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邹家来访
皇宫,慈宁宫。
德庆帝四十开外,已到中年,身材却是挺拔结实,只是因为长年操劳国事,面容略显疲惫,与太后耿氏一起,竟看不出是母子关系。
他匆匆赶到慈宁宫。
“母后!”
耿氏已让人泡好茶,在小花厅中摆好了宵夜,做的不过是些甜品和小点心,在这深夜食用,既不会积食,又助于消化。
这些年来,太后对于饮食,也最是讲究的。
“皇帝,坐下再来,越是急,就越办不好事!”
笑着招手。
叶明秋原本等在一旁,见德庆来了,上前行礼,“臣参见皇上!”
德庆帝微微一愣,似乎没料到,在这深夜叶明秋居然还在居中,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叶明秋是太后最信任的人,这桩案子,自然也少不了她去插手。
“免礼!”
被太后说了之后,德庆帝微微收敛了一些,却还是忍不住问道,“母后,赵国公的独女真的是轩辕惊鸿所杀?这案子是如何判的?”
太后喝了一口茶,瞟了德庆帝一眼,不紧不慢,“人确实是他所杀,人证物证俱在,惊鸿也交待了,至于判案,倒不是我意思,而是沈将军的女儿沈初心提的方案,哀家觉得判的不错!”
外人不了解太后,可德庆帝却是极为了解她的。
能从太后的嘴里听到一句赞赏,那可比登天都难。
今天她开口就提了沈清江的女儿,这让德庆帝很是意外。
沈初心查案的事,德庆帝也是知道的,只不过觉得这个女娃兴许是做做样子,却没想到,还真让她查出了真相。
着实意外得很。
“哦?沈初心?看来母后对她的印象不错!”
“岂止是不错,太后还当场肯定了那丫头,怕是很快就要把我这个得力助手给甩到一边,扶持那丫头做她的左膀右臂了!”
叶明秋也嘟哝了一句。
敢这么和太后、皇帝开玩笑的人,只怕这大周国还没几个,而叶明秋就是其中最嚣张的那一位了。
“果真这么厉害?”
德庆帝也来了兴致,问道。
叶明秋干脆自顾自的坐下,与皇帝夸夸其谈起来,“那丫头的手段要高了,查这案子,来了个声东击西,先是按兵不动,让人误以为她啥都没有查到,却在今晚,来了个连环行动,直接将福安寺给抄了,又顺道将世子绑了,最让我料想不到的是,那丫头和南安王过招,居然没有输!”
“哦?”
最后这句,将德庆帝的好奇心彻底的勾了起来,“沈将军近几年来颇为消沉,却没想到其女竟继承了他早前的英勇,朕还一直以为这沈初心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丫头!”
说罢,德庆帝又看向太后,“母后,至于刑罚,朕看还是免了吧,过些日子找个理由,将人放出来便算了!”
他这么一说,太后立马黑了脸,“胡闹,若是人人都这样,天下岂不是要大乱了!”
皇帝连忙应道,“母后说的是!”
夜深如水,送走德庆帝,太后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遣退了左右侍从,与叶明秋说些心里话。
“这一回,皇上总该对太后放下戒心了吧?”
太后苦笑,“哀家毕竟不是他的亲生母亲,让他相信哀家会全心全意的帮他,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办到的,这次借了沈家的手,怕是要让沈家不太平了!”
当今皇上并不是太后的亲生儿子,相反,安南王却是太后的亲生儿子,这件事外头知道的人不多,皇帝也是登基之后才知道是自己是自小被太后抚养。
“太后打算怎么做?”
“既然终究要不太平,那便让沈家高调些吧,给那丫头封个头衔!”
“是!”
……
沈将军府。
“心儿啊,爹爹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今天这事,咱们沈家会不会惹祸上身?”
拒不审案的时候,他不担心朝廷会降罪,现在案子结了,他倒担心会惹祸上身了。
沈初心忍不住笑出声来,“爹,没那么严重,顶多就是官职没了,封号没了!”沈清江还顶着一个威武将军的名号。
若是因为这事丢了这头衔,说不定还是因祸得福了。
“啊?这么严重啊!”
沈清江一听,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若是封号和官职都没了,那往后靠什么过日子啊!”
他向来清廉,除了朝廷的月供,几乎是没有其他收入,这几年来沈老夫人一直在他的耳边唠叨说是要节约,如若不然,日常开支都维持不下去。
“爹,您怕什么,我看咱们府中宽裕得很,随随便便都能拿出上千两银子来!”
沈清江皱眉,神情有些不确定,“那些银子你祖母不是说是你二叔给她的么?”
呵……
沈初心冷笑出声,对于这个父亲,真不知该说他傻,还是说他愣,“爹……”您信吗?
正要和沈清江说一说沈家二房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管家匆匆来报,“老爷,邹府来人了……”
一听‘邹府’二字,沈清江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连忙摆了摆手,“不见不见,我正染风寒,再加上又断了一桩案子,此时已是接近昏迷,哎呀……我这头啊,怎么会这么痛呢?赶紧差人把唐未叫来!”
说罢,便趴在桌面上死活不起来。
邹府!
脑海中立马涌出不少关于邹府的信息来。
原来这邹府竟是沈初心的外祖父家,亦是母亲的娘家,自打母亲死后,父亲和邹府就几乎断了联系。
原身这些年来只听沈老夫人说邹府是如何的绝情绝义,又是如何的将沈清江逼到今天的这副田地。
甚至还扬言说是邹府逼死了她母亲。
原身糊涂,一直被沈老夫人左右,可如今的沈初心却并不糊涂。
她一拍桌面,‘腾’的一声就站了起来,看向刘管家,“人在何处?
“在小厅里候着!”刘管家道。
“心儿啊,若是你外祖父要我过去,你便说我生病在家,连床都下不了,我先回房休息了!”
说罢,沈清江跑的比兔子还快,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
刘管家跟在他的身后直摇头,刚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似乎考虑许久,才对沈初心说道,“大小姐,您可千万别怪老爷,老爷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他之所以不肯与你外祖父家来往定有他的原因……”
话说到这里,刘管家叹了一口气,最终没有再说下去。
这也是沈初心生疑之处。
记忆中,邹老将军也是极为疼爱她的母亲,母亲病逝这后,外祖母还曾提出将沈初心放在邹家抚养的事。
却被沈清江一口回绝了。
来到小厅,便见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等在那处,这人五官端正,略显粗犷,肤色偏黑,一看就是长年征战杀场的将士,不是别人,正是沈初心的大舅邹善战,如今已是长信候,位阶仅次于温伯楚之下。
邹善战等了好半天,没有等来沈清江,反而等来了沈初心。
他一愣。
五大三粗的汉子,在看到沈初心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恍惚,眼眶竟有些微微湿润了,“你是……初心?”
竟是十多年未曾见面。
邹善战激动的站了起来,连步子都有些踉跄,走到沈初心的面前,将沈初心上下打量了一番,“你爹爹在何处?这些年对你可好?你在府中有没有被人苛待,若是受了委屈,你一定要告诉大舅,大舅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见沈初心半天没说话,邹善战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窘迫的连忙与她拉开距离,“初心,大舅就是个粗人,不会说话,你别介意!”
这短暂的相处,亲人间的那种关心和疼爱,绝不是言语能揭过的,邹善战的神情变化全落入沈初心的视线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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