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 进宫,冤家路窄
“二姑娘这话老奴就不爱听了。”赖嬷嬷一听陆念诗这话,立刻瞟了眼老夫人,狗腿道,“这尝粪忧心是二十四孝中出了名的孝举,怎么到您嘴里,就成了吃……啧啧,那话粗俗的我一个奴才都说不出来,也不知二夫人是怎么教导二姑娘的。”
陆念诗先是被要求亲尝便溺,跟着又被赖嬷嬷嘲讽教养,再好的性子也生出几分脾气来。
她柳眉一横,冷笑着道,“二十四孝的故事不劳赖嬷嬷你讲,我也知道,可赖嬷嬷你也不看看,那些人都是什么人家,小门小户,穷苦之家,如何能与我们国公府相提并论,再说了,若伺候长辈什么琐碎活,脏活累活都让我们这些孝子贤孙来,那你们这些奴才是签了卖身契,进府来当小姐太太享清福的吗?”
她这话说得极不客气,不但打了赖嬷嬷的脸,就连老夫人的脸也打了。
老夫人脸上浮起一抹阴鸷,冷冷地看向她道,“听你这意思,是觉得我这做祖母的不够宽宥,苛待了你?”
“孙女不敢。”陆念诗跪地否认,多余的却是不说。
老夫人冷笑,“你有什么不敢!”
话落,她又看向赖嬷嬷,吩咐道,“既然二姑娘不愿意给我这个老婆子侍疾,你便替我将她送回二房去吧。”
“是,老夫人!”赖嬷嬷答应了一声,便朝陆念诗走去,皮笑肉不笑道,“二姑娘请吧。”
陆念诗巴掌大的小脸被气成雪白……她要是就这么被送回去了,以后还能落下个好名声吗?
眼里有狠意一闪而过,下一刻,她身子一晃,人便软软地朝地上倒去。
“老夫人,不好了,二姑娘晕了……”赖嬷嬷见陆念诗倒下,脸色一变,忙转向老夫人禀道。
老夫人表情阴沉,根本不信陆念诗是真的晕倒,她冷声吩咐两个婆子将地上的陆念诗扶到椅子上,又示意府医上前把脉。
府医是老夫人的人,一搭脉就看出陆念诗是装晕,他抬起头给老夫人使了个眼色。
老夫人唇角勾起一丝冷意,这才问道,“白府医,二姑娘身体如何?”
白府医肃了面容,拱手回道,“回老夫人的话,二姑娘年轻,身子很好,没什么大问题,眼下只需用金针在人中刺下半寸,便会苏醒过来。”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府医你了。”老夫人吩咐府医。
府医应了一声,转身从药箱中拿出金针便朝陆念诗走去。
陆念诗的确是假晕,可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她也只能继续装下去。
在白府医捻着金针刺进她人中时,她纵使疼得要死也没有睁开眼睛。
府医未料想往日娇贵的二姑娘会如此能忍,他一咬牙,刺得又深了几分。
陆念诗疼得又是一阵冷汗淋漓,贴身的衣裳几乎湿透,可她就是不肯输这口气,咬紧了牙,连一根睫毛都不曾颤动。
“二姑娘怎么还不醒来?”
老夫人见府医刺得越来越深,怕把人刺出问题来,忍不住皱眉问道。
府医闻言,正要答话,这时萧氏却突然从外面闯了进来,她顾不得向老夫人行礼,径直冲到了陆念诗的身边,心疼地看着她人中处豆大的血滴,含着泪急声叫道,“诗儿,诗儿,我的儿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娘来了,娘不会让人欺负你了……”
陆念诗被萧氏这般唤着,终于轻颤眼皮醒了过来,坐起身后,她一下子就扑进了萧氏的怀里,泪落连珠,委屈道,“娘——”
萧氏听着女儿带哭腔的声音,再想到底下人禀报老夫人逼女儿尝粪的事,再也忍不住,悲愤地瞪向老夫人,护犊子道,“母亲,敢问您是只有诗儿这一个孙女,还是只有我们老爷一个子女,为何这亲尝便溺的事就非得落到诗儿的身上,她还是个没及笄的姑娘,以后还要说亲呢,你怎么就狠得下心逼她尝粪!”
“我是她的亲祖母,她孝敬我不应该吗?”
老夫人冷冷地看着萧氏,双手紧握着扶手,她现在只要一看到这个儿媳,就会想到承国公给她的那两巴掌。哼,今日之事才到哪里,以后她还有千百种的手段,势必会让她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要说孝敬,那您的亲生女儿,小姑嘉怡才是最该孝敬您的人,母亲怎么不让她替你尝粪!”萧氏听到孝敬二字,直接咬上了陆嘉怡。
而老夫人一听萧氏竟然攀扯她的掌上明珠,当即一拍桌子,怒道,“萧氏,你这是在教训我吗?”
“……儿媳不敢。”萧氏深呼吸了两下,梗着脖子说道。
老夫人却不容她解释,直接下令道,“萧氏顶撞长辈,罚跪祠堂三日,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探视,至于二姑娘,既然已经醒过来了,就继续留在南秋院侍疾。”
萧氏一听,整个人险些晕过去。
想要辩解,可老夫人根本不给她机会。
陆念诗看着母亲被强行带走,想要求情,可对上老夫人的目光后,她又比谁都明白,在没拿到那十万两银票之前,老夫人是不会放过她们母女的。
萧氏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在被彻底拉出去之前,她想着女儿遭受的一切,终于扛不住,哭着妥协道,“母亲,儿媳知错了,儿媳什么都听你的。”
老夫人听出了萧氏话里的深意,她让婆子放开萧氏,又让所有人都退了下去,然后看着萧氏问,“你终于想明白了?”
萧氏跪在老夫人的脚下,悲声道,“儿媳想明白了,待儿媳回去变卖几处田庄、铺子,三日之内,儿媳一定将十万两银票给母亲送过来。”
“这才是我的好儿媳。”老夫人抬起手,轻轻地在萧氏脸上拍了两下。
萧氏咬紧牙关,半天才松开,“母亲若是没别的事,儿媳就带诗儿回去了。”
老夫人得了萧氏准信,也懒得再留两人,赏了陆念诗一盒燕窝,便让她们退下了。
陆念诗扶着萧氏回了牡丹院,两人前脚刚进门,萧氏后脚就将丫鬟手里的燕窝狠狠掼在了地上,厉声道,“谁稀罕她的赏赐!”十万两银子就换来这么一盒破东西。
陆念诗心疼地看了眼母亲,她蹲下身,将地上的燕窝盒子又捡了起来,回头冲萧氏道,“娘哪怕再生气,这些东西也是不能扔的,否则被有心人捅到祖母那里,祖母又有拿捏你的由头了。”
“……我儿说得对!”萧氏苦涩叹息,顿了顿,又轻抚着她人中处的伤口心疼道,“你伤口还疼吗?”
陆念诗自然是疼的,但她并不想让萧氏担心,便摇了摇头,“诗儿不疼,诗儿只是心疼娘,这么多年来殷勤备至地侍奉祖母,对祖母唯命是从,可最后却落得这般下场。”萧氏听陆念诗这般说着,也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忠心全喂了狗。
“不过娘你放心,老夫人从你手里拿走的,女儿会加倍地替你讨回来。”陆念诗停了一会儿,又深深道。
萧氏摇头,语重心长,“诗儿,你斗不过你祖母的!”
陆念诗冷冷勾了勾唇,却道,“谁说我要对付祖母了?”
“难道……你是想对付陆嘉怡?”
陆念诗没说话,算是默认。
承国公府这边是狗咬狗,一嘴毛;而太子府,陆念锦在收回嫁妆后,当日就收接到了皇后娘娘口谕,请她入宫小住一段时间。
替先太子孝顺皇上皇后,原本就是陆念锦的打算做的事,因此,她简单收拾了一点东西,带上给帝后准备的礼物,便上了皇后派来的金辂车,进宫去了。
坤宁宫。
陆念锦一进大殿,便注意到皇后并不是一个人坐在那里,她身边的小杌子上还坐着一个鹅黄衣衫的少女,少女模样娇美,容色倾城,瞧着跟皇后十分亲密的样子。
“念锦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金安。”她福身,朝着皇后的方向行了一礼。
因着身边有人,皇后这次并未起身扶她,而是跟身边的女官宋迎使了个眼色,宋迎会意,立刻上前虚扶了陆念锦一把,又让人搬了锦杌过来,放在鹅黄衣衫女子的对面。
“母后,不知这位姑娘是……”陆念锦落座前,看向对面的黄衫少女问道。
皇后闻言,宠溺地看了身边的侄女,笑道,“这是本宫的亲侄女,姓江,名溶月,比你小几个月,你可以唤她表妹。”
陆念锦从善如流地应下,朝江溶月微微一笑,“原来是表妹。”
江溶月颔首,也回了一礼,嗓音柔润,如出谷黄鹂般地叫了声,“表嫂。”
认过人后,陆念锦让楚拂将自己准备好的礼物拿了出来,给皇后的是一瓶安神丸,几张养颜祛皱的古方,给江溶月的则是自己调制的胭脂和香球。
“这香真好闻。”江溶月晃动银质的镂空香球,馥郁幽远的香味便从香球中逸散出来,缭绕不觉,沾衣带不散,十分难得。皇后看着也喜欢的紧,便笑着问,“锦儿,这是什么香,本宫以前竟从未见过。”
陆念锦笑了笑,回道,“母后,这香唤作浮屠,说是一味香,其实它还有解毒的作用,佩戴上它,寻常的毒虫毒物都会退避三舍,另外,浮屠对迷香以及一些慢性毒药也有抵抗。”
“原来竟是这般珍贵的东西!”江溶月感慨,“那这香是表嫂自己调制的吗?”
陆念锦点了点头,随后又看向皇后,“不知母后喜欢什么香,我回头也替母后调制一味。”
皇后沉吟了片刻才道,“就草木清香吧。”
草木清香,这不是无羡公子最爱的香吗?陆念锦有些狐疑地看向皇后,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皇后对无羡公子好像很不一般。
皇后察觉到陆念锦眼中的狐疑,眉眼一弯,看着她温柔地笑了笑,跟着,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轻声道,“说起来,今日母后除了请你,还请了国师进宫来与母后讲禅,算算时辰,他也快到了。”
陆念锦:“……”她笑的一脸官方。
没多久,便有宫人通报,无羡公子到了。
“快请国师进来。”皇后吩咐宋迎。
宋迎福了下身,便朝外退去。
陆念锦不想见无羡公子,但也不想表现出怕他的样子,便抄手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脊背绷直,显得十分高贵端庄,难以接近。
江溶月瞧着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笑起来,打趣道,“国师一来,表嫂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
陆念锦用看孩子的眼神觑了她一眼,没作声。
皇后看陆念锦这副样子,也以为她是畏惧无羡公子,便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笑着安慰她道,“锦儿莫怕,国师生得虽不近人情,但心却是极善的。以后相处多了,你就知道了。”
陆念锦对此倒是很有同感,毕竟她这条命都是他救的。若没有他,她根本不敢想象那夜大慈恩寺里,要真被马夫张驴儿得手了,她现在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正说着,无羡公子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身着住朱红色的官服,腰间束着玉带,面色寒冷,如覆玄冰,一副禁欲自持的模样。
上前后,他先清清冷冷地向皇后问安,又拱手向她,唤了声太子妃。
陆念锦紧绷下颔,面带假笑,看了他一眼,疏离客气道,“国师安。”
无羡公子见她这副模样,蓦然想起的却是当初太子府祈福,她第一日见他时的模样,似乎也是这样绷着脸,仿佛拒人千里之外一般。
他眼底忽然就多了多了一抹暖意,旋即面向江溶月,叫了声,“平阳郡主。”
这一幕落在陆念锦的眼里,就变成国师对江溶月很特别。
江溶月对国师倒是淡淡的,讲禅还未开始,她便抱着皇后胳膊求道,“姑姑,我突然想起有一阵子没见湖阳了,还真有点想她,不如您就让表嫂陪我一起去漪澜殿瞧瞧她?”
皇后温和一笑,哪里不知侄女在这宫里最讨厌的人便是湖阳公主,什么想念,分别就是不想听国师讲禅的借口。不过,她自己想溜便也罢了,怎么还要带上锦儿。据太子府大管家给的信儿,锦儿和国师两个人可是都有半个月多不曾碰面了。
心里微微愁着,但她面上却不露分毫,侧首温和地望向陆念锦,询问,“锦儿,你愿意与溶溶一起去吗?”
湖阳公主是陆贵妃膝下养的公主,素来衿傲跋扈,美则美矣,却阴狠毒辣,原主幼时进宫,不知被她欺负过多少次,抽鞭子落水什么的都是小儿科,最过分的是有年冰嬉,她竟然将人推进了冰洞中,还有一次京郊围猎,又把人推进了镇国大将军设下的斗兽圈……
这样的人,她要是不去会会,怎么咽的下心里这口气?
当然要去了!
这般想着,她笑着看向皇后,“回母后的话,表妹既然想去,那我就陪她走一趟吧。”
皇后满目柔情,看看国师,又看看陆念锦,蹙眉道,“锦儿,你是真的想去吗?若是不想,母后就让宋迎送溶溶过去。”
陆念锦眼神坚定,“母后,我是真的想陪表妹一起去。”
皇后:“……”不,你不想去。
可陆念锦却没有改变主意,起身向皇后和无羡公子福了一礼,便跟着江溶月一起离开了。
出了坤宁宫没多远,江溶月就让后面跟着的宫人退开了,她则抱着陆念锦的胳膊道,“表嫂想去哪里玩儿?”
陆念锦抽回胳膊,侧头看了她一眼,“你不是说要去找湖阳公主?”
江溶月一听湖阳公主的名号,就撇起嘴来,“谁要找她啊,貌丑无盐,还刁钻跋扈阴狠毒辣,净会生事,哭起来又厉害,每次和她在一起,出了什么事,都是我被训斥。”
陆念锦:“……”
她正要以过来人的身份安慰她一句,谁知这时,在她们身后却响起一声娇斥,“你们两个给我站住!”
江溶月和陆念锦对视一眼,皆暗道不妙,果然两人一回头,便见一个头戴八宝冠,脚着蹑丝履,浑身上下都透着彩绣辉煌,容颜异常娇媚的宫装少女瞪视着她们,怒气勃勃道,“好啊,江溶月,你又在我背后嚼我的舌根子。”话落,她走上前来,就要亲自动手掌江溶月的嘴。
陆念锦是陪江溶月出来的,自然不会让她在自己面前受伤,她一抬手就将湖阳公主气势汹汹的一巴掌截住了,看着她白多黑少的眼睛,犀利道,“郁怒伤肝,肝旺火,还请公主息怒。”
“你又是什么东西!”湖阳公主轻蔑地看着陆念锦质问。
她身后的宫人适时上前禀道,“公主,这位就是前两个月皇上下旨册立的怀德太子妃。”
“原来是你!”湖阳公主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眯着眼冷笑,“你是巴掌,鞭子没挨够,还是嫌冰洞的水不够冷,百兽之王的牙齿不够利,竟还敢进宫,犯到本公主的面前。”
陆念锦听她一句一句地说着,一时间,只觉得怒从心起,这具身体多年来的恐惧和委屈一时间全涌上心头,她白了脸,紧紧地咬着牙,下一刻,没有任何预兆,扬起手,狠狠一巴掌就甩在了湖阳公主的脸上。
这段时间她为了恢复前世的力气,好改行做厨子,一直在循序渐进地训练,这么一巴掌打下去,湖阳公主的脸瞬间被打偏过去,很久都缓不过来,等她终于缓过来时,左脸已经已肉眼看得见的速度高肿起来。
“你!”湖阳公主大怒,她瞪圆了眼睛,正要放狠话,可陆念锦却不给她这个机会,又一巴掌扇了过去。
扇完后,她也不多留,拽起江溶月就跑。
两人刚跑出丈远,后面就传来湖阳公主“还不给我追”“本公主今天一定要你好看”的怒吼声。
“表嫂,我们不是应该往坤宁宫跑吗?那边离姑姑寝宫近些。”跑出一段距离后,江溶月喘着气问道。
陆念锦却丝毫不喘,她一边跑,一边解释,“往坤宁宫跑是更近些没错,可皇后正在听国师讲禅,我们怎么好给她添麻烦,倒不如直接去乾元殿,请皇上做主。”
江溶月听陆念锦这般说着,却突然停下脚步,一脸无语,气闷地看着她道,“表嫂,你要去乾元殿怎么不早说,这条路是去陆贵妃漪澜殿的啊,往乾元殿应该走上个路口。”
漪澜殿里的陆贵妃,便是湖阳公主的母妃。而更巧的是,陆贵妃此时正带着宫人朝她们走来,江溶月看到那个身影后,是彻底的生无可恋了。
眼看就要被两面夹击。
陆念锦正烦躁着,这时一阵嗡嗡声突然在她耳畔响起,她顺着声音方向一抬头,便见一旁高耸的假山上竟生着一只蜂窝。
“还好今日送了你浮屠。”陆念锦眯了眼,靠近江溶月说道。
江溶月闻言,直接气笑,“湖阳可比毒蛇毒虫可怕多了,浮屠只怕防不了她。”
陆念锦没有理会她的幽默,她蹲下身,在假山底下捡了些石子,看着陆贵妃和湖阳公主的人快要撞上,便捻起石块朝假山边缘扔去。
在她扔到第六次时,终于砸中了蜂窝,嗡的一声,毒蜂全从窝里爆出来。
而此时,湖阳终于追上了她们,她高肿着脸,两眼喷火怒瞪着她,手里攥着一根鞭子,正要劈头盖脸地抽向她,毒蜂却在此时铺天盖地的朝她们涌来……
“湖阳!”这撕心裂肺,是陆贵妃的惊叫。
可下一刻,她就顾不上湖阳公主了,因为毒蜂也扎在了她的手上脸上。
“不想死就快跑啊!”陆念锦冲着根本顾不上自己,只拼命给湖阳公主遮挡的宫人喊道。
宫人闻言,这才拽着湖阳公主跑了起来。
“我们也走!”陆念锦扯着江溶月便朝乾元殿的方向跑去。
快到乾元殿时,两人才停了下来,江溶月把玩着手里的香球,小脸通红地看着陆念锦道,“表嫂,这香球还真有用。”
陆念锦笑了笑,然后便朝乾元殿的露台走去,请了内侍通报。
内侍在册封太子妃典礼上见过陆念锦一次,当即应了一声,便去通报了。
没多久,福公公亲自迎了出来,一面领着陆念锦和江溶月往里走,一面躬着身子,和气地问道,“太子妃今日怎么想起来看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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