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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章 我们回去就成亲


苏平河叹了口气。

她不知道怎么去说。

因为她不确定古人能不能理解自己的想法。

“我们先不谈这些好吗?”苏平河轻声说,“我们才刚在一起没多久,互相也不算多了解……”

段长暮的脸色骤然变得铁青:“我们还不算多了解?寻常夫妻成婚前都见不了一面,我们认识都多少年了?”

她就知道。

在古人眼里,她这种观点就是矫情。

有权有势的男人肯纡尊降贵地哄你,把你娶进门,这简直是天大的恩赐了。

谁会去在意这名女子内心有怎样的抱负和向往?

苏平河知道观念的改变也不是一朝一夕,便安抚性地点点头:“等到那一天再说好吗?我只是还没想那么多。”

段长暮见她显然还有心结,索性撑起身子透过月色看她:“你究竟想要什么?”

“为什么这么问?”

“平河。”段长暮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郑重,“无论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跟我提。”

苏平河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我要天上的月亮,你也能给我摘来?”

“你真的想要?”

苏平河仰躺着看他,只觉得他认真的神色叫人分外心动,忍不住伸手去抱住他:“我不要,我没那么无理取闹。”

段长暮的眼神暗了几分:“我希望你是真的不想要,而不是为了不嫁给我,而故意找借口。”

苏平河哭笑不得:“我真的没有不想嫁……只是还没想好……我还小呢。”

她今年都还不到二十。

这要在现代,连大学都还没毕业,怎么成亲?

“寻常女子像你这么大,孩子都生好几个了……你确定你还小?”段长暮的脸色更加怪异,似乎认准了苏平河是为了逃避嫁给自己才故意找的借口。

说到孩子,苏平河又沉默了。

“段长暮……如果,我是说如果,”她小心翼翼地问,“我与你成了亲,也一定要生孩子吗?”

段长暮好似想通了什么一般忍俊不禁:“原来你是害怕生孩子?”

苏平河眨眨眼睛,也没有否认。

“你若是不想生……我们可以暂时不要孩子。”段长暮这么说着,又皱起了眉头,“可是这些日子,我也没有刻意回避过……会不会已经……”

“不可能的。”苏平河伸出玉藕似的胳膊挥了挥,“我不可能怀孕。”

段长暮疑惑地看着她的反应,眼底逐渐一片漆黑。

“你为什么会这么肯定?”他坐起身,冷冰冰地看着她,“你喝了避子汤?”

苏平河好半天才想明白他误会了什么,脸腾地一下烧了起来:“我这些天离开过你的视线吗?你没日没夜地缠着我……我何来的机会去喝避子汤?”

“那你为何会这般笃定?”

苏平河也坐了起来,用被衾遮住胸前春光,犹豫片刻后说:“段长暮……我跟你说了,你不要生气。”

段长暮感觉自己一直在莫名其妙地生着气,此刻甚至还有些觉得好笑:“你说吧,还有什么比你不愿意嫁给我更叫我生气的?”

苏平河的眼底带着些许悲伤:“方大夫说……我可能生不了孩子。”

“生不了孩子是什么意思?”段长暮的眼神也有了几分慌乱。

“我去捕鱼的那回……正好是月事期间……”苏平河支支吾吾地解释道,“方大夫说,我可能自那以后就伤了根本……恐怕是无法受孕了……”

段长暮久久没有说话。

只是默默地将苏平河拥入怀中。

“苏平河。”他的声音又低又蛊,叫人沉醉,“我连你是个男人都不介意,又岂会在意你生不了孩子?”

苏平河瞪大了眼睛,一股暖流涌进心脉:“你真的不介意?”

段长暮拉开两人的距离,伸手捧住她的脸:“我有没有跟你说过……知道你是女子的那一刻,我有多开心?”

苏平河呆愣着摇摇头,透亮的瞳仁里满眼都是男人罕见的深情。

他向来淡漠疏离,难得这般深情,简直像漩涡一般将人蛊惑得一动不能动。

“我心心念念的,是你这个人。”他声线平缓,如起伏的山脉,绵延万里,“无论你是男是女,也无论你能不能生儿育女。”

苏平河鼻尖一酸,似是根本无法承接他的深情一般,猛地扑进了他怀里。

“段长暮……我愿意嫁给你……我们回去就成亲。”

段长暮的嘴角终于扬起了好看的弧度,满足地轻抚着她的后背:“乖。”

他从未哄过女子,只觉得她们无理又难缠,眼下却觉得,倒也别有一番情趣。

其实在他心里,不管苏平河愿不愿意嫁,最后都得嫁。

只是,他也不希望使什么强硬手段逼迫她罢了。



大军凯旋而归,全京城百姓都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这一年不到的时间里,太子和奕王的角逐越发激烈,因此两人都格外关注段长暮的归来。

不光是段长暮本就深得圣心,离开京城时在朝中已颇有威望,更因为他手握三十多万的军权。

虽说他此番回京复命是要上交军权,但谁也说不清楚病榻上的李崇安究竟会如何处置。

如今在世人眼里,得段长暮者等于就是得天下了。

因此,太子党和奕王党都卯足了劲想要笼络他。

段长暮还未进城之前,双方人马就早早地等在城门口翘首以盼了。

“真没想到皇兄身体抱恙,还特地前来迎接安定侯。”李景知照例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闲闲地骑在马上,也没下马跟太子行礼。

太子前阵子着了风寒,此刻正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闻言连马车门都没开,只飘出了一句话:“安定侯为国安邦,功不可没,孤身为储君,自然要代父皇前来犒赏,以示君恩浩荡。”

李景知挑眉一笑:“皇兄真不愧为储君。”

“来了来了!安定侯回来了!”

鼓声由远及近,旗帜猎猎迎风,段长暮鲜衣裘马,迎着朝日晨光,缓缓出现在众人视线当中。

大军驻扎在离京十里地外,段长暮只带了一小队亲卫和几名都统大将。

可即便如此,整个队伍一身戎装,玄色铠甲在初夏的朝阳下泛着烁烁金光,还是叫人不自觉地肃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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