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软药
不知幕亓一到底是从何处弄来的软药,宫中太医院调配出来的,功效只会更好。
似是怕影响了常来西偏殿坐的皇帝,太医院给江书的软药尽是煎服的药汤子,每日三碗地灌下去,江书只觉整个人昏昏沉沉,身上一丝力气都没有,只能整日里睡在床上。
她的吃穿用度都是比照着嫔妃,自然都是些好东西,伺候她的人,除了一开始跟来的两个粗壮嬷嬷,又拨来了四个年轻宫女服侍左右。
这四人都是沉稳性子,除了见面时行礼请安,无论是喂江书吞咽些细软好嚼的吃食,还是服侍她如厕、更衣,四人都是一声没有。
偌大一个西偏殿,比江书呆过的顼帝皇陵还安静恐怖。
这日子痛苦吗?
江书不知道。
她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只知每日清晨睁眼,便有人进来为她整装梳洗,喂下饭食。几个宫女做事都极细心妥帖,江书说不出话,她们喂到她口中的食物也从不曾烫到或是过凉,永远都适口。
只是江书后来才发现,她口舌已然慢慢麻木,觉不出温度,也尝不出味道。
也不知长期服用这软药,她会不会在某一天乏力而死。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干干净净的好死法。
鸿庆帝对江书的兴致倒是一直不减,常在下朝后来看她。
那时候,四个宫女就会把江书梳洗得整整齐齐漂漂亮亮,扶掖着她坐在床榻边,再默默退出。只剩下鸿庆帝一个。
鸿庆帝在江书面前,倒没什么架子,经常陪着她坐在一旁,自顾自地说些朝堂上之事。
有时,还会装模作样地问她的意见。
“抱歉,朕忘了,你没力气说话。无妨,朕回头自会叮嘱太医院,叫他们再斟酌些剂量,叫你至少能开口。”
鸿庆帝温和地拍了拍江书手背,“不然,等你想明白了,却没法子告诉朕。可就只能一辈子都瘫在榻上咯。那该有多委屈,是不是?”
他笑得温良无害,江书心底却窜起一阵恶寒。
她那日,为何不曾一廷杖送鸿庆帝归西?当真是后悔……
这几日里,江书只觉昏昏沉沉,度日如年。恍惚间,她越曾在短暂的清醒间隙听得外间争吵,说是皇后来了,太后来了,正被下人拦着。
皇后最终还是没能闯得进来。
那顾氏太后却来过一次。
江书只模模糊糊地听得一道陌生的声音忽近忽远,“太后娘娘……这药在体内累积越多,伤害越甚……长期以往,怕是积重难返……没什么法子,唯有早早停了,再悉心调理……方救得回来一二……”
这是……在给她诊脉?
江书无力抬眼,却只觉好笑。现在即便她是不求生,只求死,却也只是求死不能。
鸿庆帝当真会磋磨人心。
那日,似乎不少大夫,都在瞧过江书,每个人口中翻来覆去说的,都是那两点:
第一,吃多有害。
第二,尽早停药。
江书听了,只觉好笑。给她停药?没有皇帝的口谕,谁敢?
正迷糊间,江书只觉面上一凉,像是雨水落在面颊上。也不知她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痛痛快快地淋一场外面的雨了。
江书睁开眼。
惊异地发现,自己脸上的水滴,竟来自于顾氏太后的眼泪。
她一愣,又厌倦地重新闭上眼睛。
鸿庆帝固然是个人渣,可害死甘太后,叫鸿庆帝彻底没了掣肘的顾氏太后,又是什么好东西了?她不需要她在这儿猫哭耗子假慈悲。
“孩儿,忍忍,再忍一忍……定会救你……”
这是顾氏太后的声音吗?江书不确定,也全不感兴趣。
她若指望顾氏太后救她,还不如指望鸿庆帝的放过。这对亲母子,没一个好东西。
可那顾氏太后似乎是真的不想叫江书给自己儿子做妃嫔,她动作很快,第二日皇帝再来江书处时,顾氏太后就遣人送来了三个女子。
彼时,江书刚被宫女扶着,与皇帝并肩坐好。
便有小太监领着三个女子鱼贯而入。
“太后娘娘懿旨,皇帝勤于政务,也该顾及着自己身子。后宫只得一位皇后,一个贵妃,太过于空旷,不是国家之福,还该快些为皇家开枝散叶才好。”
那太监谄媚地笑着,“这三位姑娘,都是清清白白的好女儿家,比不三不四的女子好,便留在陛下身边伺候。”
不三不四的江书吃力地抬起眼,随着鸿庆帝的目光望过去。
顾氏太后选来的这三个女子,果然都身姿婀娜,美艳动人。尤其是中间一身白衣的那位,眉眼艳丽,身姿却有万吟儿那种弱柳扶风的味道,连江书都觉我见犹怜。
想必鸿庆帝也会喜欢。
果然,鸿庆帝脸上尽是温和微笑。他叫那三个女子起身,一一细问过她们名字、年龄。
江书在旁边听着,知道那白衣女子才年十六,碧玉年华。
鸿庆帝一把揽着那女子的纤腰,叫她坐在自己膝上,“太后可跟你们说了,叫你们如何伺候朕?”
那女子含羞带怯,声音也细细软软,“能伺候陛下,是奴的福分,奴必会尽心……”
“哦?如何尽心?”
那女子脸上羞得通红,低垂着纤细白皙的脖颈,“陛下说如何伺候,奴便如何伺候,奴……”
她一声嘤咛,身子开始微微颤抖。
原是鸿庆帝一只大手,已漫不经心地伸入她裙底,不住地拨弄。
那女子没想到鸿庆帝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对她这般,一时又羞又喜,身子抖得快要受不住。
见此情景,另外两个女子对视一眼,无声地退出殿去。
可一旁的江书,却连别过脸去都做不到,只能咬牙撑着。
听着耳边女子的娇声嘤咛。
鸿庆帝似乎全不在乎旁边的江书,只专注于亵玩膝上的白衣女子,“喜欢吗?嗯?”
“喜欢……”那女子腰身颤抖着软塌下去,一双水汽朦胧的眸子,还不忘往江书身上一转,“陛下,有人看着,奴……奴害怕。让她走,好不好……”
“呵呵,你怕?”鸿庆帝漫不经心地笑道,声音越来越冷,“你该怕的,不是她,是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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