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吧达 > 昭春意 > 第289章 轻抚了抚他的长眉

第289章 轻抚了抚他的长眉


齐雍穿着白色的单衣,腰侧的襟带松开,露出了大片的胸膛,厚实的胸膛上,留下了她的抓痕。

她不敢违背齐雍,齐雍折腾她折腾得凶,她就故意咬他、抓他、挠他……

齐雍走到梳妆台前,取了眉膏调和,以眉染蘸取,凑过来为她画眉,她那时才进摄政王府三个多月,对齐雍有些惧怕,也有些排斥……

齐雍画眉的动作十分熟稔,仿佛曾经画过许多次……

她体会不到闺房乐趣……有的只有他靠近时,紧张到屏息的僵硬……眉只画了一半,齐雍就丢下眉染,穿戴整齐,离开了……

后来没再为她画过眉。

沈昭嬑喜欢用眉染,调制的眉膏一点点在眉间晕开,显得更有诗意……

齐雍知道她喜欢用眉染……

齐雍抱着她:“我还会调制眉膏,各样的都会,以后我给你调眉膏,首饰你戴不出去,眉染总不至于让人认出来吧!”

眉膏这东西一点也不难的,但凡是个会作画的,就会调制染料,染料无非用矿石,花草树木的汁粉做出来的,最早的眉染,就是用矿石、染料染眉,各样的眉膏,他能调制出许多种,不重样。

沈昭嬑呆了呆,突然笑道:“好!我等着!”

沈昭嬑等了等,没听到他说话,低头一看,他靠在她身边睡着了,眼底透着青黑,想来这几日都没有好好休息……

她手指轻颤了一下,轻抚了抚他的长眉。

齐雍熟睡的样子,显得很安宁,好像卸下了全身的防备与气势,长眉舒展,长睫下覆,挺直的鼻梁下,双唇含珠,微微凸起,唇型显得尤为饱满,沈昭嬑突然有种,想亲亲他的冲动。

她抿了抿唇,指尖沿着他的鼻梁,落在鼻尖上,想到与齐雍亲吻她的鼻尖,与她鼻尖与鼻尖相对,气息互换……指腹往下,按住了他凸起的唇珠,比想象之中还要更加柔软……

齐雍眼睫颤了颤。

沈昭嬑手指烫了一般,猛然抽离,还做贼心虚一般,低头去看齐雍,见他双眼紧闭,还睡着……渐渐松了一口气!

马车里的小滴漏,滴答作响。

沈昭嬑待了半个时辰,就小心地挪开了身子,在他脑后塞了一个迎枕。

齐雍睡得很深,没有被她弄醒。

她打开香盒,取了粒通髓香丸,褐红的香丸,有龙眼大小,这是她专门做来熏烧用的,用料要比通髓香珠要少一些,做法工序也要简单许多。

适合头疼不适,或是睡前熏用。

沈昭嬑碾碎了香丸放进香炉里,炉底热炭烘烤,慢慢腾起青色的烟雾……一股淡淡的药香带着沁人气息,在马车里弥漫开来……

沈昭嬑悄悄下了马车,从后侧门回府,守在后侧门处的红萝,见小姐回来了,终于松了一口气……

第二日上午,宫里传出消息。

皇后娘娘又召了照影亭里与常玉蝉一起的几个姐儿,及其家中赐了封诰的长辈进宫,与她们讲了《内训》,又罚抄了内训三十遍……

【罚抄】这样的惩罚看似不轻不重,其中的厉害,大户人家就没有不清楚的。

皇后娘娘的处罚,是天家对其人其家的不满,一个人受罚,连累的是全族,几乎是断了一族人的前程。

罚抄的《内训》文章,也要递进宫里,不允许出一丝一毫的错处,哪怕一个字儿未抬头,点阵、笔画上不规整,叫人抠字眼,寻了错处,就可以给你安一顶敷衍藐视,大不敬这样的罪名。

大周朝历代以文字获罪者,就不在少数,这方面出了错,几乎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先帝时期,因地方所进试录文体有错,帝、圣等字样不行抬头,地方布政使、按察使等二十余,位高权重的朝廷大员,下法司逮问……

类似这样以文字获罪的屡见不鲜。

每个人书写习惯不同,对墨笔的运用不同,《内训》全篇字数很多,要做到全篇一笔一画,没有一丝错漏,那是极难的。

且《内训》流传的版本,也是极多,每个版本都有一些差异,如何把握其中的差异,不叫人拿捏把柄,还要看上位者的意思……

这是天家拿捏世家的手段。

皇后娘娘本人是十分贤德的人,她遵循旧制,以《内训》作筏子,连太后都没撤。

小几上堆了一叠账本,摆着一个圆肚细颈的青白釉瓶,齐雍送她的梅花簪子,就插在花瓶里养着。

沈昭嬑坐在炕上看账本。

红萝放轻了脚步进屋,见小姐看了许久的账本,就倒了一杯热茶,送过去:“小姐,快歇一歇眼睛。”

沈昭嬑搁下账本,接过接茶,慢慢地喝。

红萝这才道:“显国公府、兵部左侍郎家……”她一连报了七八个人家,都是之前在照影亭,指责了大小姐的人家,“命人送来了赔礼,大夫人连人也不见,直接将这些人家拒之门外。”

沈昭嬑点头:“本来立场也不同,也没有交情。”

齐知衡和清平县主那事,没有涉及长辈,康郡王本身也是保皇党,与镇北侯府算一个派系,给康郡王面子,是为了给皇上一个交代。

不一会儿,前院又传来消息,隆郡王妃,并武阳侯夫人携了常二夫人备了赔礼,亲自登道歉……

镇北侯府连显国公府的面子都不给,可想而知,她们三人连镇北侯府的大门都没踏进一步,就灰溜溜地回府了。

府里总算是消停了。

到了下午,沈昭嬑午睡醒来,红萝过来禀报:“小姐,宝贵叔回来了,正等在外面拜见您。”

去江西南昌为她【置产】的陈宝贵回来了,沈昭嬑连忙道:“把人请去暖阁,我稍后就过去。”

红萝连忙去了。

沈昭嬑梳洗完毕,披了一身青色的彩绣莲纹云肩纹披风,这才去了暖阁。

陈宝贵今年四十多岁,穿着灰蓝色的长袄,他身材不高不矮,原先还有些发福,经过一个多月的奔波劳累,整个人瘦了不止一圈。

他连忙上前给大小姐磕了头。

沈昭嬑让他起身,小丫鬟送了一杯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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