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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 颠覆


“很好,”萧询脸色疏离的点了点头,“此番回去,你告诉你祖母一句,改日本宫得空,去看看她。”

“是,太子哥哥,小九记下了,”萧婉屏恭恭敬敬的答应。

萧询目光一转,又朝霍骁看去,“老侯夫人最近身子可还好?”

霍骁垂眸,拱手道,“回太子的话,我祖母情况……尚可。”

“既然如此,就不要疏忽武艺练习,好好地在博野侯府跟师傅们修习。”萧询冷声道。

陆念锦瞧着他太过严厉,忍不住走到霍骁面前,替他说了句话,“太子莫要责怪骁哥儿惫懒,实在是,这几日他的武艺师傅告假了,他才又空闲过来见我。”

“这么说,是一个武艺师傅不够你用了?”萧询看向霍骁的目光越发薄凉,“那本宫回头再送两个去博野侯府。”

霍骁:“……”

他一脸冰寒的抬首,道,“有劳太子。”

“不必客气。”萧询疏离道。

话落,他掩唇剧烈的咳嗽起来。

陆念锦瞧见,忙朝他走去,在床边坐下,关心道,“太子怎么了,可是胸口又不舒服了。”

萧询一把握住她的手,强忍着喉间的不适,冷眼看向萧婉屏和霍骁,道,“你们两个退下吧!”

“是,太子哥哥,”萧婉屏小声的说了一句,然后朝霍骁看去,拉着他快步朝外退去。

“太子哥哥的身子好像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差!”廊下,萧婉屏紧紧的扯着霍骁的袖子,担忧的说道。

霍骁看了她一眼,轻轻抽回自己的衣袖,道,“姐姐的医术那般好,应该能帮太子度过这一关。”

“但愿吧!”萧婉屏老成持重的说着,话落,叹了口气,又瞧向霍骁,道,“姐姐估计也顾不上我们了,霍骁哥哥你送我回去吧。”

霍骁闻言,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看向她身边的百灵,道,“不是有百灵陪着你吗?”

萧婉屏不开心道,“百灵是百灵,霍骁哥哥是霍骁哥哥,不一样的。”

“……那好吧!”霍骁沉吟了片刻,无奈的妥协,“我送你回去!”

“霍骁哥哥你真好!”萧婉屏说着,又牵住他的手。

霍骁不习惯她这么亲密的靠近,微微皱起眉来,道,“小九,男女七岁不同席,我今天已经十岁了,你这样不好。”

“哦。”萧婉屏闷闷不乐的应了一声,慢慢收回自己的手。

霍骁松了口气,率先朝外走去。

萧婉屏颠儿颠儿的跟了上去,出了洛神苑后,又叽叽喳喳的说起话来。

霍骁有些心烦,但是看在两家的交情份上,又不好多说什么,只缄默不语,最多在她问他的时候,开口嗯上一声。

半个多时辰后,马车在东平长公主府门口停了下来。

萧婉屏朝霍骁看去,欢喜道,“霍骁哥哥我到了,你要不要进去喝口茶,歇歇脚,我爹最近还得了一只上好的紫玉笔,我让他送给你。”

“不必了,我家中还有事,你早些回去吧。”

“唔,”萧婉屏应了一声,原本灿烂的笑颜一下子消失殆尽,只不舍的看着他,道,“那你回去路上一定要小心,到家了差个人过来跟我说一声。”

“知道了。”

“那我就先走了!”萧婉屏直起身子朝外走去。

霍骁点了点头,看着她一步一步的离开。

快下车时,萧婉屏又停下了脚步,突然回过头道,“对了,霍骁哥哥,你别忘了送绣娘过来,我一定会好好的学习的。”

“你回去吧,我不会忘了的!”霍骁停顿了一下,说道。

萧婉屏又是一笑,这才掀开马车帘子,踩着车梯朝下走去。

外面,车夫看着萧婉屏进了长公主府,才调转车头,往博野侯府的方向赶去。

车厢里,霍骁紧紧的抿着唇,神色黯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国师府,萧询服过药后,便昏睡了过去,陆念锦在床边坐着,用湿帕子轻轻的帮她擦着手脚。

“姑娘,博野侯府的小厮刚过来说,小世子已经将九姑娘送回了长公主府。”许久后,芸姜从外面走了进来,禀道。

“我知道了,”陆念锦点了点头,“你先出去吧。”

“还有一件事——”芸姜没有离开,而是又补了一句。

陆念锦放下帕子,抬起头朝她看去,“何事?”

“黄公子让人送了一封信过来,”说着,她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笺,递给陆念锦。

信笺上写着庭之亲启。

字体瞧着还好,就是不够行云流水,陆念锦一眼句瞧出来,这是黄伦练习左手字的成果。

“你先收起来吧,我现在没有心思看。”陆念锦皱着眉将信笺又交给芸姜,吩咐道。

“是,姑娘。”芸姜答应一声,接过信笺又离开了……

另一边,黄伦自从送出左手所书的书信后,就一直在盼陆念锦的回信。

但是他等着一天又一天,陆念锦却始终没有回信给他。

黄家婶子看着儿子的神色愈发黯然,隐约察觉出一些苗头,堵着他小心翼翼的试探,“伦儿,你该不会是对庭之有什么想法吧?”

黄伦被自家娘亲说中了心思,一下子变了脸色,极力否认道,“我、我没有,娘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对庭之……我一直都将他当成表弟的。”

黄家婶子将信将疑,反问道,“那你这几天是怎么回事?我瞧着,自从你给庭之写了信,你的三魂六魄就跟着那封信一起走了。”

“我真没有!”黄伦肃了容色,狡辩道。

黄家婶子上前,在他肩头轻轻的拍了拍,“你心里有数就好,庭之她不是普通人,她的相公更不是普通人,娘真的怕你一步踏错,从此就万劫不复。”

“嗯,”黄伦沉沉的点头,努力扬起一丝笑,道,“娘你放心,我不会犯浑的。”

“那就好。”黄家婶子松了口气。

九月十四,是倭国王子给湖阳公主送纳彩礼的前一天,也是京城千金们给湖阳公主添妆的日子。

陆念锦作为湖阳公主的长嫂,自然是要进宫一趟的。

“用不用本宫陪你一起去?”用完早膳,萧询目露担忧的看着陆念锦问道。

陆念锦摇了摇头,“我带着芸姜和芸姝,不会出乱子的,太子身子不好,还是好好歇着吧。”

“嗯。”萧询点了点头,眼中有黯然一闪而过,“那你自己多保重,若是有什么事情,即刻让蔡浥他们通知本宫。”

“我知道了,”陆念锦颔首,临走前,她又为萧询把了下脉,又嘱咐芸荇和云蕙两人用心伺候。

将一切都安顿妥当了,她才带着芸姜和芸姝离开。

她们到玉湖殿的时候,玉湖殿中已经人满为患。湖阳公主是当今圣上唯一一个成年公主,也是最受宠的公主,来给她卖好,巴结她的人不知凡几。

“公主大喜,”踩着众千金命妇让出来的路,陆念锦一步一步的走向湖阳公主,含着笑说道,“愿公主能与王子琴瑟和鸣,儿女成双,白头偕老——芸姜,”

芸娘会意,当即将手中的锦盒递了上去。

陆念锦捧着锦盒,亲自送到湖阳公主的手里,道,“公主,这是我用了数十种药材炼制而成的双子丹,一共十枚,三天送一枚,连着十次,便有六七成的把握会怀上双胎。公主请笑纳!”

“你!”湖阳公主听着她的介绍,被气得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的根本说不出话来。要不是心里还有几分理智,她只怕抓起锦盒就要往陆念锦脸上砸去。

“公主不必客气!”陆念锦笑盈盈的截断了她的话,迎着她怒不可遏的眉眼,道,“太子身子不好,还需要我,我就不久留了,公主不必相送!”说完,她转身便朝外走去。

湖阳公主死死的捏着手中的锦盒,手下也不是,扔也不是,只能硬着头皮忍下来,死死的咬着唇,看向殿中的贵女千金们,道,“我身子有些不舒服,你们先回去吧,改日本公主再设宴答谢你们。”

“是,公主!”贵女千金们也怕湖阳公主会迁怒她们,现在一听她肯放人,二话不说,福了下身就三三两两的朝外退去。

玉湖殿中,原本熙熙攘攘的大殿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冷清下来。

而湖阳公主憋了这么久,再也忍不住,将手中的锦盒重重的砸在地上。

砸完后,她仍觉得不解气象,又跑过去噔噔噔的踩了几脚,直将锦盒和里面的药丸都踩了个稀巴烂,才勉强缓了口气。

“玉娘,给我将这些东西全部塞到库房去,我不想看见它们!”撒完气,她又看向大殿里堆积成山的礼物,冷声喊道。

“是,公主!”玉娘答应了一声,立即让人去处理这些东西了。

湖阳公主看着宫女们忙活起来,用力一甩袖子,回了内殿,又将内殿砸了一通。

去坤宁宫的路上,芸姜始终跟陆念锦保持着半步的距离,她低着头,走了大概有半刻钟的路程,忽然不知想到什么,猛地变了脸色,上前一段压低声音道,“姑娘,刚在玉湖殿,您就没有发现什么不寻常吗?”

“你是指什么?”陆念锦侧头看了芸姜一眼,问道。

芸姜将声音压的更低,小声道,“奴婢怀疑,升平郡主的药膏就是公主派人偷的。”

“这我知道啊!”陆念锦一脸的淡定。

“什、什么,您知道?”芸姜语气急促,不淡定了。

陆念锦眼底闪过一抹嘲讽,云淡风轻道,“那药膏调制是我给的方子,她身上那么大的味道,我又不是味觉失灵,一进玉湖殿我就闻到了。”

“那您打算怎么做,拆穿她吗?”

“我为什么要拆穿她,她偷的又不是我的药膏。”

芸姜恍然大悟,“……姑娘说的也对,她偷的是升平郡主的东西,就算要拆穿,也是升平郡主来拆穿,您犯不上枉做小人。”

“嗯。”

正说着,她们就到了坤宁宫。

“奴婢见过太子妃,给太子请安!”坤宁宫的宫女上前行礼,带着恬淡的笑意,道,“娘娘知道太子妃今日会过来,特意嘱咐了奴婢,不用通报,太子妃一来就直接带您进去。”

“有劳了,”陆念锦淡淡的谢了宫女一句,然后才跟着她一起朝里走去。

正殿中,皇后算着时间,已经等了她有一会儿,看到她进来,她立刻展颜,露出一抹笑,道,“锦儿你来了。”

“母后!”陆念锦福身行了一礼。

皇后温和的叫了起,又吩咐宋迎,“本宫有几句话要跟太子妃说,你先带人下去。”

“是,娘娘。”宋迎姑姑答应一声,带着宫女们全部退了下去。

陆念锦瞧着皇后这般,脸上浮起一抹狐疑来,“母后想跟我说什么?”

“你且过来!”皇后招了招手。

陆念锦从善如流的走过去,在皇后下首坐下。

“太子这几日如何了?”皇后轻轻的握住陆念锦的手,问道。

“尚好。”陆念锦轻声回禀,当着皇后的面,她倒是实诚,将她偏萧询的话半真半假的提了几句。

皇后听罢,倒也不心疼萧询,反而点头附和道,“询儿的脾气从小就犟,也就是你有办法能让他服软了。现在骗骗他也好,至少能让他安分一些,拿自己的身子当回事一些。”

“母后不怪我自作主张就好。”

“傻孩子,母后怎么会怪你呢!”

“嗯,”陆念锦笑了笑,随后又问,“母后让宋迎姑姑将人都带下去,应该还有别的事情要问我吧?”

皇后点了点头,笑意潋滟道,“聪明的丫头,什么都瞒不过你。”

“那不知是何事?”

“是景妃,”提到景妃,皇后不自觉的咬了咬牙,沉了脸色,道,“昨夜,底下人禀报,她先是去了宁妃宫里,后又去了贵妃宫里,我担心她孤注一掷,又动什么杀机。”

陆念锦听她说完,明白了她的意思,“娘娘是想在她动手前,提前将她解决了?”

皇后点了点头,“我是这么想的,再者,你跟询儿不是已经将她的罪证都搜集全了么?”

“是搜集全了的,”陆念锦点了点头,“只是那些东都在太子的手里,母后若是要用,只怕还得太子首肯。”

“那你今日回去,便跟他说上一声。”

“嗯。”

一刻钟后,陆念锦离开了坤宁宫。

“奴婢送太子妃出宫。”姚黄奉皇后的懿旨,随侍在陆念锦的身边。

陆念锦淡淡颔首,“嗯,走吧!”

有姚黄在,陆念锦和芸姜主仆一路上都没说什么话。

到国师府后,陆念锦稍稍侧头,看向姚黄道,“你跟我去见太子。”

“是,太子妃。”姚黄恭敬应了一声,她和陆念锦都明白,皇后派遣她送陆念锦的意思。

洛神苑。

两人走近寝房时,萧询却是睡着的。

“你在这里稍等片刻吧!”陆念锦看向姚黄说道。

姚黄福了下身,“是,太子妃。”

萧询睡的有些沉,半个时辰后才醒过来,他揉着眉心,撑起身子朝陆念锦看去,“回来了?”

陆念锦嗯了一声,先喂他喝了一些温水,然后才开口将皇后要料理景妃的事情说了一遍。

萧询听完后,眼底一片幽深,手搭着膝盖,道,“本宫原是打算在倭国王子离京后,就将这些证据呈给父皇的,现在既已确定倭国王子不会离京,那也就无谓拖延了,姚黄,你先回去,本宫随后就让人将一应证据送去坤宁宫给母后。”

“是,太子,那奴婢就先告退了。”姚黄说着,又朝两人行了一礼,然后才退了下去。

“太子真要将证据全部都给母后?”陆念锦在姚黄走去,微微拧起眉来,低声询问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萧询瞳孔微缩,定定的看着她反问。

“……”陆念锦抿了抿唇,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皇后是萧询的亲娘。

若是她和皇后站在对立面,萧询也不一定会全然信任她的罢?

“怎么不说?”萧询见她沉默,嗓音有些发沉的追问。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直说。”萧询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从齿缝中吐出两个字。

陆念锦舔了舔唇,有些紧张,“那我要是直说了,太子答应我,不怪我。”

“本宫答应你,说罢。”

“就是……今日进宫的时候,我总觉得母后怪怪的,她好像一直都在藏拙,不管是对江家,对皇上,还是对后宫。就是那种,明明什么都了若指掌,却偏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困守一隅,假装弱势,好像对什么都无能为力。”

“这话怎么说?”萧询听陆念锦一句一句的说着,神色从刚开始的淡漠变得越来越严肃阴沉,末了,盯着她的眼睛求证。

“太子知道宋迎姑姑、姚黄她们都是江老夫人的人吗?”

萧询摇了摇头。

陆念锦只好将江溶月上次对她哭诉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完后,接着又道,“原本我以为,这些事情母后都是蒙在鼓里的,一度还心疼过她,被自己的亲生母亲欺骗利用,可照今天母后的举动,我发现,这件事还有一个可能,就是母后她什么都知道,她一直以来表现出的懦弱善良,都是在扮猪吃虎。”

“……”萧询沉默。因为陆念锦的话,他的脸色越发难看。

“还有,”陆念锦拿出破釜沉舟的勇气,接着又道,“听母后的意思,重华宫、启祥宫、漪澜宫应该都有她的人,若是我没有猜错,那些人应该都是十八年前就埋下的。”

“我甚至怀疑,母后想要景妃的把柄,并不是要对付景妃,而是跟景妃合作,对付陆贵妃。因为,照目前的情况来看,陆贵妃才是母后的劲敌,景妃她根本算不上什么,她完全可以先跟景妃联合,治死陆贵妃,然后再对付景妃。”

……

“你让本宫静静好吗?”许久后,萧询突然抬起头,眼神痛苦而又复杂的看着陆念锦说道。

陆念锦迟疑的点了点头,“那我先出去了。”

“嗯。”萧询沉沉的应了一声。

陆念锦站起身朝外走去。她心里乱的很,在暖阁罗汉床床也坐不住,干脆去了药房。

药房中,她在桌案后坐了下来,随后拿起手边的千金方翻开。

看了一会儿,她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突然在书页中翻了起来,但不管她怎么翻,那张祛疤膏的药方还是没有找到,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到底是谁?”她抬起头来,喃喃的自问。

可药房中寂静一片,却没有人回答她。

她撑着下巴,仔细地回想起来,这段日子到底有谁进过药房。

只是,近来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她想了许久,根本想不出到底谁会有这个嫌疑,无奈之下,只好站起身来,去多宝阁上拿了一瓶毒散,撒在了药房的各个角落。

总有一天,她会抓住这个窥探之人的。

寝房中。

萧询一手撑着额头,脸上尽是苦涩和失望。

自从知道父皇会在四五年后病逝,他就一直在想那个嫌疑人。

如今,他心里终于有了一个人选,但却感受不到丝毫的开怀。

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生母,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竟然还有这样深不可测的一面。

而他就像个傻子一样,竟然真的以为她单纯可欺,软弱又善良,必须要靠他和父皇的庇佑才能活命。

“太子……”时间不知过去多久,寝房里都有些发昏了,陆念锦才从外面走了进来,她手里拿着一只烛台,望着床榻上的萧询,柔声呼唤。过了片刻,她又问,“我可以点灯吗?”

“嗯。”萧询清冷的应了一声。

陆念锦一点一点,将屋里的烛台全部点亮。

仿若白昼的光明中,她缓缓地朝萧询走去,在床边坐了下来,握住他放在膝上,有些冰凉的手,轻声道,“太子想通了吗?”

“若是……若是想不通,不妨当做我什么也没有提到过……”

“想通了的。”萧询忽然抬起头,看向她,打算了她的话,“我都想通了,锦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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