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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帮倒忙


苏平河一头雾水:“什么帕子?”

“一条淡黄色的帕子,上头绣着‘平河千里经春雪,广陌三条尽日风’。大理寺已经证实那是出自苏二少爷之手了。”左关山的语气冷淡,神色间满是对苏平河的审判。

苏平河无语极了:“我根本没绣过这么一条帕子,左大人如何证明这帕子是我的?”

“本官已经将这条帕子,与苏二少爷送给安定侯的帕子对比过,证实两块帕子的绣法一模一样。”

“安定侯主动把他的帕子拿出来的?”

“安定侯听闻此案与苏二公子相关,很是重视,特地跟下官调了卷宗去看……也确实是他主动提供的证物。”

苏平河听左关山这么说,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

这段长暮,不帮她洗清嫌疑就算了,怎么好好地还去帮倒忙?

“本官是看在苏阁老的面子上,才没有直接将苏二公子传去大理寺问话,但若是苏二公子再这般不说实话,那就休怪下官失礼了!”

苏平河有些头疼:“我怎么不说实话了,我说的话句句属实啊。我真的没有绣过左大人口中说的帕子,叫我如何承认?”

“苏阁老,”左关山见状,不再理会苏平河,而是转过去面对苏淮胥道,“既然苏二公子如此不配合下官办案,那下官只能依律将他带回大理寺审问了。”

苏淮胥皱着眉,为难地看着苏平河:“平河,你再仔细想想,左大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怀疑你的。”

苏平河不想苏淮胥为难,也确实想看看左关山口中所说的帕子,遂主动开口道:“祖父无需为难,清者自清,去大理寺就去大理寺,平河没做过的事,不怕人查。”

“可是……”苏淮胥明显不太乐意,“你还有三个月就要参加春闱了,此时惹上官司,难免会影响你的科考啊。”

苏平河亦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可是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死者生前本就与她有矛盾,身上还搜出了她的帕子,可谓人证物证俱在,大理寺带她回去配合案件调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苏淮胥见状,只好朝左关山道:“我家二郎身子弱,还请左大人手下留情,审问过程中万不可用刑。”

“苏阁老请放心,下官办案向来只凭证据,从不屈打成招。”

左关山说完就吩咐手下将苏平河带走。

南星急得直哭,却只能眼睁睁看着。

“乖南星,好好哄着二夫人,别叫她太激动,我只是去配合查案,很快就会回来的。”苏平河见到南星掉眼泪,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只好耐心劝道。

有了苏淮胥的特别关照,大理寺的人下手不是很粗鲁,只是公事公办地将苏平河簇拥其中,带去了大理寺。

苏平河自从穿越来以后就一直向往大理寺,还没想到第一次来大理寺,竟是作为犯罪嫌疑人进来的,不免苦笑连连。

大理寺作为大齐三司中最举足轻重的一个官署,从门口的石狮子开始,就透露着说不出的庄严和肃穆。

然而,苏平河却并没有被带到传说中的诏狱,而是直接被带到了大理寺卿的书房。

大齐的大理寺卿已经年近七旬,就快要致仕了,平日里连大理寺都很少来,因此书房里根本没有人在。

只是,本该在诏狱刑讯室的人,竟然能堂而皇之地进了大理寺最高长官的书房,这件事无论如何都很诡异。

苏平河正在暗自纳闷之时,一抹高大熟悉的身影缓步走了进来。

那人身形挺拔,五官俊美,将深紫的官服称得格外高贵冷峻。

苏平河微微一愣:“段长暮?”

见他身后还跟着侍从,苏平河又赶忙起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拜见安定侯。”

段长暮挥退了自己身后的随从,示意望舒关上门。

“才不过数月不见,你竟惹上官司了。”段长暮颇为随意地坐了下来,一双漆黑的凤眸略带戏谑地盯着眼前之人。

苏平河闻言瞪了他一眼:“多谢侯爷积极提供证物,这么快就把我抓来了。”

“对方既然要你入狱,自然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段长暮不疾不徐地分析道,“就算我不出来提供证物,他们迟早也会查到你头上。”

“左大人说你看过卷宗,究竟是何人想要害我,你心里可有眉目?”

段长暮盯着她笑:“你怎么那么肯定,我不会怀疑你?”

“若是你怀疑我,我们现在就不是在这里喝茶聊天,而是在诏狱的刑讯室里相见了。”

段长暮轻扯嘴角:“你倒不傻。”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方帕子果真跟我绣给你的针脚一模一样吗?”

苏平河早已没有耐心与段长暮寒暄了,她迫不及待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要费心做这么大的局来害自己,甚至不惜搭上一条人命。

“那个带头去你们府上闹事的黄三,前日凌晨被发现死在雨衣巷中了……发现他尸体的是一个打更人,大理寺已经查过,这名打更人应该与此事并无关联。”

段长暮顿了顿又说:“仵作推断黄三的死亡时间,就是尸体被发现的前一日下午到入夜时分。

“黄三的致命伤是腹部被人捅了一刀,连日风雪,雨衣巷路过之人少之又少,故而一直没被人发现,最后失血过而亡的。

“他手里确实是攥着一方帕子,而那方帕子,也确实与你的绣工别无二致。”

“具体是谁做的,我也没头绪。”段长暮道,“我料想,对方既然会想到嫁祸给你,证明他一定是个小心谨慎之人,不如顺着他的意思,先将你抓过来,再看看他有没有下一步行动。”

竟然是这样的答案,苏平河有些失望:“这么说,你也不知道谁是凶手?”

“矛头都在你身上,证明此人与你有仇,你都不知道是谁,我怎么知道?”段长暮反问道。

“可是,若这人就是小心谨慎不露马脚,难道真要把我关在大理寺几个月?”苏平河的脸色有些难看,“我来年还要参加春闱,在这里怎么温书?”

“在这里怎么不能温书?”段长暮向四周扫视了一番,“此处笔墨纸砚都是现成的,环境也算得上是安静清幽,拿来温书,最适合不过了。”

“可是周夫子不在此处啊。”

“周夫子会的,我也都会。”段长暮拿眼睛睨她,“怎么着,就他是状元?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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