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七日
宸帝也有些沉默。
其实他在心里也有些矛盾,一方面他当然希望臣下无辜,这样朝廷也不必损失一个得用之材。
另一方面他却也希望事情没那么复杂,简云亭就是元凶,直接砍了以命还命,这事就此揭过。
宸帝看向言旨,低沉着声音道:“太子,你尚未回答朕的问题。”
他很想知道,儿子对这事预备如何处置。
言旨薄唇一掀,“父皇,林大人的观点便是儿臣的看法,陈门一案简云亭实属无辜,真凶另有他人。”
宸帝还未说话,剩下其他官员已经站不住。
“无辜?简云亭奸淫是人证物证俱在,这样的人还说无辜,这要置大宣律例于何地?又如何堵?天下悠悠众口。”
“为了这事,京城里已经是闹得不可开交,要是简云亭无罪,只怕要出大事!”
“太子殿下,简云亭虽是太子妃娘舅,可您也不能这样偏袒于他吧?但天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
……
到了这会儿,他们也不怕了,他们这么多人,太子就算记恨,总不能报复他们每一个人吧?
这是必须尽快了结,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而简云亭就是最好的交代。
虽然这对简云亭不公,但要怪只能怪他自己倒霉!
“够了,都给朕闭嘴!”
宸帝被这也些人吵得头昏脑涨,低声喝道。
原本还辩得热烈的众官顿时安静如鹧鸪,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宸帝表情冷肃地对言旨道:“简云亭罪名不是仅靠几个疑点就能推翻,你若没有确凿证据证明他的无辜,事情也只能这样。”
言旨从容应道:“儿臣确有证据证明,简云亭确实是被栽赃嫁祸的。”
他也不藏着了,直接将简云亭与廖家之间的恩恩怨怨,包括廖容在背后做的那些事情一一道来。
听完一切,现场众人顿时面色各异。
这案子居然还牵涉到先帝时期的护堤银贪墨案?!
细究起来,那案确实是简云亭一手揭开的,廖家因为这案落了个抄家灭族,要说廖家当真有后人留下,想要陷害报复也说得过去。
只是,这些都是太子的一面之词,根本无从证实。
看来为了给简云亭脱罪,太子也算是煞费苦心了,居然连这都编的出来。
林宥胜也不由纳闷。
廖家的案子是经他手审办的,加上林廖两家之前的恩怨,若这叫廖容的真的蛰伏京城这么多年,怎么没见对方先对付自己?
但他也相信太子不是那种为了信口胡诌之人,那这事又是怎么回事?
宸帝也沉吟了下,问道:“这么说,这个叫廖容的你已经抓到了?”
言旨抿了下唇,“原本该是如此,可惜这廖容狡猾,又让他跑了。”
闻言,各官员则个个目光微闪。
看吧,就说太子是在胡编乱造,廖家的人早八百年死绝了,哪还有什么后人?
可怜人微言轻的华予,好不容易熬过科考做了官,还没等混出名堂来呢就被指鹿为马成了廖家人,这往后可算是毁咯。
不对,准确来说,从被太子盯上的那一刻起,这华予就没有往后了,眼下活没活着都是个问题。
宸帝面色也不好看,忍不住暗暗瞪了儿子一眼。
他连自己最得力的影部都借了出去,到头来这小子居然就给了自己这么个结果!
言旨垂下眼睫,目光落在纹饰精美的猩红毯上。
宸帝拢着浓眉,“既然抓不到廖容,那就是无凭无证,不足取信。”
言旨忙道:“儿臣正在加紧抓捕,请父皇容儿臣些许时间,儿臣有信心将廖容一举擒获。”
宸帝叹息,“现在不是朕不给你时间,是百姓们不给朕时间。若是你迟迟抓不到人,那朕又拿什么去给臣民交代?”
“七日。”
言旨保证道:“七日之内,儿臣一定将廖容抓捕归案。”
“好,朕就给你七日时间。若是七日之后,你还没抓到廖容并证明他确为一切事由主使,简云亭的事你也别再插手了。”
“儿臣遵旨!”
父子俩一来一往,在现场诸人尚未反应过来时,简云亭的命运也被定下了。
*
“你……”
风玲琅第一眼看见摇光,就知道这个人便是原身的亲姐姐没错,因为她长得实在像极了逝去的风夫人。
而奇异地,她竟然也对眼前这个初次见面的女子打从心底生出好感。
兴许这就是血脉亲缘的力量,就算灵魂不同,但身体总有自己的记忆。
想到这里,风玲琅不由露出明媚一笑。
见她笑了,原本心里紧张的摇光也变得轻松起来,“我原以为还要费心跟你解释那些曲折离奇,现在看来是没这个必要了。”
看她的神色,也知道必是言旨提前跟她说清话明过。
风玲琅笑笑,“我知道一些,你与我是双胎姐妹,也知道些关于风……”
她咬了下唇,改口继续说道,“知道娘和你那位父皇之间的纠葛。至于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
提到这个话题,摇光也忍不住叹气,“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毕竟这么多年了,人事已非,许多事情再想探查已经无从寻起了。”
“也没什么不好。”风玲琅往后坐靠在软椅上,双目眺望着飘飞的云儿,神色淡淡地说道。
风凝华和扈钧之间,谁对谁错,谁爱谁恨,早如云烟消逝,再去追寻探究也改变不了什么。
于她自己而言,也没什么意义。
看着眼前格外平静的风玲琅,摇光忍不住道:“玲琅,其实这么多年,父皇一直很挂念娘亲和你的。直至他临去世,也一直没有放下。”
风玲琅好笑,“所以呢?”
所以是要她感激涕零吗?
摇光一哽,“我知道这些年你跟着那鬼医长大,吃了不少苦头,心底对父皇一定很恨,但……”
“恨?不,我想你误会了。”
未等摇光说完,风玲琅笑着摇头俞婳,“你父皇于我顶多就是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我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去恨一个陌生人呢?”
摇光:“……”
那还不如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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