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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愿君如月


“恳请国公爷成全!”上官瑾双臂平举,伏地再三,行了大礼。

魏国公仰头望天,老泪纵横。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老夫当初便不该答应那桩婚事!若是早知你对她的一片痴心,老夫就是绑……也要让她嫁给你!”

说完,他转头再次看向那草木葱茏中孤零零的坟茔,长长叹了口气,哑声吩咐道,“回府。”

“叔父!”魏铮和魏铎异口同声,皆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魏国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言。

他走到上官瑾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句话没说,扬长而去。

上官瑾在他身后行了跪拜礼,开口道,“多谢叔父成全。”

这句改口,显然以魏家女婿自居了。

魏铎“嘶”了一声,上前揪住上官瑾的衣襟,眼睛瞪得铜铃一般,举着拳头就要挥向上官瑾。

“保护大人!”

不远处上官瑾带来的一众侍卫纷纷拔刀,朝魏铎而来。

魏萦生怕两方起了冲突,急得在一旁直跳脚,大声嚷道,“二哥!你冷静些!你放开他!”

却不想下一秒,上官瑾突然出声,吩咐手下人,“都别过来!退到林子外等着!”

话音落,他一脸坦然看向魏铎,“二公子,若是能直接送在下去见县主,在下感激不尽。”

魏铎被这话唬得一愣,拳头举了半天,始终没能砸下来。

僵持中,魏铮一脸沉默的走过来,截住魏铎的拳头拉了下来,半晌,沉声道:

“萦萦一生所托非人,黄泉之下若是得知,有人一片真心痴恋于她,想必也是高兴的吧。”

“且随他吧。回府。”

说完,不由分说便拉走了魏铎。

一众侍卫家丁们也跟着走了,很快,山林中就只剩上官瑾一人,静静跪在坟前。

他就这么一言不发地跪着,不知在想什么。

魏萦心疼得不行,眼泪哗哗地往下流,嘴里一边骂着傻瓜,一边想伸手抱着他,给他一些安慰,告诉他其实她一直都在。

就在这时,上官瑾突然凄然一笑,低声呢喃道,“错的人是我。是我错过了你,没能护住你。”

“你等着我,大概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去找你了。”

“魏萦,到时候,我把我自己赔给你,可好?”

“你说什么?什么叫用不了多久?”魏萦惊愕。

话音未落,只见上官瑾一口血吐了出来。

魏萦顿时大惊,紧张的语无伦次,“为什么会这样?这怎么回事?你的毒没有解吗?”

远处的蔚五和赢七见状,立刻飞奔而来。

“大人!您怎么又吐血了!”蔚五一脸焦急,转头问赢七,“怎么回事?你给的解药到底管不管用?”

赢七没理他,赶紧给上官瑾把脉。

“大人吃了我们楼里的解药,这毒大部分是解了的,只是还有一部分余毒,似乎还没能彻底清除。”

“毒药这东西,即便是同样的配方,配置的时候这多一分那减一分,解药也要相应地删减配方用量。晋国公那老东西的毒药听上去和‘诛心’类似,难保是不是删减过各种成分的用量。”赢七耐心解释。

蔚五愤愤不平地攥着拳头,对着上官瑾道,“大人!早知道,就该严刑拷打那晋国公,让他吐出解药配方!”

上官瑾一脸淡定,慢悠悠掏出帕子抹去唇边的血迹,冷笑了一声。

“他至死都以解药相威胁,让我放了郭家,呵,怎么可能?”

“他是个老谋深算的,见我油盐不进,不等我逼问解药配方便咬舌而死。”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我不放过他,他也要拉上我做垫背的。毒蛇就算是老了,也依然还是毒蛇。”

“这毒,就由它去吧。”

“大人,暗影楼中还有几位擅长制毒的兄弟,属下悄悄给他们传信,让他们来给大人解毒。”赢七说道。

上官瑾立刻摇头道,“不妥。我好不容易用死刑犯把你换出来,你才得以改头换面,换种活法。今后暗影楼那边,你就当自己从不认识他们吧,莫要为了小事冒险,反而暴露自己。”

说完,他径自起身离去。

赢七看着上官瑾的背影,懊恼地直揪头发,“都怪我没有好好学毒经!要不然,大人也不会这么被动!”

蔚五一把抓住赢七的手腕,制止了他抓狂的行为,十分严肃认真地问道,“你老实告诉我,余毒未清是什么意思?大人还能有多少时间?”

“若是休养生息,不过多操劳,尚有七八年可活。”赢七皱着眉头,“可是你也看到了,一有了案子,大人向来都是夙兴夜寐通宵达旦,莫说是中了毒,便是寻常人,也顶不住啊!”

魏萦站在一旁,听到赢七的这话,突然心中一揪。

她突然想起上官瑾说过的,他死在三十而立生辰前的那一晚,一觉睡去,便来到了今世。

他哪里活了七八年?分明不足五年就死了!

这个呆子!一定是操劳过度,过早地掏空了身子。

魏萦眼里又蓄起了泪,想去追上官瑾,却听蔚五一脸沉痛地接着说道,“大人说,他心系一人,无法娶妻延续香火,愧对上官氏一族。只能励精图治,还黎民百姓一个公正严明的天下,才能安心地去九幽之下去寻县主。”

话音落,魏萦的泪也随之落了下来。泪眼婆娑中,她眼前的画面走马灯似的一幕幕转动起来。

她看到他亲临命案现场,皱眉仔细查找线索。

看到他夜深人静,依旧伏案书写奏折。

看到他一有空闲便拎着酒壶,坐在她坟前自酌自饮,跟她絮絮说着话。

看到他身形渐渐消瘦下去,身上的官服越来越宽松,空空荡荡像是披在竹竿上。

看到他一次次地咳出了血,鬓边渐渐生出了几丝白发,脸颊也逐渐凹陷灰败了下去。

他憔悴了许多,只有他的那双眼睛,依旧清澈,冷静,锐利,透射出他洞察世事的睿智和以一心为天下民的抱负。

画面流转,突然定格在最后一幕。

深夜,大理寺后衙。

上官瑾披衣坐在灯下,奋笔疾书,咳个不停。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蔚五端了汤药进来。

“大人,您近几日咳得愈发厉害了,早些歇着吧。”蔚五将药碗放下,又从食盒里端出一碗长寿面。

上官瑾疑惑的抬头。

“大人,子时已过,已经是新的一日了。您连自己的生辰都忘了?”

“就连大理寺的厨子,都记得比您清楚。这不,煮了碗长寿面给您做夜宵。”

上官瑾点点头,“放那吧,你先下去歇息吧。”

蔚五欲言又止,似乎还打算再劝他休息,想了想,最终还是听话地退了出去。

许久之后,上官瑾停下笔,合上最后一卷案宗。

桌上的药已经没了热气,面也已经坨了。

魏萦在一旁流泪看着他,知道这就是他前世的最后一夜。

他喝完药,又挑了几根面吃了,这才走到窗前准备关窗歇息。

窗外一轮明月,皎洁如发光的银盘,静静挂在夜空。几颗星辰守护在它四周,发出点点细碎的光芒。

上官瑾怔怔抬头望着夜空,不知在想什么,似乎是被这样的月色迷住了。

良久,他缓缓伸出双手,像是要捧住那流泻的皎洁月光。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他低低呢喃一声,然后轻轻笑了笑。

夜风轻轻吹拂而过,拂动他鬓边的几丝银发。

仰望着夜空中那一轮明月,他缓缓躺在了窗下的榻上,掏出衣襟里的佛珠,摩挲了一会儿,最终戴在了手腕上。

然后,他似乎是困了,慢慢地,慢慢地,合上了眼。

“上官瑾,别睡!你别睡!”魏萦扑了过去,一颗心像是被什么紧紧攥着,几乎要透不过气。

“上官瑾,你听着,我爱你!你听到了吗?我!爱!你!”她趴在他的耳边,泣不成声地告白。

不知是真的听到了她的告白,还是正做着什么美梦,上官瑾正闭着眼睛,忽然弯起了嘴角,脸颊边的酒窝都隐隐浮现出来,笑得十分幸福满足。

然后,他慢慢停止了呼吸。

“哗啦啦——”

佛珠骤然断裂,散落一地。

“上官瑾!”魏萦心中一阵尖锐的疼痛,大喊一声,陡然从梦中惊醒,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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