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语无伦次
此刻。
营州市委书记吴长青办公室。
郜平凡一接到吴长青的电话便来到了这里。
“郜市长，这是梁新同志送来的岳权威同志做出来的报告，你看看吧。”吴长青开门见山。
郜平凡接过报告：“吴书记，关于这个报告之事，梁局长在电话里跟我说了，在你打电话叫我来之前，我正在狠狠地批评岳权威呢。难怪关省长撤他的职，真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
“是啊，我听梁新同志讲了，他觉得岳权威同志毕竟是住建局的老领导，总在那看报纸喝茶水也不是事，就让他抓抓实际工作，从而重新树立威望，可…好了，咱们不说他啦。”
吴长青继续道：“梁新同志把报告放到我面前时候，我真的看出到了他的为难。他的确不知道该去怎样处理这件事情？照此报告拨款吧，既违反党性原则，也违反财经纪律；可是不拨款呢，不但施工单位着急，而且会影响整个工期，何况你这个当市长的也催了无数次。所以，他才把报告送到我这，郜市长，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郜平凡道：“吴书记，岳权威出具的这份报告确实问题，而且问题还挺大。但施工单位需要拨款也是实情，您看能不能想想办法，先给‘德广公司’拨付一部分，也免得影响工程进度不是？”
“亮化、美·化工程不仅是营州的重点工程，也是省里的重点工程，工程进度重要，工程质量更重要。如果按照这个报告上的数据，‘德广公司’不仅得不到工程款，而且应该赔偿给营州市政建设带来的损失。郜市长，梁新同志还送来了一份数据比较真实可靠的审核报告，两个报告你对比一下吧。”吴长青把另一份报告递到了郜平凡的手里。
从来没认真看过文件的郜平，头一次认真反复看着两份报告后：“吴书记，岳权威的这份报告的确是有些不着边际。但这一份报告也不见得就百分之百的准确吧。哦，当然我这样说，不是为‘德广公司’挣口袋。我的是想说，像这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儿，不能只凭我们的意见决策，这样会让施工单位以为我们政府是在耍无赖啊。”
“梁新同志早已经料到在工程验收时，甲乙双方一定会产生严重的分歧，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他聘请了监理公司。接下来，就让监理公司依照国家有关法律法规，为‘德广公司’出具监理报告吧，监理公司属于第三方机构，同时维护甲乙双方的利益。所以监理公司出具的报告具有法律效力。”
“找监理公司？梁局长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郜平凡的口气里流露出不满。
“郜市长，我认为这类具体工作下面各部门自行去做很好，就聘请监理公司这件事儿而言，梁新同志请示你的话，你会不同意嘛？”
“那不会！而且我一定会支持的！”郜平凡把打碎的牙，咽到了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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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长关为民亲自听取了“沪海远大建设工程监理公司”所做的监理报告。
报告详尽地阐述了“德广公司”所做工程的工程质量、工程进度等相关事宜，数据真实合理，毋庸置疑。
关为民心里虽然充满了愤怒，脸上却依然保持笑容。
在梁新率领赵辉等监理公司人员离开后，关为民对吴长青说道：“长青啊，郜平凡怎么没来？”
“关省长，郜市长随庭标副省长去晋省考察了。”
“对，对。我忘了。”关为民继续道，“长青啊，当初郜平凡为了这个‘德广公司’，找到我，说这个德广公能力如何如何强，更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什么，我也没考虑太多。结果，工程居然做成了这样，难道郜平凡他不知道吗？”
吴长青道：“他应该知道，梁新同志提醒过他。”
关为民感慨道：“现在看起来，梁新同志坚持原则是真的非常不容易啊。”
“是啊，梁新同志几次为工程质量的事情找‘德广公司’交涉，但该公司因为有郜市长撑腰有恃无恐。梁新同志没有办法，只能在拨付工程款方面进行控制。”
“长青，等郜平凡考察回来时，你找一个晚上，我亲自去营州检验亮化、美·化工程的质量等情况，在事实面前，看郜平凡还怎么说？”
……
……
几天后的一个夜里，关为民在秘书年有轮的陪同下，来到了营州市。
他的周围有吴长青、梁新、岳权威、栗德广、沪海市远大建设工程监理公司项目经理赵辉等人。
关为民见队伍里缺少了郜平凡，便问吴长青，道：“长青，郜平凡怎么没来？庭标副省长他们考察回来了啊。”
吴长青点头：“郜市长是回来了，在您往这来时，我给他家里打电话了。他爱人说，他没在家，我就又打他的手机，结果关机。”
关为民没再说什么，对梁新道：“小梁同志，可以开始了。”
梁新便给在单位值班的路灯管理办公室的下属打了电话，让他们把营州市的路灯，以及大街两侧建筑物上用于亮化的灯光照明全都开开。
结果，眼前的情景把现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只见路灯亮了还不到一半儿，那些镶嵌在建筑物上的霓虹灯、射灯简直是惨不忍睹。
更有甚者，有的刚点亮，灯管竟然爆裂了。
“‘德广公司’的负责人来了吗？”关为民的表情永远是笑如春风。
脑瓜子铮亮的栗德广慌忙走上前低头哈腰：“关省长，我是。”
“你叫什么名字？”
“栗德广。”
“栗德广，你自己看看你们做的工程！”
“在下失职，严重失职，我们现在马上改过，重新施工，一切损失由敝公司承担。”
“重新施工？”关为民的表情依然笑意如初。
“关省长，是我们监管不到位，我也有责任！”梁新上前一步，满脸歉意。
关为民看了他一眼：“小梁同志，不要往自己身上揽过。你能在重压下坚持原则，把住资金关就已经很不容易啦。”
“栗德广，你看看这地砖。”关为民弯下腰，掀起一块破碎的彩砖拿在了手里。
“我们，我们……”栗德广扭曲脸和梁新英俊的面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关省长，关省长，您来检查工作啦。”郜平凡三步并作两步地奔跑过来，气喘吁吁地停在了关为民的面前。
原来，在关为民问吴长青，郜平凡为何没来的时候，岳权威溜出人群去找郜平凡，还好，总算没费太多工夫，就在一家酒店找到了正在打麻将的郜平凡
“郜市长，还真是日理万机啊，敢问你这是从哪来啊？”关为民讥讽道
“我去我岳母家看了看。”
关为民诧异道：“你去岳父母家了？郜平凡你岳父和岳母不早就病故了吗？再说，你妻子的娘家不是在南方的滇南省吗？怎么，你是坐火箭去有坐火箭回来的？”
“关省长，我，我…”郜平凡浑身发抖，语无伦次，心里却骂道，这个姓关的，消息还真特么灵通，这些事儿没几个人知道啊！
吴长青接过郜平凡的话：“郜市长，我给你家里打电话了，你爱人说，她也不知道你去哪啦。”
郜平急忙转换话题道：“吴书记，关省长来，您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啊？”
“郜市长，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我临时通知的，别人怎么都来啦？”吴长青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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