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看戏
一听这话,曾氏气的是咬牙切齿,顾不得什么端庄礼仪,她上前,“温伯楚,你为什么总是不肯为益行想一想?之前退婚是沈家退的,你对我们母子大发雷霆,好,既然你喜欢沈家那丫头,那我就不要脸了去求回来,可那沈家丫头倒好,不仅不给我一丝面子,还将益行打成了这副德性,温伯楚,你若是看我们母子不顺眼,你大可以将我们赶出家门,省得碍了你的眼!”
跟在曾氏身边的乔妈妈立即上前劝说,将人拉住,“夫人,何必说气话?老爷定然也是为了这个家啊!”
曾氏冷笑,“为了这个家?他何时为了这个家?我看他根本没有将益行当成是自己的儿子,那楚随洲小贱种才是他的儿子……指不定楚随洲并不是楚大哥的儿子,而是那姓林的贱人和他生的……”孽种!
后面两个字还没说完,‘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了曾氏的脸上。
这一巴掌用了八成的力道,直将曾氏打的头晕眼光,嘴角立马流出血来,她整个人翻倒在地,便是乔妈妈也来不及搀扶她。
“母亲!”
温益行愣了一下,而后立马痛心的上前将母亲扶起,双眼愤恨的看着温伯楚,似乎是用尽了他这一生的勇气,冲着温伯楚大吼出声,“你凭什么打母亲?她做错了什么?她有说错吗?你的眼里就只有沈家那丫头和楚随洲,何时顾及过我们母子?”
“逆子!”
温伯楚气的瞪圆了双眼,大掌一场,眼看着一巴掌又要落在温益行的身上,却在半徒生生的顿住了。
曾氏将儿子护在身后,冷笑出声,“益行没有说错,你要打要骂冲我来!”
驰骋杀场的战神将军,面对百万敌军都不曾怕过。
这一刻,却让他感到深深的无力。
生生的收回手掌,他冷道,“你是温家的当家主母,以后不成体统的话,就不要乱说,让外人听了笑话,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你不过是看在皇上封了沈初心县主的头衔,这才想迎她进门!”
曾氏忍着已经红肿起来的半边脸,眼中满是绝望,“你只知道温家表面风光,却不知,这风光的背后是什么换来的,我为什么会要那个商户的女儿来做平妻,便是因为她带来的嫁妆丰厚,这些年来,你油盐不进,温府又开支庞大,来来回回的礼钱,将我的嫁妆都吃光了,若是再没有入帐,别说是益行的聘礼,便是雅行的嫁妆只怕都凑不齐!”
这些事,震的温伯楚久久回不过神来。
也是他从不曾过问的事。
他竟不知道,原来表面风光的定远候府,居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再看曾氏那满脸的泪痕,以及温益行那不甘的眼神,脸上的气焰瞬间消的一干二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之后,提步出了温益行的院子。
温伯楚前脚刚走,曾氏立马双眼一翻倒在了温益行的怀里。
“娘!”
“夫人!”
好在乔妈妈有经验,一边差人,“快去请大夫!”一边用力掐曾氏的仁中,好在曾氏吃痛转醒,两人才松了一口气。
“来人,快送我母亲回院子!”
下人这才七手八脚的将曾氏扶回了院子,温益行不放心,正要跟了过去,却见身边的随从陈酒匆匆赶了过来。
“公子!”
“什么事?”温益行不耐烦的问道。
“是沈家小姐求见!”
“哪位小姐?沈初雪吗?便说我今日没空,下回我空了再去找她!”
这些日子,沈初雪来了不下十次,可自打那回被父亲撞见之后,温益行再不敢将她带进府里,便是想见她,也只是将她约在外头的酒楼客栈中。
“是沈初心小姐!”
沈初心!
一听这三个字,温益行立马怒火中烧。
就因为这个人,他被打成了这副鬼样子,如今还害的母亲也被打了,可谓是家宅不宁,细想起来,这些事全是拜沈初心所赐。
“人在何处?”
顾不得去看望曾氏,温益行抓着陈酒就往府外走。
此时,在温府的外头,停了一辆朴素的小油车,温益行也顾不得这么多,大步上前,粗暴的将那车帘子撩了起来,“沈初心!”
一看,里头却不见沈初心的身影,车夫被温益行吓了一跳,却还是依照受雇人的话传达,“是温公子吗?沈小姐约您城东的福来客栈见!”
“她搞的什么鬼,不去!”
温益行没好气,转身就要回府,却又隐隐觉得不甘。
他今天可谓是糟透了,凭什么让沈初心好过?即便是打不过,可过去骂她几句,也是好的。
这么一想,温益行又折返了回来,跳上马车,“还不赶紧走!”
马车夫被这人的怪脾气闹的哭笑不得,但那雇主给了不少银子,也就不好抱怨了,立马赶着马车朝着城东的福来客栈去了。
这城东的福来客栈,可谓是一个好地方。
比茶馆还要热闹,因为这里每天都会聚集一批人谈论京城中的八封,今天哪位大人家的小姐上街被人占了便宜,明天哪位官家的公子去了醉桃居,后天哪位大人在外头养了外室,只要往这福东客栈一坐,保准听的是津津有味。
“话说那沈家小姐,是智勇双谋啊,一招声东击西,将事情瞒的是滴水不漏,可一到夜幕降临,那一头的福安寺立即被都察院给抄了,而安南王府也同一个时间被沈家小姐和楚将军给硬闯了……那安南王都败在了沈家小姐的手上,那身手可谓是快如闪电,只要她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我去!
沈初心正坐在附近的桌子磕着瓜子,听了这话,也忍不吐槽道,“这古人原来也是爱吹牛的!”
她这话说的小声,原本只是自言自语,却不想,竟有人接了,“可不是,打死我也不信那臭丫头还有这本事……”
这声音,熟得很。
沈初心回头一瞧。
四目相对。
两人都愣了一下,而后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沈初心!”
“唐未!”
比起初见时的唐未,今天的唐未更是让人无法直视,一身松松垮垮的长袍挂在身上,头发像是八百天没有洗过,凌乱的半披在肩头,下巴泛起青渣,活像是个中年大叔。
别人喝的是茶,而唐未却是一口一碗酒,喝的那个自在。
即使他上回真的把喜鹊和画眉救了,但沈初心却仍旧无法将他和一个医者的身份挂在一起。
“沈小姐在此处做什么?”唐未先开了口。
沈初心撇嘴,“看戏!”
四处瞧了瞧,这里并未设什么戏台子,哪里来的戏?
正要笑话沈初心糊涂了,却不想,一道挺拔的身影就风风火火的从外头闯了进来,因为他一身的怒气,身后又跟着带刀侍卫,因此特别的扎眼,不少人都将目光投了过去。
“这是哪家的贵公子?”
穿的锦衣华服,腰上还配有宝玉,自然不是平民百姓了。
“像是温候爷家的!”
“温益行?”
“……”
唐未收回目光,又是一口白酒下肚,了然,用手指戳了戳沈初心的后背,“你的好戏来了!”
沈初心自然也瞧见了。
一颗花生往空中一抛,而后张嘴一接,准备入喉,再抿一口热茶,香啊!
她张嘴,缓缓的开始倒数,“十、九、八……三、二、一!”
话刚说完,楼上一声尖叫声传来,紧接着,一行也不知道从哪里窜来的人,‘蹭蹭蹭’的就飞快上了楼。
便是楼下的一众八卦客,也免不了好奇,不停的往那楼上张望。
“噗……”唐未摇头,“这招叫什么?移花接木?金蝉脱壳?看来沈小姐的兵法学的不错!”
“过奖了!”沈初心挑眉,在一片混乱中起身,而后大摇大摆的出了这福来富栈。
外头,喜鹊和画眉正在等着她,两丫头笑的一脸的鸡贼。
“都办好了?”
拍了拍胸口,两丫头自信满满,“我们可是大小姐身边的丫环,这点小事也办不好,哪里有脸回来?”
一个爆粟赏在两丫头的额头上,“贫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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