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0 尊贵无比的小孩儿
三日之后,夏照清离京前往北地查案,凤凰关贪腐之事此还没有外传,所以夏照清的北行,被朝野上下一致认为,夏阁老就是去查赵凌云私自出关一事的。
至于前一天,耷拉着脸离京的大理寺于常安,因为走得悄未声的,一点水花都没能掀起来,京城里都没人议论。
当然,你要问于大人,是愿意去北地审赵凌云的案子,还是留在京城审福王的案子,于大人答不上来,他两个都不想审,但他是大理寺卿,他就是干这个活计的,而且,圣上也不愿意放过他。
夏照清离京之后,众人还在议论这事儿呢,宫里突然又传出来了消息,说玉贵妃娘娘为了福王,投缳自尽,要不是被宫人发现救了下来,这会儿玉贵妃娘娘就死了。
玉贵妃一向有宠妃的名头,这一回连这位皇帝陛下都能狠对待,把贵妃娘娘逼得上吊了,一时间,东盛帝是不是忍了快二十年后,终于要杀了福王这个儿子的猜测,在朝野上下喧嚣尘上。
东盛帝坐在暖阁里,问站在面前的陈尽忠:“太子呢?”
陈尽忠:“太子殿下在东宫呢。”
东盛帝抬头看陈尽忠。
陈尽忠苦着脸,“太子殿下一直在东宫没出来。”
“呵,”东盛帝笑了一声。
陈尽忠的脸就越发地苦了。
东盛帝冲陈尽忠挥了一下手,让陈尽忠退下。
陈尽忠咽了一口嘴里的唾沫,小心翼翼地跟东盛帝说:“圣上,玉贵妃娘娘想……”
东盛帝一抬头,陈尽忠就闭上了嘴,不敢往下说了。
东盛帝:“让人看好了她,别让她再上吊了。”
陈尽忠:“是,圣上,那,那王爷呢?”
东盛帝:“就让他在天牢里待着吧。”
陈尽忠想,那贵妃娘娘不是还得想办法上吊?这是闹什么呢?
凤仪殿这时又来了太监,陈尽忠忙就出来见这管事太监。等听管事太监说,小皇孙殿下身子不大好,皇后娘娘请圣上过去一趟的话后,陈尽忠只觉得自己的脸上可能已经长上黄连了,他太苦了!尽是倒霉消息要他传啊。
“怎么个不好法?”陈尽忠问。
管事太监压低了声音:“小皇孙一日未尽水米了。”
陈尽忠:“水也不能喝了?鲁卿,鲁卿先生怎么说?”
管事太监的情绪有些控制不住地道:“鲁卿先生只说他在想办法,可到了现在,小皇孙殿下也没喝下一口水啊。”
“哎呀!”陈尽忠一跺脚,转身又往暖阁里跑了。
东盛帝听了陈尽忠的禀告,却显得无动于衷,只是说:“让太医院再派人去看看。”
陈尽忠张了张嘴,想跟皇帝陛下强调一下,是小皇孙殿下不好了,小皇孙殿下已经整整一天水米未尽了,可再想想,陈尽忠发现,自己方才就跟圣上说过这样的话了,再说有什么意义?
“是,奴才遵旨,”陈尽忠没敢再说话,领了旨又从暖阁跑出来。
虽然去太医院不必陈尽忠去,但陈大总管这一次还是决定,他亲自跑一趟,不然他心不安。这个时候小皇孙要出点什么事,比如那什么了,那就真要了命了!
陈尽忠跑出去后,东盛帝将手里的奏折一扔,抬手使劲捏了一下眉心。圣上跟皇后娘娘不同,他已经认为他这个叫长寿儿的长孙活不长了,所以圣上不准备再费什么心力了,人的命有时候你就得信天信地,唯独信不了自己。
至于太子,东盛帝又捏一下眉心,太子前些日子卧床不起,近几日好一些了,能起床了,但这又怎样呢?大胤能要一个,走路都喘,动不动就卧病在床的皇帝吗?一个连正常生活都无法维持的人,要怎么指望他执掌一个国家?
这个想法是东盛帝内心的隐密,从未说出过口,因为这个想法,只是在心里装着,他都对不起他的妻儿。
宁氏皇后看着由陈尽忠领着,到了她凤仪殿的太医们,看看人数,太医院的太医应该都被陈尽忠领来了。
“圣上呢?”宁氏皇后问陈尽忠。
陈尽忠躬着身,“回娘娘的话,圣上正在忙,无法分身过来。圣上命太医们过来为小皇孙殿下看诊,娘娘,还请您让大人们进去看小皇孙殿下。”
宁氏皇后让宫人带太医们进内殿,留下陈尽忠在外殿说话。
陈尽忠嘴里都泛着苦,说:“娘娘,一会儿魏相爷他们还要进宫来。”
宁氏皇后:“政事本宫可不敢打听。”
陈尽忠赔着笑脸:“这,这也不算是政事,相爷和阁老们要跟圣上说什么,这个奴才也不清楚。”
宁氏皇后:“那这会儿魏相和阁老们还没到啊,圣上为什么不来看看长寿儿?他多久没来看过长寿儿了?”
陈尽忠:“娘娘,圣上正在忙。”
宁氏皇后冷眼看着陈尽忠。
陈尽忠硬着头皮,“您也知道,最近朝中事,事多啊。”
宁氏皇后:“这些事跟长寿儿有什么关系?”
陈尽忠:“……”
这要我怎么回话?是没关系,可圣上他不是不愿意来吗?为什么要为难他一个太监呢?!
宁氏皇后看着陈尽忠,看得陈尽忠都想跑了,皇后娘娘突然又十分神经质地一笑,说:“行了,你走吧。”
看皇后笑得多少有点疯,陈尽忠哪敢走?
“娘娘啊,”陈尽忠小声喊,这是为着小皇孙殿下急疯了吗?
宁氏皇后恢复成了一张冷脸,说:“本宫要你走。”
陈尽忠被宁氏皇后赶出了凤仪殿,可他也不敢回承德殿,小皇孙的病情到底怎么样,他得等一个确切的消息啊。
一个病人的病情怎么样,最清楚的人就是大夫们了,所以太医们围站在小皇孙的床榻前时,每个人的心里都在哀叹,这要怎么办?
连全大胤最好的大夫们,都在问要怎么办的时候,床榻上昏睡中的小皇孙,能有个什么结果?
鲁卿先生这会儿有些脱力,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刚抱过小皇孙,手臂上还沾着小皇孙身上的药味儿。看同僚们商量着要给小皇孙下针(也就是针灸),鲁卿先生突然就想喊一句,算了,让这个身份尊贵无比的小孩儿,就这么去吧,别再折腾了,他们现在做的所有事,除了徒增这孩子的痛苦,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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