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看着盛莞莞赤红的双眼,慕斯收回了探究的目光,垂着眼睑淡然不说话,纤细的睫毛将他所有情绪都掩盖。
盛莞莞一直喜欢慕斯这副好看的气囊,哪怕他此刻站在这里,也像一幅完美的画卷,浓谈相宜。
可此刻盛莞莞却恨透了他,恨他的眼,恨他的眉,恨他那毫无瑕疵毫无皱褶的白衬衫,更恨他永恒不变的温润如玉,云淡风轻。
许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来只想问你一句话,为什么要逃婚?”
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对不起。”
慕斯沉默了片刻,然后说了这三个字。
简单的三个字,就好像是一把盐巴,狠狠撒向盛莞莞流血的心头,痛到窒息。
十几分钟后,盛莞莞失魂落魄的离开了慕家。
慕斯看着盛莞莞孤单落魄的背影,终是不够狠心,给顾北城打了个电话,“好好照顾她。”
顾北城冷漠的回答他,“你好好记住今天,既然你选择了抛弃,以后她的事,再和你慕斯无关。”
回去的路上,盛莞莞大哭了一场,哭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顾北城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问,只是静静的陪着她。
海边
顾北城打开车窗,海风带着海水的咸腥味一起灌进来,耳边响着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这样夜格外冷清孤寂。
盛莞莞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哭不出来,才听见顾北城缓缓开口。
他说,“那个女孩叫白雪,是白冰的亲妹妹,和慕斯从小青梅竹马,七年前那场车祸,白雪救了慕斯一命。”
顾北城说的这些,盛莞莞都知道。
“后来白雪就被慕成周囚禁在国外,成了威胁白冰和慕斯的筹码,这些年慕斯一直在找她,本以为她已经死了,没想到竟然还活着。”
这些,盛莞莞都不知道。
青梅竹马!
白雪,白雪,白冰的妹妹......
原来这么多年,慕斯一直都在骗她!
“他以为白雪已经死了,所以才答应跟我结婚的,原来如此。”
盛莞莞自嘲的笑了起来,剔透的泪像梨花雨,在一片圣白中堕落,令人心疼惋惜。
“原来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像个傻子一样被骗了六年,还觉得很幸福。”
刚刚慕斯向她道歉,他的眼睛里有愧疚有亏欠也有怜悯,却唯独没有爱意。
直到那一刻,她才幡然醒悟。
原来这六年里,全心投入这段感情的只有她,而他一直清醒着。
就在今天上午,她还信誓旦旦的跟父母说,她相信慕斯不会背叛她,她相信慕斯会让她幸福一生。
现在慕斯这个巴掌打的可真疼!
盛莞莞想起慕斯刚刚那番话,他说,“莞莞,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其实我爱的人,一直都是白雪。”
她陪伴了他整整六年时光,陪他疯陪他狂,陪他熬过无数个黑暗与光明,到头来只换来一句无关痛痒的“对不起”。
那些曾经她认为最幸福快乐的时光,如今看来,不过是一场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北城,他说他爱的人一直都是白雪,还说爱情讲究先来后到,他的一句话,让我变成了海城最可悲的女人。”
“这些年他一直在陪我演戏,一直在利用盛家,我对他演出的深情信以为真,掏心掏肺死心塌地的爱他守护他,还犯贱的费尽心思往他床上爬。”
十八岁那年,盛莞莞就做好了将自己交给慕斯的准备,还偷偷爬过他的床。
然而慕斯就像个保守的正人君子,非要把第一次保留到新婚夜,哪怕明明动了念,也绝不会越轨。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他不碰我,并不是觉得我盛莞莞有多珍贵,而是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我。”
痛到极限,反而哭不出来。
盛莞莞凄凉的笑了笑,娇嫩的唇早已经无颜色。
“莞莞。”
顾北城朝她伸出臂膀,眼底有一种藏不住的感情快溢出来,“失去了他,你还有我们这些朋友,只要你想,我的臂膀随时可以让你靠。”
盛莞莞将头靠在了顾北城的臂膀,疲惫的闭上了双眼,“谢谢你北城。”
她好累,真的好累!!!
顾北城低头看着眼前的女人,直到平稳的呼吸声传来,才敢抬起手指,怜惜的落在她的脸上,眷恋仔细的描绘起来。
盛莞莞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她和慕斯的过往就像一部电影,一幕幕在她脑海回放着。
十六岁那年,父母为她举办了一个盛大的生日宴,当时来了很多优秀的少年。
虽然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却她没有经商天赋,而盛家又是三代单传,盛灿只有盛莞莞这一个女儿。
盛灿怕她扛不起盛家庞大的家业,于是想早早选个接班人来培养。
那天来参加生日宴的少年年纪都在十六到二十岁之间,个个都是出类拔萃的好苗子。
盛灿夫妇站在二楼阳台,打量着底下前来参加生日宴的男孩们,精心的挑选着。
打量了一圈,盛夫人指着个容貌出众的少年,“你看那个怎么样,这么多孩子,我看就他最出色。”
盛灿朝盛夫人所指方向望去,随后沉吟道,“那是凌家的孩子,凌家情况复杂,这样的家庭不合适莞莞。”
那个少年叫凌霄,他清冷的站在其大伯母身后,面无表情的看着众人,有着异于同龄人的沉稳。
十九岁的少年,长得很高,相貌出众,尤其是那一身与生俱来的贵气,让他在众孩子间,犹如鹤立鸡群。
可惜凌家家世复杂,凌霄小小年纪就受尽世人的白眼,性格清冷寡言,实在不是个好选择。
盛夫人听了丈夫的话,遗憾的移开双眼,很快便又找到了心怡的人选,“那个呢,说是慕家的孩子,学习很好,人看起来也很干净温和。”
盛灿蹙眉,“慕家?你说的是哪个?”
“就是站在玉兰树下那个。”
盛夫人又指了指,“好像叫慕斯。”
盛灿终于看见那个站在白玉兰树下的男孩。
十八岁的男孩一身干净,温润如玉,头顶白兰,唇红齿白,眸如星辰,如同画卷不染凡尘。
“是他?”
盛灿眉头蹙的更紧。
盛夫人期待的看着盛灿,“怎么样,我听说这孩子学习好,品性好,样样都是拔尖的。”
然而盛灿还是摇头,“不行,慕家的情况比凌家还复杂,而且他被去年一场车祸夺走了一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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