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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靠近心脏的位置


如白主任和汉斯教授预期的一样,宁致远术后的情况,很快就稳定下来。

三天后,经过会诊团的评估,他顺利转到普通病房。

接下来的就是恢复性治疗,技术难度不大,需要的只是时间和宁致远的自我恢复。

周五上午,在征得白主任的同意之后,江律帮宁致远安排了转院。

将他转移到海城一家私立医院,那里有个人病房,专人专护。

再加上24小时护工,宁致远可以得到更细心的治疗和照顾。

将宁致远安排到病房之后,宁惜主动到住院处预交了住院费。

许沉处理完相关手续,回到病房才知道她已经付完帐。

许沉有点为难,“江总吩咐,所有事情都由我来安排的。”

“没关系,我会和他说。”宁惜向他一笑,“我们两个,夫妻明算账。”

宁惜拎得清。

她和江律并不是真正的夫妻,对方没有替她付帐的义务。

之前她卖琴的五十万,除掉手术和各项花销,还剩下十几万。

现在,宁致远只需要在普通病房治疗,消费比起在ICU便宜很多,那些钱足够再坚持两三个月的。

再加上她现在做家教赚的钱,后续治疗的钱也可以攒下来。

“这……”

许沉还要再说什么,江律已经带着主治医生走进病房。

“就照太太说的办吧!”

这时,医院里为宁致远安排的男护士,也来到病房。

宁惜简单向护工交代一下父亲的情况,又留下自己的电话。

还有一些手续需要她签字,宁惜跟着主治医生去办公室处理。

江律取出一张自己的名片,递给护工。

“我是她老公,如果她的电话打不通或者不方便接,你就打给我。”

等宁惜办完手续回来,江律已经站在病房外等她。

宁惜匆匆到病房里,看了看父亲,和江律一起下楼。

今晚就是正式演出,她还要赶去演出现场彩排。

车子驶出医院大门,驶向宁惜演出的燕京音乐厅。

宁惜从包里取出一个信封,双手捧到江律面前。

江律看看她手中的信封,没接。

“这是什么?”

“今晚演奏会的门票,有几位不错的古典音乐家演奏。如果你有空的话,可以过去听听。”宁惜耸耸肩膀,“我可买不起VIP座位,这就是赠票,要是你没时间,送人也行。”

作为演出人员,每个乐手都有一张赠票。

江律帮她这么多忙,这是眼下宁惜唯一能拿出手的谢礼。

接过信封,江律没说去,也没说不去。

宁惜也没追问。

票送到她的心意就送到,去不去是他的选择。

赠票她是昨天才拿到,昨晚江律回家已经是深夜,她已经睡着。

像江律这样的人,时间紧张得很。

临时送票,他能不能有时间还不一定。

车子停在燕京音乐厅附近,宁惜向他摆摆手,急匆匆地提着小提琴奔上台阶。

打开信封,看看里面那张普普通通的后排门票。

江律抬起右手,将信封认真塞进西装内袋——靠近心脏的位置。

海蓝色魅影驶离音乐厅,台阶上的宁惜走进现场。

系主任兼校乐团团长白主任看到她,忙着向她招招手。

“宁惜,快点,就差你了。”

音乐厅内,所有人都已经就位。

正中间的位子上,坐着临时替她彩排的楚瑾晨。

宁惜走过去,楚瑾晨心不甘情不愿地站起身,将主小提琴手的C位让给她。

没日没夜的苦练,再加上与乐队两周的磨合,宁惜早已经对这首曲子驾轻就熟。

这次活动,是市文化部主办的。

下午,活动主办方的几位领导,特意提前过来视察。

正式彩排,宁惜的表现依旧出众。

站在主位的她,很自然地成为全场焦点。

彩排结束,白主任特意将宁惜叫过去,将她介绍给几位领导。

宁惜以前,也常会跟着父亲待人接物。

对待这种场面,驾轻就熟。

落落大方,不卑不亢。

几个市里的领导都很满意。

“宁惜是吧,小姑娘有前途,好好加油。”

“是啊,这么年轻就有这样的水平,以后说不定咱们海城要出一位音乐家呢!”

……

楚瑾晨站在角落,嫉妒的手指把掌心都掐红了。

这些赞誉,这些荣光……

原本应该是属于她的!

领导们离开,白主任拍拍手掌。

“好,大家休息一下,早点吃饭,今晚正式演出,都给我好好表现。”

所有人都后台吃饭,宁惜也不例外。

简单吃完晚餐之后,她坐在角落,一边与同宿舍的那位大提琴手田野聊天,一边认真地给琴弓上松香。

田野从包里拿出一盒茶叶。

“这是我们老家的茶叶,给你泡一杯尝尝。”

宁惜不好意思让她代劳,站起身和她一起拿过一次性水杯去水房泡茶。

两人端着茶水冲出来,一人突然冲过来,撞在宁惜身上。

在田野的惊呼声中,一杯滚烫的开水,全泼在宁惜手上。

细白的手掌,瞬间被烫得通红。

“快,冲冷水!“

田野拉着宁惜的胳膊,冲进水房,打开冷水开关。

楚瑾晨站在门口,一脸装出来的歉意和紧张。

“不好意思啊,宁惜,我没看到你,真是对不起,你的手没事吧?”

“楚瑾晨!”田野转过脸,气骂,“你故意的是不是?”

附近的同学们都围过来,白主任也走过来,询问情况。

看到宁惜被烫得起泡的手,只急的眉头紧皱。

“这马上就要演出了,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白主任,我真不是故意的。”楚瑾晨抽抽噎噎地假哭,一脸无辜,“宁惜,你要是不解恨,你也泼我一杯!”

宁惜转过身,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抽在楚瑾晨假哭的脸上。

“现在,扯平了。”

楚瑾晨捂着脸,装哭变成真哭。

“白主任,她……她也太过分了,您……您也不管管?”

白主任又不是傻子,早已经猜到真相。

“还不是你自己惹的祸?!”瞪一眼楚瑾晨,视线落在宁惜已经鼓起水泡的手背,白主任向两位陪同的老师挥挥手,“你们两个,快带宁惜去医院挂个急诊。”

烫伤这事可大可小,对于一位小提琴手来说,手可是最宝贵的东西。

楚瑾晨停住哭,暗自冷笑。

宁惜一走,她就能替补上台。

只要能上台演出,挨这一巴掌也值了。

“没关系白主任。”宁惜握着手指,忍着疼,“我不用去医院。”

白主任一脸心疼:“可是……”

“我能坚持,绝对不会影响到今晚的演出。”

楚瑾晨这么做,就是不想让她上台。

江律说过,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活得比他更好,站得比他更高,笑得比他更灿烂!宁惜垂下刺疼的左手,注视着捂着脸的楚瑾晨,笑得云淡风轻。

楚瑾晨不想让她上台,那她就一定要笑着站到舞台上,演奏得比每一次都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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