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回:下)牛皋使诈斧下余生 太宗悬命金人回兵
金兀术毕竟是金兀术,气愤之下,心绪失宁,十几招过后,与杨再兴打了个平手,金兀术明白,此人犹在张奎之上,金兀术倒吸一口凉气,呀!大宋朝果然是能人辈出,难怪师傅有言:大宋朝幅员辽阔,藏龙卧虎,要想打败宋人,必须让他们成为一盘散沙,唯如此,方可成就金之大业。面前的这员小将,真的是人似猛虎,马似蛟龙,本王若是能够降服他,不亚于董卓得吕布,刘备得赵云也!
想到这,金兀术强忍着眼睛的刺痛,握紧金掘开山斧,一个“平地风雷”,想在气力上占据上风,然后,想使出妙招收复杨再兴。可是,杨再兴岂是等闲之辈,在力道上丝毫不弱,一个“金龙探海”,五钩神飞亮银枪与金掘开山斧碰到一起,只听“当”的一声,撞击之处,窜出一溜火花,两人都是双臂一震,赤炭火龙驹停滞不前,杨再兴夸下的“气死雪”战马,哒、哒、哒倒退好几步,金兀术心中暗挑大拇指:好样儿的!
双方一较力,力道在伯仲之间,要说吃亏的还是杨再兴夸下的这匹白马,在中原,“气死雪”也算得上宝马良驹,但是,它若与金兀术的赤炭火龙驹比起来,不知道要逊色多少。
杨再兴吃了点小亏,立即提缰揣蹬,口中喊道:“得儿,驾!”战马二次靠近金兀术,一个“蛟龙出海”,五钩神飞亮银枪直奔金兀术前胸扎来,金兀术不敢大意,一个“海底捞月”,想将五钩神飞亮银枪崩开,可是,杨家枪波谲云诡,神秘莫测,大斧刚刚捞起,只见杨再兴一个“金鸡啄米”,直奔金兀术的头顶扎来,金兀术也不含糊,催动战马,一个“苏秦背剑”,挡住杨再兴刺来的银枪。
一来一往,二人大战了八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哈密嗤看在眼里,急在心中,这员白袍小将如此骁勇,一时半会儿,四狼主很难取胜,可是,四狼主眼睛尚未痊愈,这样打下去,对金兀术不利,只有等四狼主眼睛彻底恢复,方可与之一战,想到这,哈密嗤赶紧命人鸣金收兵。
金兀术纵马跳出圈外,对杨再兴言道:“杨再兴,不是本王怕你,军中鸣金崔本王回去,待本王问明情况,再与你放手一搏,如何?”杨再兴高声言道:“好!今日你我就战到这里,人困马乏,明日再战!”说完,掉转马头回归本部阵中。
金兀术回到阵中,问明情况后,并没有怪罪哈密嗤,他明白哈密嗤的担心,毕竟,强敌当前,一个岳飞就够本王对付的,现在凭空多出杨再兴、张奎这样的悍将,自己不能有半点闪失,否则,将会全军覆灭。
回到营中,哈密嗤赶紧命随营大夫给金兀术治疗眼睛,并告诉金兀术,刘豫又派遣五万人马将东门、西门围困起来,请四狼主定夺。金兀术听了,对刘豫很满意,告诉哈密嗤派人传话,围而不攻,等候命令。
第二日辰时一过,岳飞派遣岳云领二千人马前来挑战,金兀术得知后,命吾古论撒八、完颜银术可前去迎战。吾古论撒八自从在黄天荡救了金兀术之后,一跃成为忒母孛堇(万夫长)。来到两军阵前,吾古论撒八觉得自己很不含糊,抱拳拱手道:“小王爷,有事末将赴其劳,杀鸡焉用宰牛刀,您在一旁观敌瞭阵,待末将前去杀了对面的娃娃!”
“撒八将军,一定要多加小心,本王给你观敌瞭阵!”完颜银术可言道。“多谢小王爷!”撒八说完,提起熟铜棍,催马来到两军阵前,高声断喝:“呔!对面娃娃听着,赶快报上姓名,本将军不杀无名之辈!”
岳云一听,金将要问自己姓名,不慌不忙道:“我乃汤阴县永和乡孝悌里岳家庄人氏,爹爹树个字说——上岳下飞,我是他老人家的长子岳云是也!”吾古论撒八一听,坏了!我这是遇上硬茬了,对面这位小爷的大名威震大金,连久经阵战的萧斡里也都败在他的手中,自己岂能是他的对手。
可是,已经出马,怎能回去,这样太让人笑话了,让金兀术知道,恐怕自己这个忒姆孛堇也要做到头了,所以,撒八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对岳云喝道:“娃娃,本将军念你还年轻,不要白白丢了性命,赶紧下马受降吧!”
“为什么受降?我们还没打呢!”岳云奶声奶气道。“本将军有怜悯之心,不忍杀你,给你指条明路,还不赶快下马言谢!”吾古论撒八狐假虎威道。“哼!小爷不仅要打败你,还要生擒金兀术!”岳云掷地有声道。
“好哇!不知死活的娃娃,本将军就让你棍下做鬼!”吾古论撒八说完,抡起熟铜棍,一个“泰山压顶”,使出十二分的力道向岳云头顶砸来。岳云一看敌将已经动手,双锤一拢,一个“举火烧天”,双锤与熟铜棍碰在一起,只听“当、揉”的两声,吾古论撒八的熟铜棍不知去向,头盔也歪了,眼睛也直了,虎口也咧了,坐在马上还没回过神来,岳云一个“挟风带雨”,右手锤不偏不倚砸在撒八头顶之上,只听“噗”的一声,撒八脑袋就像一只破瓢,血花飞溅,脑浆迸裂,死尸一头栽于马下。
岳云还在阵前叫战,可是,完颜银术可说什么也不敢过来迎战,只得收兵回营,向金兀术禀报去了。得知撒八阵亡,金兀术气得三尸神暴跳,五灵豪气腾空,恨不能一把将报告的士卒撕碎,一连三天,岳飞的影子都见着,已经损失三员战将,金兀术心里如火中烧,恨不能摆开阵势,与岳飞决一雌雄。
可是,岳飞一连张奎、杨再兴、岳云轮番出战,如此用兵,就是跟金兀术打心理战,他知道,若是不派兵挑衅,金兀术一定会派兵攻城,自己的三万人马,加上城中的无辜百姓,如何是金兀术十万大军的对手,庐州城迟早会沦陷;只有在心理上打败金兀术,让他成为一头失去理智的雄狮,这样才好慢慢地收拾他。
花分两朵,各表一枝。抛开岳飞、金兀术在庐州城对垒不说,单说大金国国内笼罩着一种不祥的气氛,因为,金太宗完颜吴乞买病入膏肓,奄奄一息,究竟谁来继承大金皇帝之位,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就连两朝元老哈里刚、哈里强,此时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各方势力,明争暗斗,相互打压,弄不好就会人头落地,殃及族人,所以,在老皇帝还没有升天,新皇帝还没有登基前,没有人敢妄自猜度。
说起此次刘豫大举进攻大宋,当然与大金皇帝继统有关,前些时日,皇帝完颜吴乞买龙体欠安,每况愈下,身为嫡长子的完颜昌蠢蠢欲动,认为自己是皇帝的嫡长子,理应继承大统,尽管完颜吴乞买也有这个想法,但他不能这么名正言顺地将皇帝位传给自己的儿子,因为,自女真建国以来,一直信奉着“兄终弟及”的传统,若是自己这么做了,他担心金人不服,人心涣散,国将不国。所以,就算完颜宜早被立为太子,可他还是想将皇位传给完颜昌。
天会十五年初夏(即绍兴四年夏),由于气候宜人的缘故,虽然皇帝完颜吴乞买身体不好,但精神尚佳,嫡长子完颜昌以探视皇阿玛为名,进入皇宫,病榻前,完颜昌故意对吴乞买的身体表示担忧,对大金国将来的前途深表忧郁。曰:皇阿玛龙体欠安,国之将颓,昌心痛矣!
吴乞买问曰:何故?完颜昌答曰:太子宜久习中原文化,每自比宋人矣!着宋衣,喝宋酒,羡宋女,已忘时邪?一旦做了大金皇帝,必将向大宋示好,祖宗打下了的基业将毁于一旦。
完颜吴乞买听后不悦,问曰:依你之见当如何?完颜昌答曰:昌承衍陛下骨血,自当秉皇阿玛之雄心,逐鹿中原,天下一统矣!完颜吴乞买叹曰:祖宗之法,兄终弟及,众难驯也!
探知完颜吴乞买的担心所在后,完颜昌道:“以祖宗之法,皇叔斜也早故,当宗干矣!现宗干、宗望早故,宗饶优柔寡断,难成大器;宗峻、宗隽、宗朝、宗强、宗敏尚轻,一纨绔儿;唯兀术手握重兵,又有活佛庇佑,却心胸残暴,难继大统,皇阿玛一脉优矣!”
完颜昌的一番话,让完颜吴乞买揣摩半天,最后,他挥了挥手让完颜昌退下,心想:就算完颜昌说的不对,但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完颜宜这个孙子辈的人,朕还是征求征求左右丞相和朝中文武大臣的意见吧!故而,吴乞买将哈里刚、哈里强诏进皇宫,征询他们的意见。
哈里刚道:“太祖自宁江起兵,历时两载,曾曰:辽以镔铁为号,取其坚也。镔铁虽坚,终亦变坏,惟金不变不坏。即位九载而兄终弟及,此恪守祖宗之法也!唯如此而女真势强,金有储君,陛下何故此问?”
吴乞买又问哈里强,哈里强也同意哥哥的说法,完颜吴乞买只好暂时作罢。但是,他经不住完颜昌的劝说,最后,吴乞买下诏:命金兀术领五万人马协助伪齐攻打大宋,目的是为完颜昌扫除一大障碍,毕竟,金兀术无论从武功、带兵打战、人脉人望上,都强于完颜昌,只有把他派遣出去,太子完颜宜才能失去靠山。所以,完颜吴乞买以“打秋”为由,将金兀术派到大宋边界,攻打大宋。
金兀术领兵之后,作为左督军的完颜昌以侍奉皇帝左右为借口,留在京都,他一边派人暗中勾结朋党,一边给哈里刚、哈里强等朝中重臣送去金银珠宝,以此来收买人心,笼络重臣,最后派遣心腹干将把太子宜软禁起来,只等老皇帝完颜吴乞买一蹬腿,他就可以马上继位,成为大金新一任皇帝。
可是,哈里刚、哈里强、哈密嗤叔侄始终拥戴太子宜,毕竟,太子宜是完颜阿骨打的血脉,当初也是这三人在完颜吴乞买面前力挺,说皇帝千秋之后,皇叔完颜斜也无意于皇位,宗干早逝,无有功绩,只有次子宗望随太祖起兵,声名显赫,若英年早逝,长子宜可继承皇位,以示陛下对太祖的敬畏之心。
多年以后,受汉文化的影响,女真人终究抵挡不住皇权的诱惑,兄弟子侄之间相互猜度,相互排挤,相互残杀,太祖创下的一片基业即将毁于一旦,身为两朝元老的哈里刚、哈里强,当然不愿看到,身为左督军的完颜昌有调集人马的权利,唯一能够与之抗衡的人就是金兀术。所以,哈里刚给侄儿哈密嗤写家信,并把京中的巨大危机告诉金兀术,金兀术得知讯息后,立即停兵罢战,趁着夜色的掩护,将人马撤出庐州,一场风雨欲来的危险局势,瞬间化为乌有。
知州仇悆万万没有想到,风雨飘摇的庐州城,在十五万大军的重重围困之下,还能安然无恙,他怎么也弄不懂金兀术为什么会撤兵,除了对岳飞的佩服外,仇悆派人打探,才得知大金国国内有变故,金兀术不得不撤兵回援太子。
岳飞得到仇悆的禀报后,立即上奏折给高宗赵构,趁金人国丧之际,整肃军马,继续北伐,高宗赵构没有准允,命他继续驻守鄂州。就在此时,张显命人前来禀报,洞庭湖“大圣大王”杨幺派遣属下杨钦、李合戎偷袭鄂州,与金人、伪齐沆瀣一气,鄂州只有五千人马,奋死抵抗,恐难时日。岳飞一听,马上派遣杨再兴、岳云为先锋,马不停蹄驰援鄂州。
杨钦、李合戎更没想到救援庐州的岳飞,还能派出人马来回援鄂州,感到非常震惊,多番打听之后,得知金人已经退兵,他们赶紧领着自己舟船退回洞庭湖。这真是:千乘万旗风雷动,饮马淮水混一同;塞外秋昏枯草尽,雾霭暗度花落红。自是一年秋风劲,西湖花好月更明,不念父兄异乡苦,犹看胡舞吟升平。牛皋使诈斧下余生,太宗悬命金人回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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