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砒霜还是大黄
随安从李玄印说到林颂鸾嫁人,说到李嫔小产,刘贵妃消沉,皇后得意,皇上还病了一场……
姿势渐渐从被夹,到自由再到坐在榻上,可谓有了长足的进步。
褚翌闭眼听完,这些事他有的知道的很清楚,有的只模糊知道个大概,听随安这样再说一遍,偶有茅塞顿开之感。
他喃喃道:“你说林颂鸾嫁人后很不如意,既是结盟,刘家怎么会如此?是了,林家连个破落户都算不上……”
听褚翌一语道破,随安张大嘴,而后又重重闭上,两眼发直,思绪神展:林颂鸾不管怎么说,本钱都是比自己雄厚,有爹有娘有兄弟,有个小姨当宠妃,身份是良籍,就这样嫁人仍旧不如意,可以说她心比天高,但另一方面也是说明,因为地位不对等,所以刘家根本没将她放在眼里。
她不由的心中发寒,垂下眼帘,恨不能现在就从榻上下去。
褚翌虽然闭着眼,可她的呼吸停顿了好一会,他自然察觉到了,睁开眼看见随安面色发白,眉头一皱,伸手捏了她的下巴:“你在想什么?”
她掰开他的手,后背起了一层冷汗,却没有说实话,而是道:“我刚才想到一件事,刘大奶奶,就是林姑娘,她之前曾打发人买了砒霜说是要药耗子,可那买药的婆子贪心,砒霜贵,大黄便宜,便买了大黄回去……”
褚翌疑惑:“大黄能药耗子?没听说过。”
随安随口喃喃:“怀孕的人吃了会引起流产,那怀孕的老鼠吃了,说不定也会小产……”
可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褚太尉的人打听出来说是李嫔误食了一个宫女用来清热解毒通便的大黄,所以才小产了的。
“刘大奶奶进宫后不久李嫔就小产了,为此宫中还特意将她召了进去问询。可她全须全尾的出来,我们也就没往这上头想。”
她本是转移话题,却没料到这话说出来,越说越觉得有道理,要说宫里李嫔最不会防备的人应该就是林家人了,可这事既没落到刘贵妃头上,又没有落到皇后头上,成了个葫芦案,李嫔升了一级,看上去损失也算有了补偿。
林颂鸾近来虽然消停了些,却不见伤心,可见李嫔小产这事,对她来说,不是什么严重的事,相反的林先生跟林太太还有林颂枫知道李嫔小产,却在家里痛哭流涕,这才是正常人应有的反应吧?
“您一定听说了,林家不停的放出消息,说是大军煞气重冲撞了龙胎,后来陛下生病,也说是被冲撞了龙气,因为谣言传的多了,竟然有御史上书,好在陛下总算好了,那折子也一直留中不发……”她想想就一头冷汗,要是把李嫔小产跟皇帝生病同时栽到褚家头上,褚家就算不完,也要从此继续破落下去了。
“皇后跟刘贵妃都想拉拢褚家,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一上来就放这样的言论。”褚翌冷声道。
两个人对视一眼,褚翌干脆起床,不再继续躺着了。
随安忙服侍他穿衣裳。
褚翌走了几步,脚步略停,转身看了眼四周,然后对随安道:“险些被你糊弄过去,若是以后再叫我见你出这些幺蛾子,小心我真把你丢到人前去出丑,到时候你就会知道我不是说着玩的了。”
随安拼命点头:“不敢了,不敢了,我真不敢了。”觉得自己也忒倒霉,计划还没开始实施呢就被戳穿了。有心问褚翌是怎么听到的,也不敢。
褚翌去找褚太尉说话,随安则回了徵阳馆。
老夫人也还在内室歪着,听见随安在外头跟紫玉轻声说话,喊了她进去,问褚翌在做什么?
“九老爷沐浴更衣后在榻上略歪了歪就去找老太爷说话去了。”随安恭敬的答到。
老夫人点头:“嗯,你也辛苦了一夜,下去歇着吧,我看这几日你就在锦竹院待着好了,锦竹院的丫头们都是新换的,也不知他喜不喜欢。”
随安应了声是,退到外头听老夫人说明日要带了褚翌去大成寺的菩萨面前还愿。
柳姨娘则协助大夫人开始筹备八老爷褚琮的婚事。
这事与锦竹院不大相干,随安也就安心的回了锦竹院,在丫头们住的西边耳房歇了下来。
这一觉睡到饥肠辘辘才醒,她梳了头,将被褥整理好出了门。
有小丫头们正坐在廊下染指甲,叽叽喳喳的。
随安微微一笑,想起自己刚进褚府那会儿,可没有这样的好心情,心里头是战战兢兢,把百倍于高考的劲头都拿了出来,背书,练字,打扫院子,收拾屋子,怎么也想不起有悠闲的染指甲的时候,总是觉得时间不够用,怕自己失去这份难得的工作。
看见她,小丫头们纷纷打招呼,嘴里喊着“随安姐姐”。
随安就问了一句:“九老爷回来了吗?”
才说完,就瞧见紫玉气喘吁吁的跑来:“九老爷在徵阳馆歇下了说头痛,好几个人揉的也不管用,你还不快去。”
随安楞道:“可我也没揉过。”
紫玉一拉她的手:“你快走吧,刚才棋佩都被九老爷骂哭了,你就当心疼心疼棋佩好了。”
院子里头原来听见说服侍九老爷还双眼发亮的小丫头们顿时垂下头去,再没人愿意跟了随安前去伺候。
紫玉这是躲着褚翌,所以才不打发小丫头过来传话,而是自己亲自过来。
可随安难道就是那上赶着去挨骂的人?
她还没有伟大到这种程度,何况她一向都心里怕着褚翌。
“怎么没有请太医来瞧瞧吗?”
紫玉冷冷的瞥她:“太医来了之后怎么说?说喝洗尘酒喝到头痛么?”
说完见随安愕然,才又噗嗤一笑,“你别多心,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九老爷不许去叫太医。咱们都晓得喝了酒头痛,好生睡一觉就好了,可九老爷这不是烦躁的睡不着么?唉,九老爷这么着,也不知怎么在军中熬了这一年的,老夫人想起了就心疼的落泪呢。不光老夫人,就是咱们,看了也心疼不是?”说着竟然拿了帕子擦眼睛。
随安暗道了声“佩服”,吩咐两个小丫头取褚翌的衣裳送到徵阳馆,她则跟紫玉先走一步。
褚翌是先喝了酒,又在褚太尉书房里喝了几杯浓茶,所以才睡不着头痛的。
整个徵阳馆都静悄悄的,可他在母亲的碧纱橱里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
身体疲乏,头痛欲裂,有两个上前的伺候的丫头不小心扯了他的头发,被他挥手推了出去,一个磕到屏风上,屏风跟着倒了,另一个撞到后头端水盆的丫头,淋了一身。时隔一年,徵阳馆的丫头们再次见识褚家九老爷的威力,个个都退缩了。
这样的褚翌,别说丫头们,就是老夫人也不敢招惹啊,老夫人干脆躲了出去,美其名曰去看看八老爷的婚事准备的如何了,还吩咐人:“随安是伺候九老爷的老人了,叫她过来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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