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盯住就咬
湖阳郡主率先发难，道：“江大人真是老糊涂了，让你这个黄口小儿来把控大理寺！等本郡主进了宫，在圣上面前好好说一说！”
说着，就想带人拂袖而去。
何桃花大声道：“慢着！”
她自是喊不动湖阳郡主。
但是湖阳郡主还是停了下来，因为冉起伸出了胳膊，直接抵在了门上。
湖阳郡主面上肥肉抽搐，一边抬头，看到冉起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怎么办？
她出不去了。
湖阳郡主觉得自己也见识过不少大场面了，急中生智力挽狂澜也有无数回，但是她那些手段，在这个人面前，恐怕都没有用。
何桃花赶了上来，道：“我要报案。”
顾砚浓抬起眼看了她一眼，道：“报什么案？”
“报我徒小蝴蝶被人奸杀一案！”
顾砚浓道：“死者现在何处？”
何桃花道：“我亲手埋的。”
湖阳郡主在心里冷笑，心想都已经过了五年多了，早就连骨头都烂没了吧，她还能怎么样？
她道：“顾大人，她不过是为了坏我名声罢了。一个青楼妓子，给钱就能办的玩意儿，我的名声，她赔了命也赔不起！”
顾砚浓却道：“郡主娘娘错了，在下官眼中，庶民的性命和清白，比什么名声不名声的，要重要的多。”
湖阳郡主的面容一时扭曲，最后她愤愤道：“好，好的很。顾砚浓，你给我走着瞧！”
她还就不信了，凭借一具枯骨，他们能查出什么东西来！
顾砚浓朝她拱了拱手，道：“得罪。”
然后吩咐书吏：“准备立案。郡主娘娘，何姑娘，请移步一起过去吧。”
湖阳郡主扭头盯住了自己的亲女儿，道：“你跟我一起去。”
安县主知道她是想伺机拿捏自己，她对自己也没什么信心，虽然很想去看她娘倒霉，但眼下她必须忍住。
她立刻捂住自己的心口，咳得像是要断了气那般。
冉起就道：“你这么身强力壮的，不需要你这个快病死了的女儿去给你壮胆了吧？”
湖阳郡主还想说什么，被顾砚浓拦着了。
顾砚浓道：“与案无关的人等，按规矩不能进去。郡主娘娘，不要让下官为难，请吧。”
湖阳郡主这才气呼呼地走了。
安县主咳得很厉害，顾砚浓连忙让锦儿先把她扶出去休息。
她是咳，但最主要是想笑，因为咳得她厉害了，旁人倒是看不出她在笑。
这样一来，湖阳郡主喜欢女人，还奸杀了幼妓的消息就整个传了出去。连带着她的女儿病入膏肓的事情也被传得人尽皆知。
安县主到了隔壁厢房，先吃了一粒药，又缓了半晌，才冷静下来。
顾砚浓去帮着立案了，冉起就站在门口，冷静地看着她。
他们现在已经到了大理寺后院的厢房，相对僻静。
安县主顺了顺气，道：“你要站在那跟我说话么？”
冉起道：“我是有妇之夫，要避嫌。”
安县主笑了，道：“那你还站在那干什么？有什么要说的，说了赶紧走吧。”
冉起道：“我知道你今日很痛快。可何桃花是我娘子的挚友，你再高兴，也不要在她跟前儿笑出来。”
安县主：“……”
她倒没有生气，反而吃惊地笑了起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细心了？”
原来冉起也不是完全不会照顾别人的情绪的。
他说完就要走了。
安县主喊了他一声：“冉起。”
冉起的脚步顿了顿。
安县主笑道：“我也没有那么讨厌你了。”
她知道他应该无所谓，果然他连头都没回就走了。
安县主又笑了起来，只是笑过了之后，眼神中也有些寂寥。
她的先夫林夕还在的时候，其实一度很欣赏冉起。
他俩是一起长起来的，冉先将军因为常年征战在外，有一段时间把他送到了忠勇侯府去让老将军教诲。
冉起还未成名，林夕就觉得他未来可期。
甚至林夕一早就说了那话……
他说，冉起明明天赋卓绝，不知道为何名声那么臭，全京城的人都把他当成二流子，想来是有人故意为之。
后来她也看清楚了，是穆侯府的耿氏故意塑造了他纨绔子弟的形象。
他俩本应该是挚友，只可惜……
安县主咬了咬牙，在心里发誓，今日的一切，不过是个开始。
她只当自己是个没有父母，没有家族的人。
总有一天，她要亲手把那些畜生，一个个，全送进棺材里！
……
何桃花和湖阳郡主去立了案，过程中不免又和那妖婆大吵了一架。
出来的时候湖阳郡主还威胁她：“你一个女表子，也敢跟我斗！我总有一天要送你去和你那死鬼徒弟作伴！”
何桃花道：“若不是找不到你，我也不用等到今天，早就跟你拼命了。你以为，我还会怕死吗？”
顾砚浓走了出来，对湖阳郡主道：“郡主娘娘，你在大理寺威胁原告，我们可是都记录在案的。”
湖阳郡主：“……”
顾砚浓道：“如果在查案期间，原告出了什么事，那下官可要得罪了。”
也就是说，因为她图嘴上痛快，说了威胁何桃花的话，都被大理寺给记下来了。
如果这期间何桃花出了什么事，她就是第一嫌疑人。
湖阳郡主抬起手，指了指顾砚浓烈，最终什么都没有再说，转身走了。
顾砚浓松了口气。
何桃花道：“多谢大人。”
顾砚浓道：“你不用谢我，若是五年前，这些话我也不敢说，这案子我也不敢接。只是，近些年来，陛下重视司法，我们大理寺也不再受权贵辖制。”
何桃花的眼眶微微泛红，道：“你的意思是，小蝴蝶有希望可以沉冤昭雪？”
顾砚浓道：“本官必当尽力而为，也请何姑娘不要冲动行事，配合我们大理寺查案。”
何桃花确实起过暗杀那婆娘的心思，闻言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她问：“我需要留在京城吗？”
顾砚浓道：“姑娘可先回十安。我手上好几个案子都必须得常跑十安，若是有消息或是需要传唤，我会亲自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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