我给你打水去啊。”
程夏喊醒其他人一起往河边去洗漱去了,摄像师这才进来拍摄。
她的摄影师拍到宁凤衾的时候,她正在低头拆纱布换药。
其实本来也只是皮外伤,昨天血流的有点多好像很严重似的,今天痛感已经没那么明显了。
她包好一抬头,正对着她拍的摄影师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抱,抱歉宁老师,您的脸?”
“没事。”宁凤衾的表情很镇定严肃,但配上她略滑稽的脸,怎么看怎么搞笑。
【我的妈!哈哈哈哈哈哈这啥呀?】
【衾宝,衾宝你怎么了衾宝?被蚊子亲了吗?】
【为什么只有她被咬了哈哈哈,对不起我实在忍不住。】
【虽然有点搞笑,但是我觉得鼓鼓的好可爱哈哈,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宁公主?】
宁凤衾撑着拐杖都到山洞口透了透气,虽然才来了一天就困难重重,但对于以前生活死板无趣的她,就算有些波折也是很新奇的体验。
正在她观瞻后世大好河山的时候,一个身影忽然从正前方走过来,两人刚好对视。
宁凤衾下意识的一捂脸,但还是被季宴看了个正着。
“你…”季宴嘴角微微抽动。
“被咬了不行啊?”宁凤衾有些气恼的背过身,结果完全忘了不常用的拐杖这件事,整个人重心一歪就要栽倒在地。
“小心。”季宴一手拿着洗漱袋,另只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宁凤衾由朝右倒变成了朝左倒,左边正是季宴,她的脑袋结结实实的撞在了他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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