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0、年宴


“那好吧。”她撇了撇嘴,果然声音小了很多。

毕竟,谁也不愿意当猴子被人看热闹啊。

“乖。”云子恒哄小孩一样把自己面前的糕点都送到白笛面前,“慢慢吃,别噎着。”

说着还揉了揉白笛的脑袋。

白笛既娇且嗔地瞪了他一眼,低下头扒拉糕点去了。

云安郡主把一切看在眼中,慢慢垂眸,不言不语。

“云安姐姐!”白笛忽然回过头来,“这个雪梅酥特别好吃,你不喜欢吃吗?那可不可以给我吃。”

“好。”

云安郡主微笑,把自己面前的糕点碟子递给白笛。

“谢谢!”白笛笑的见眉不见眼,高高兴兴拿着盘子回去吃了。

坐在一旁的云子渊把自己面前的糕点盘子推到了云安郡主面前去,什么也没说。

云安郡主愣了一会儿,客气地说:“多谢。”

但却并没动那些糕点。

她的确不喜欢吃。

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云安郡主兴致缺缺,瞧着对面明无忧和乳母一起带着孩子出去,想来她是要暂时去休憩一会儿。

云安郡主也找了个理由离了大殿。

只是她出来的时候,明无忧和乳母已经离开。

云安郡主估摸着她们是去太和殿了吧。

虽然如今慕容御已经不在宫中常住,但那太和殿一直给慕容御空着呢。

在去太和殿看看孩子,和自己走一走之间,她犹豫片刻,还是选择了后者。

今日见了好多人,太喧嚷了。

她需要一点清静。

身为晨阳公主的掌上明珠,这皇宫她自小进出过无数次,自然是熟门熟路,只是今日大宴,宫中巡守严格,也不好随意乱走。

所以云安郡主想着去承庆殿外不远处的揽月台吹吹风。

但人还没走到近前,却见有个熟悉的身影大步前去。

“那是——”云安郡主怔了怔。

“是姑爷。”采桑压低声音:“他刚才还在大殿,怎么忽然跑出来了?难道是来找郡主的?”

云安郡主皱了皱眉。

云子渊如果是来找她的,那该从她身后过来,而不是从另外一个方向,或许,他是因为别的事情到揽月台。

会是什么?

云安郡主思忖了片刻,提起裙摆小心翼翼地靠近,还没到跟前,就听到揽月台上有道哭泣的女音顺风飘来。

“那日你看到的事情全是误会,我给你传信你为什么不回……为什么不听我解释……”

“我都是被迫的,是梁侯世子逼我的啊,我如今嫁入梁侯家中为妾,日日不见夫婿,那梁侯夫人日日给我立规矩,我、我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

采桑大惊失色:“他竟然——”

“别出声。”云安郡主冷静地捂住了采桑的嘴巴,拉着采桑转身就走。

这内容一听就是徐妙盈。

云安郡主不想听云子渊和徐妙盈的私情之事,隐约从风中听到云子渊说了句“关我何事”,她已经走出去好远。

采桑气得不得了。

这云子渊,在府上时候对云安郡主冷冰冰的,连话都不多说一个字,现在跑到这儿来私会旧情人!

她为郡主抱不平,恨不得冲过去撞破了。

亏得云安郡主一直拉着她的手腕。

回到席上的时候,云子渊自然没回来。

白笛回头问:“云安姐姐,他去找你,你们没遇上吗?”

“没有。”云安郡主平静地说:“许是更衣去了吧?片刻后会回来的……世子怎么也出去了?”

“他啊……”白笛小声说:“他说看到玉家的人不安分,出去瞧瞧。”

云安郡主心里咯噔一下,瞥了镇国公府那边一眼,果然见先前坐在后面的玉娇人不见了。

此时宴会进行到一半,有些人出去更衣方便也正常,但云子恒都说玉家人不安分,那——

就在这时,一个禁军副统领大步上前,到了玉龙台上跟元昊说了句话。

少年帝王脸色微变,一瞬间就朝着云安郡主这个方向看过来。

那禁军统领又开了口,似乎是说“怎么办”。

少年帝王与统领耳语了两句,那人便退走了。

云安郡主心里忽然极度不安起来。

是出了什么事情?

她将采桑叫过来,低声吩咐:“你去寻一寻姑爷,再看看世子到底去哪了,小心些,不要乱跑,遇到人就说摄政王殿下找他们二人。”

“奴婢明白了。”

白笛面露疑惑:“云安姐姐,怎么了?”

“没什么。”云安郡主安抚白笛,“你好好坐着就是,世子等会儿就回来陪你。”

“真没事啊?”

“真的没事。”

“那好吧。”白笛回过头去坐好,又认真吃糕点去了。

云安郡主心里七上八下,总觉得不安。

就这么等了片刻,云子恒总算回来了。

云安郡主松了口气,禁不住问他:“玉家的人……可还算安分?”

“放心吧。”云子恒只给她这么三个字,却足以叫云安郡主安了心。

云安郡主松了口气。

片刻后,片刻后,有个太监脸色发白地从外面跑进来,直接扑跪在地上:“皇上,出大事了皇上!”

大殿上的舞乐顿时停了下来。

元昊冷着脸看着那个太监:“出什么大事了,让你如此慌张!”

慕容御也淡淡地看了太监一眼,眸色深邃,“怎么了?”

“奴才刚从御花园中过,听到些琐碎声音,过去一瞧,竟然看到两个人在、在里面厮混。”

整个大殿瞬间鸦雀无声。

如今帝王年轻,后宫虚空,宫内走动的不是侍卫就是宫女,若撞破的是这种没有身份之人的事情,太监不至于如此慌张失措,还抖到皇帝面前来。

云安郡主瞬间神经紧绷。

不会是云子渊吧?

可他在揽月台,距离御花园怎么也有一段距离——

高台上的少年帝王怒道:“岂有此理,把皇宫当什么地方?那两个是什么人?”

“回皇上,一个是宫中禁军,另外一个是、是……”太监脸色复杂地瞅了镇国公夫妇一眼。

然后在所有人期待的眼神之中,艰难地说:“好像是镇国公府的三小姐。”

“满口胡言!”镇国公夫人怒从心起,指着那太监骂道:“你个刁奴,谁让你来攀诬镇国公府的?我娇儿只是出去更衣了,怎么可能跑到御花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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