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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这次真的死了


花写意顿时精神一震。虽说现在还不清楚宫锦行此举用意,但是他定有自己的道理。

她立即心领神会,满脸悲戚地抬起头来,轻叹一口气,朝着满是期待的追风与轻舟挥挥手:“告诉何管事,你们早点做好后事准备吧。”

大家眼睛里的希翼顿时就黯淡下去,空欢喜一场,而后跟着追风轻舟默默地退了出去。

等众人散尽,花写意方才压低了声音:“你这是惑敌之计么?”

宫锦行缓缓睁开眼睛:“我好像已经感觉到自己即将油尽灯枯。”

花写意默了默:“我已经尽力了,可谢灵羽只答应两日之后才送来三足蟾衣。”

“她是认定了本王两日之后必死无疑。”

“所以你就装死,让她放松警惕?”

“何嫂已经传出消息,我大概猜到了你的计划。不过谢灵羽多疑,肯定不会轻信你,只能想办法消除她的戒心了。只是不知道,两日之后,她是否真的会将孔雀胆交给你。”

花写意无奈地耸耸肩:“我在宛欣郡主身上动了一点手脚,这两日她多少可能会有点不适症状,太医也查不出病因。就看她在谢灵羽心中的地位如何了。”

“谢灵羽对于宛欣郡主爱之入骨,这是毋庸置疑的。你非但能急中生智,而且直接拿住了谢灵羽的脉门。”

“可鬼医堂那里,怕是也有麻烦,谢灵羽想要插手,给鬼医堂撑腰。我还是太过于大意了,没想到她手段竟然这样卑鄙。”

“这应当就是鬼医堂主一直避而不见的原因,谁不想明哲保身呢?”

两人一时间全都陷入了沉默之中,一筹莫展。

花写意“噌”地起身:“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再去会会鬼医堂掌柜,即便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一把火烧了鬼医堂,也要逼得那堂主出面。或许会有别的办法呢?”

还未转身,衣袖被宫锦行一把拽住了。

“这鬼医堂堂主的来头似乎是不小,都城各大药行都不敢轻易招惹,就连官府都让她几分。万一她背后所靠乃是谢家的人,你这样心急火燎地前去,岂不打草惊蛇,让谢灵羽心生怀疑?”

说的倒是。

“那我们总不能就这样一直等死!”

“所以,不如就让本王先死。反正你与谢灵羽有三日之约,她不会将你如何。”

“现在?”

“怎么,你是不是要给我挑选一个黄道吉日?”

“我是怕你占了我的棺材板,我没地儿睡觉。”

宫锦行无奈摇头:“本王病重,你也命不久矣,还能有心情睡觉?不怕告诉你,本王府上有谢灵羽的耳目,你但凡露出一点破绽,我们可就功亏一篑。”

“那你呢?装睡容易,装死可没那么简单。”

“你可以在陆二身上做手脚,就一定有办法让我也昏迷不醒吧?再加上身体僵冷,足可以以假乱真。最重要的是,我原本就是将死之人,谢灵羽巴不得将我活埋,即便还有生命迹象,她也不会较真。”

花写意不得不佩服这位摄政王大人心思缜密,当机立断抢占了先机。在自己回宫之前就已经假装毒发,谢灵羽才不会怀疑。

那就这么办!

花写意难得竟然紧张起来,咽下一口唾沫:“我的确有办法减弱你的呼吸和心跳,甚至令你可以在一刻钟的时间之内没有生命体征。你可要想清楚了,一旦服下我的药,你的身体可就由不得你掌控,小命完全交在我的手里了。”

宫锦行双目灼灼地望着她:“本王相信,你会全力以赴,也相信,你有这个本事。”

“你不怕我是奸细了?”

“即便你果真是奸细,那也只是你的身份,而非你的本心,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花写意心里竟然没来由地一暖,虽说自己曾经掌控过那么多人的生死,可是宫锦行的信任,重若千钧,令自己浑身的热血都沸腾起来。

成败在此一举,生死也在一念,还有什么豁不出去的?

王府,又重新陷入了恐慌之中。

何管事已经在指挥着下人准备纸扎招魂幡,还有各种贡品。

木匠“吭哧吭哧”地修补被花写意踹飞的棺材板。

床榻上的宫锦行气若游丝,就只吊着一口气儿了。

花写意将药炉的火苗扇得“呼呼”响。眼睛不知道是哭的,还是被烟熏的,双目红肿,还止不住流泪。

深夜,腥臭的药味儿弥漫在摄政王府的上空。被谢灵羽派来“临终关怀”的太医院院正一进大门就皱了皱眉头,扭脸告诉负责来回传信的小太监。

“这药一闻就不对症,一个不通药理的丫头只会胡说八道,还敢在太后跟前夸下海口,贬损我等。”

今日宛欣郡主的事情,也不知道这摄政王妃在太后跟前胡说了什么,太后不细说宛欣郡主的病症,只让请脉,大家谁也没瞧出有什么异样,全都劈头盖脸挨了一通骂。

今儿必须要让太后知道,这摄政王妃不过就是危言耸听而已。她刚吃过几两干饭,懂个屁!

撇撇嘴,翘着山羊胡子,院正一路畅通无阻,进了主院。先是查看了宫锦行的脉象,心里明镜一样,知道已经是弥留之际。

花写意端着熬好的一碗药,小心翼翼地进来。

院正再次提着鼻子闻了闻:“王妃娘娘这药里分明有毒啊。”

花写意振振有词:“我这是以毒攻毒,你懂什么?”

院正自诩医术高超,日日受人恭维,如今被一个黄毛丫头蔑视,心里不忿:“以毒攻毒也要对症,否则药效适得其反。”

花写意一脸傲气:“本王妃用药,也用你指手画脚吗?你若是真的懂你来,治不好你来受死。”

院正立即不说话了,他争的不过是医术高低,摄政王的生死与他无关,毒死了才好。

花写意将熬好的汤药一勺一勺地给宫锦行灌了下去。不过是盏茶功夫,宫锦行当着御医的面,吐了三口血,人就立马不行了。

花写意又惊又怕,扑在他的身上嚎啕大哭。哭自己命苦,哭自己性命即将不保,捶胸顿足。

整个王府哭声一片。

御医探过鼻息,诊过脉象,甚至还查验了宫锦行的心跳,满脸得意:“不谙医理,强自逞能,如今治死了摄政王,你就等着太后娘娘降罪吧!”

喜滋滋地带着小太监立即回宫,添油加醋地将花写意如何毒死摄政王的经过,绘声绘色地说了。

谢灵羽心中大喜过望:“这次真的死了?”

御医笃定点头:“绝对死了,臣再三检查过,心也不跳了,脉搏也没有了,绝对看不走眼。摄政王原本就是苟延残喘,哪能禁得住王妃那一碗猛药?若非是她胡乱医治,摄政王应当还能活过今日。说不好听一点,就是被她折腾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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