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7：令人艳羡的气运！
程五老爷为了调查程蓉的死因，并想伺机为程蓉报仇，在程卿还未进京会试前就陆陆续续往宫里安插了些眼线。
程五老爷将宫中眼线的名单交给程卿后，出于谨慎，程卿一次都没和这些眼线联系过。
皇后召程卿进宫为先帝守灵，孟怀谨又鼓励程卿自己查证真相，天时地利人和都具备了，给予了程卿很大的便利。
如果换了别人，或许已迫不及待和眼线联系，程卿却仍然在等。
等什么？
等孟怀谨的登基大典！
她一个七品知县，能有资格替先帝守灵，已经在朝臣中引起了极大的不适。
守灵就像上朝，是要讲资格，几品的官员有资格进宫，几品的官员有资格进殿，几品官员只能在殿外站着都有规定。
程卿没被贬谪前，勉强有守灵的资格，被贬谪后——凭什么与太子同进同出，还站到了殿内？
当然是凭着和太子的情谊啊！
唉，太子在南仪书院求学时，唯独和程卿要好，那时候，谁能想到需要靠程氏资助的寒门子弟，会是流落民间的天潢贵胄？
程六老爷一脸悲痛为先帝守灵，看着程卿与孟怀谨寸步不离，心里乐开了花。
程卿实在有气运！
才华和能力固然很重要，气运也同样重要。
程卿有这个气运，南仪程氏也有这个气运。
程六老爷不得不惊叹胞兄程五老爷的眼光。
那么多寒门学子，程五老爷独独看重了太子，还想把程蓉许配给当时还是寒门子弟的太子，如果程蓉没死，现在……程六老爷想起往事都很可惜。
程氏的确不愿献女媚上走外戚路线，但将程氏女许配给流落民间的太子，太子继位后程氏女顺理成章做了皇后，却是流芳传世的佳话！
再看程知绪，在灵堂上拉长着一张脸，程六老爷就想笑。
那时候先帝要处置程卿，程知绪忙不迭和程卿划清了界限，还说程知远生前和反贼有来往，把程六老爷吓得够呛。
这罪名一旦落实，便是抄家砍头的大罪，程知远死了不说，还要连累整个程氏！
程六老爷以大局为重，知道自己必须在先帝面前表态相信程卿，事实证明程六老爷赌对了。
虽然程卿还是被贬谪到了西北小县，然先帝驾崩，新皇登基之前，程卿被秘密召回京城，从中足以看出新皇对程卿的信任！
一朝天子一朝臣。
不管先帝是怎么看待程卿，怎么看待南仪程氏，都是过去的事了，新皇登基后，必然会重用程卿，这种局势下，又岂会有人看不明白趋势，来纠程氏的小辫子？
程氏的危机解除了。
程六老爷表面一脸沉痛，实则很是快活。
程知绪就不那么快乐了。
程知绪虽不知章先生就是程知远，却也知道些内情，知道程知远和毓章太子的旧部有来往。
正常的帝王，都绝对不会放过程卿，现在程卿却安然无恙呆在京城，只有一个原因：新君不追究程知远的事了，新君要保程卿！
程知绪很是郁闷，这是什么气运？
太子流落在民间时，唯独和程卿最好，现在就是要保程卿，谁能拦住？
幸好，家里还有个程珪，和程卿关系不错。
程知绪原来不想程珪和程卿来往，进宫为先帝守了一天灵，程知绪把程珪叫到面前，暗示程珪该多去和程卿走动走动。
程珪的妻子小高氏为程珪生了一子，程珪初为人父，虽然有“抱孙不抱子”的习俗在，程珪依然非常想和儿子多多相处。
对于他爹程知绪的暗示，程珪充耳不闻，逼急了反问他爹：
“依儿子看，程卿在新君登基大典前都不会回府，您让儿子与他多走动，也要儿子能见到他才行！反正儿子品阶是不够，没资格进宫去，爹您每日都要去为先帝守灵，怎不趁机多关心下程卿？”
现在不去看程卿，程卿是不会见怪的。
现在凑上去，才别有用心！
程珪主意非常正。
程知绪被迂腐的儿子气得喝起了静心茶——这是什么逆子，当爹的说一句，逆子有十句等着反驳，还要指点亲爹如何拉下脸面去找程卿缓和关系，若不是相信妻子钟氏的人品，程知绪真要怀疑眼前这个并非自己亲儿子了！
儿子不听使唤，程知绪眼不见心不烦，赶走了程珪。
程珪倒也光棍儿，带着妻子小高氏回高家尽孝去了，噎得程知绪心头堵得慌。
能说程珪没眼色吗？
分明是极有眼色的。
程卿和新皇关系再怎么好，新皇登基之初，都得重用先帝留下的辅政大臣高首辅，未来几年，高首辅的权柄或许比先帝在位时还重。
程珪是高首辅的孙女婿，现在多往高府跑跑，可见是非常有进取心。
程知绪骂程珪是逆子，钟氏还觉得程知绪有毛病：
“这门好亲事，不是老爷亲自替珪哥儿结的么，珪哥儿亲近高家，老爷生什么气？”
钟氏都是抱孙的年纪了，再怎么以夫为尊，也不愿处处都惯着程知绪。
程知绪总不能把钟氏休了，程知绪名下的孩子都是钟氏生的，这就是钟氏的底气！
休就休吧，再娶个继室进门，只怕一日都和婆母朱老夫人处不下去。
想起婆母难缠的脾气，钟氏也没啥好脸色。
朱老夫人一直在等“贵人”对付程卿，结果孟怀谨即将成最贵的贵人，还摆明了要照应程卿，朱老夫人真是要吐血三升！
菩萨都是不开眼的，她老人家决定省下所有的香油钱，再也不拜神不信佛了！
一会儿闹着要给京城寺庙的菩萨们塑金身，钟氏掏钱买清静，还真让朱老夫人如愿以偿。
塑金身的银子刚捐给寺庙，又要哭闹着让钟氏把银子要回来，钟氏这次说什么都不依从。
朱老夫人那点心思赤裸裸的毫无掩饰，钟氏真瞧不上！
整日小心眼怄气，也没见程卿受影响，反把自己气得落下一身病。
后宅老妇人的撒泼，影响不了朝堂，舍不得冲儿孙撒气，儿媳妇永远是外人，就使劲折腾钟氏呗。
钟氏烦透了朱老夫人。
现在钟氏情愿丈夫程知绪丁忧，都盼着自己早日解脱。
程知远虽然死的早，程卿却足够争气，朱老夫人瞧不上小门小户的续弦柳氏，殊不知柳氏不用伺候朱老夫人这一点，就让钟氏非常羡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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