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选择
由于伤势太重，甚至都无法抬上床，而是被放在了地上。
地上的人心且不说最严重的就是心口上一片模糊，就连四肢上都有近百数的利爪攻击的痕迹，要说是一种凌迟也不为过。
而更不用说几乎每一处伤口都能看见血肉中发白的骨头，就连那一个光得发亮的脑壳都被血光染上了痕迹。
而而脸上的痕迹更加瘆人，一大道狼爪侧着甩下，似乎要把这张脸皮扒下来一般，要不是现在眼前这人还有一点轻微的喘息，历云几乎认为这位大师兄已经死了。
逍遥门的功法是有一定的自我修养能力，且传说中逍遥功法还有一种能沾染天地的神力，能够把杜英打成这个样子的，几乎可以在妖兽圈吹一辈子。
妖兽自四阶就开始质变，八阶，光是看杜英的这副模样就知道有多强大了。
倒是药老脸色依旧平静，除了看见那个心口上深深的伤口时有一些诧异外，整个人都一直处于一种慵懒的状态。
他翻手如变魔术般翻出一些草药，随后以手为炉鼎，将那些草药化为浓稠的汁水。
以手为鼎，且能在瞬息之间化木为水，这种功力，就足够炼丹门的人学一辈子了。
“忍着点。”
药老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说给杜英听的。
随后，他手掌一翻，那些草药汁水便如小溪一般进入到他的伤口之中，并且并没有从他身上那些破破烂烂的地方再涌出来。
而杜英似乎是有所感受，那张撕裂的脸似乎扭曲了一下。
终究是没有喊出来。
药老没有说话，只是潜心操纵这那些药汁流转在杜英破碎的身体里。
杜英这副样子显然是吃不下丹药的，而这样的方法也很适用于他，但是大部分的药草都是烈性的，这样将药汁直接拿来治疗，是很痛苦的。
历云几乎快怀疑杜英要被痛死了。
但是杜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在一点一点恢复，就连那个已经破相的头也在一点点恢复原状，似乎根本就没有发生过如此剧烈的搏斗。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心口处的那一个光是看着就很恐怖的伤口。
药老一直没有对其有所动作，历云的心也慢慢沉了许多。
但是如果药老没有治疗的方法，就不会采取这种避重就轻的处理方式。
这种处理方式很刚烈，速度也是很快，仅仅是半个时辰
随着药老的一声轻喝，那些药汁被消耗完毕，转而他将，目光放在了心口处。
就在历云以为他会使用什么厉害的功法，药老却将玄力全部收了回去。
历云：？
不管怎么说，历云也感忙跟着起身，但是似乎是预见到了历云想说什么，药老的声音似乎在此时变得有些苍老：“心脏受损，修复的步骤，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听闻此言，历云怔在了原地。
但是药老没有做一点停留，仅仅是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此时，他那本来有些英俊的脸莫名苍老了很多，似乎已经爬上了许多皱纹，但是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并不介意，脚步也没有来时那么矫健，反而蹒跚了许多。
如同在这半个时辰中忽然老去一般。
随后走出了这个房间，但是也没有走远，而是保持了一个安全的距离。
他把杜英的生死交给了历云，并且，他似乎知道历云身上的秘密。
现在轮到历云为难了。
心脏受损，本身并不能拖太久，在加上刚才那么多的时间，完全是因为药老用自己的力量封锁住了他的生机，才能让杜英现在还能有一线希望。
可是，问题来到了自己这边。
即使知道这可能是一个巨大的局，但是他却又不敢赌。
杜英的生死就掌握再自己手中。
若是不救，那么百年后的逍遥子可能就不会重伤，而他只需要说自己已经尽力了就可以了。
但是，外面那些翘首以盼的师弟师妹怎么办，如果那一次语焉不详的万古大灾又需要这样一个人来力挽狂澜，这个人，会不会就是杜英。
不是他，不是任何人，也不能是任何人。
只能是，杜英。
无论赌错赌对，似乎对历云来说都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而现在，药老设下的阵法正在慢慢流失，而杜英的生机也是如此。
短短这一天时间，两次让他如在水深火热里。
他缓缓蹲了下来，之间杜英心口里的那心脏还在倔强地跳动着，但是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天色渐晚。
药老是十万大山里的万年人参化身为人，每次施救都会耗费自身精力，所以他一般不会所以出手。
而其余妖兽自然是不会因为这一点而对其虎视眈眈，毕竟药老不是那种无情之人。
在早些年的时候，还救助了不少妖兽，其中也包含现在十万大山的妖兽的老统领。
看着天色已晚，房间里却没有一点动静，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轮回……”
即使是已经过去了那么长时间，外面的人只多不少，想必都是关心杜英的，他觉得不能再拖下去了，于是转身又走向了房间中。
打开门。
一朵奇异的白色小花在杜英的心口绽放，在药老开门进来，如同是收到了惊动，立即枯萎，化尘。
其心口上的伤口完好如初，而其心跳在药老耳中清晰可闻。
而另外的，则是因为脱力而倒下的历云。
他此时体内玄力空空荡荡，就连药老不知道的那个在眉心处的玄力漩涡，此时也是空荡无比。
最后历云还是做出了选择。
不知道是出于何种想法，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就连药老讲两人扶到病床上时，都忍不住感叹了一声。
修复心脏，是这个世界最大的难题，无论是人还是妖兽，只要伤及心脏，绝对是九死一生，就连他自己都不敢说百分百成功。
但是历云做到了。
不仅做到了，而且和之前的杜英几乎没有什么二样。
药老的手在杜英的面容上轻轻拂了一下，其脸上的若隐若现伤疤也一同消失不见了。
随后，他转身走向历云，同样也伸出一只手。
淡淡的药力散发而出……
但是……但是……
“嗯？”
药老少有的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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