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临时出差
“因为只有男人才知道女人喜欢什么，你要是喜欢，等你结婚的时候首饰交给我设计，我保证让你做一个最耀眼的新娘子。”
李沐西无奈的自我打趣：“那你可是要多等两年了，说不定还会等到老眼昏花看不清放大镜哦。”
“应该不会吧，我想刚刚那位先生也不会让你孤独终老的。”
李沐西继续翻着皮夹子，感叹道：“一个能设计出这么美丽钻石的男人，心里应该也住着一个很美丽的女人，下次你带我去看看你女朋友吧，我们新欢旧爱也认识认识。”
秦宇想了一下说：“周末吧，我妈刚好一直催我带你回家吃饭，吃完饭我们一起去，也省的我妈怀疑。”
李沐西苦笑道：“这么快就要见婆婆了吗？”
秦宇耸了耸肩，表示他也很无奈。
一直到下半夜，李沐西才回到家，因为自己开了车，秦宇便没有送他，她刚把车停到车库前，顾临川的黑色越野车也缓缓开了过来。
她打开车门下了车，被越野车的大灯照的睁不开眼，抬起一只手挡着强光，见顾临川将车停稳，关掉车灯后从车上下来。
“你怎么这个点回来了？”李沐西一脸诧异。
顾临川不答反问“你也刚回来？”
“嗯，我门单位今晚参加LK的新品发布会了，一直折腾到现在。”李沐西随着他的脚步往屋里走。
走在前面的顾临川掏了掏口袋，身子僵了僵，突然退到一边，语气略尴尬的说：“钥匙忘公司里了，你开门吧。”
这么一丝不苟的人回家居然会忘记带钥匙，李沐西倒是也难得开一回眼，一向被嘲讽为忘性大的马虎鬼好不得意，她忍着笑意大摇大摆的走到前面，伸手往包里摸了摸，脸上的笑容立马凝结了。
“嗳，我钥匙呢？”
顾临川轻叹了一声，抱着胳膊倚在门边，一副就知道靠不住的表情。
这极大的打击了李沐西的自尊心，半夜三更的，总不能喊人出来开门，她所幸将包扔到门边的置物柜上，退后几步，开始轻车熟路的找没关好的窗户。
就在她蹬掉高跟鞋爬上窗台使出吃奶的力气推窗户的时候，顾临川已经摇着头从景观盆栽的后面，一个不起眼的砖缝里拿出一把钥匙将门给打开了。
李沐西蹲在窗台上立马就石化了，这房子她住了二十年，从来都不知道院子里藏了一把备用的钥匙......
“如果你坚持从窗户进的话，那我就不给你留门了。”
顾临川的声音从屋里低沉的传了出来。
李沐西跳下窗台，有些狼狈的捡起自己的高跟鞋和包麻溜了的进了屋。
从小到大，她大概已经习惯了，有些人的存在就是为了彰显别人的愚蠢。
顾临川气定神闲的站在餐桌前喝水，李沐西在鞋柜前扔掉自己的鞋，赤着脚就颜面扫地的往楼梯上走。
她此时已经不关心顾临川为什么这个时候回来，更不关心究竟是谁瞒着她在院子里放了一把备用钥匙，一个八年不回家的人都知道的事情她这个常住居民居然毫不知情。
哎，人性这个东西就不能细琢磨，琢磨多了就会发现父母双全的人其实也是爹不疼娘不爱。
顾临川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很有趣，看来确实是时间可以改变一个人的面貌，却无法改变一个人的灵魂。
“黎苏打电话来说她姑姑腿上的旧疾发作目前正在S市接受治疗，而且治疗效果不是很乐观，可能要在S市多留些日子了。”
李沐西这才转过身来，掐指一算：“那不行啊，采访不到黎老师我们周年特刊就没法做慈善专栏。”
顾临川放下杯子，松了松领带往楼上走，头也不回道：“我要去给黎老师送孤儿院的图纸，如果你想一起去的话，一个小时后门口等我。”
“一个小时？那么急吗，我还想洗个澡呢！”
“你也可以不去。”
顾临川说完这句话人已经消失在楼梯拐角。
李沐西只好手忙脚乱的上了楼，此时此刻她似乎已经能体会朱迪在他手底下干活的抓狂心情了。
一个小时零一秒，李沐西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穿着一件灰色的棉布长裙提着一个软皮的黑色大包素面朝天的冲出了门，他在顾临川打响发动机的第一声中手脚敏捷的钻上了车。
“现在就出发吗？应该没有航班吧。”
顾临川一边开车一边回她：“机票下午就已经订好了，我们赶在五点之前到机场取票就可以了。”
“我的机票你也订了？”李沐西不解，不是临时决定带她吗。
顾临川顿了顿，喉结微不可见的滑动了两下，沉声道：“是萧何的，他有事不去了，临时换成了你。”
“哦。”
李沐西也没多想，她只顾抱着平板一心琢磨黎琳的采访内容，实名制的机票根本不可能换人这种细节她丝毫没有察觉到。
顾临川仍旧一脸冷漠，只是打转向的时候不经意向窗外松了口气。
到了机场，李沐西坐在座位上等顾临川取票，她抱着平板坐在那里几乎摇摇欲睡，旁边的一位小姑娘拖着行李不小心从她的脚上压了过去她这才悠悠醒转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方连忙道歉。
李沐西见对方年龄不大且认错态度良好，便摆了摆手说没关系，她本来就已经困到没有了脾气，只低头看了看鞋子脏了没有，结果这一低头，立马就清醒了。
她腾的站起身，见顾临川迈着一双大长腿三两步已经走了过来，一脸奇怪的看着她问：“你没事吧？”
她一脸沮丧的哀嚎：“我好像忘记换鞋了。”
顾临川顺着她的脚看过去，一双白色的冲凉拖鞋整整齐齐的穿在脚上，顿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若是其他女同事，半个小时的时间也足以把自己收拾的精致得体，而眼前这个披头散发粉黛未施连鞋都忘记换的女子，他确实也是有些无可奈何。
趁着还没有检票，顾临川带着李沐西在机场的商店里买鞋，店里的导购很热情的拿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推荐“小姐，这是我们的新款，时尚舒适不累脚，您可以试一下哦。”
李沐西摆摆手说：“我不要高跟鞋，有没有平底的小白鞋给我拿一双可以吗？”
导购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看了看衣冠楚楚的顾临川和衣着随意的李沐西，带着满腹狐疑去取了一双平底小白鞋给李沐西换上。
李沐西穿好了鞋，很满意的在镜子前面照了照，转脸问顾临川：“OK吗？”
导购也很适时的称赞：“先生，你女朋友很清纯可爱哦，像还没毕业的大学生。”
顾临川的眼底终于露出一点暖意，语气却依旧冷冷淡淡的“你可能误会了，她都已经三十了，只是长得比较无知。”
一直到上了飞机，李沐西还在纠结她到底哪里无知了，不过就是记性不太好而已。
顾临川见李沐西的座位在空调吹风口，他的头发还有点潮湿，便一把拉住了她说：“你坐这儿，我坐里面。”
折腾了一天的李沐西浑身都要散架了，她也不挑位置，只要能坐下睡一会儿就很知足了。
飞机平稳以后，李沐西开始在包里找眼罩准备睡觉，眼罩没找到却看到了采访向晴的录音笔。
她扭头看了看身旁正在看报纸的顾临川，小心翼翼的开口道：“你猜我昨天晚上在LK的活动上采访了谁？”
“谁？”
顾临川问的漫不经心，一点兴致都没有的样子。
“向晴哦！”
李沐西偷偷扭头看他的神情，他的眼神在报纸上的两个字母之间停顿了一下，继续漫不经心的问：“所以呢？”
“所以......她还是看我很不爽啊。”
“意料之内。”
李沐西哑口无言，比起向晴，显然顾临川的聊天方式更让人内伤，她不想再聊下去，便直接用杂志盖住脸靠着椅背睡着了。
看了一会儿报纸的顾临川抬起头，旁边的人已经睡熟了。
盖在脸上的书滑落到腿上，白皙安静的睡脸倒真像极了小时候。
他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眼神柔和的像是昏暗的机舱里微弱亮着的暖黄色光晕，刚刚疼到手指颤抖的胃也渐渐缓和了些。
他轻手轻脚的将她手里的书本收起来，跟空乘要来毛毯给她盖好，然后自己才从包里拿出胃药吃了两颗，大概是一天一夜没有休息，又忘记了吃饭，所以老毛病才又发作起来。
他靠在椅背上看着外面一片漆黑的夜空，再看看旁边睡在微光下蜷的像猫一样的女子，终于在这片刻安宁里真正感受到什么是时光不负，岁月静好。
李沐西从沉睡中猛然醒来时，手表上的时间已经是十点十七分，离目的地还有不到一个小时。
她扭头看了看一旁的顾临川，他闭着眼睛，倚靠在椅背上，连睡觉的姿势都是笔直端正的。
她手撑着腮，出神的看着他，晴空万里的天色下浓密的睫毛在下眼睑上留出一道弧形的剪影，高挺的鼻梁和利落的嘴角，细致到一寸一厘都没有差错，这样完美的侧脸在李沐西的记忆里简直是烙印一般的存在。
这些平日里一点也不平易近人的五官在他沉睡起来的时候倒还挺具有观赏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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