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凄惨度日
“大人若不嫌寒舍难以入眼，那就这边请吧。”
听闻此言，老妪先是愣了一下，沉默片刻之后，最终还是没有选择拒绝。
他拍了拍小女孩的肩膀，将对方即将脱口而出的不满话语给阻拦了，回去随后对江晨等人招了招手，把他们引进了家中。
老妪的家就在附近，不然也不会看到小女孩这边发生了危险，就出来的如此之快。
来到对方的家里，江晨等人都是感到有些意外。
如老妪所言，这间屋子倒真的是“寒舍”，家徒四壁是对这间屋子最贴切的形容，现在已经是数九隆冬天寒地冻。
秦国的老百姓们早就已经开始从早到晚不间断的燃烧无烟煤了，可老妪家中，非但连任何用来取暖的物品都没有，甚至于门框和窗棂都是破烂漏风的。
燕国比秦国处在中原大地上，还要靠北的位置，他们的冬天理所当然的也就更加难熬。
看到屋子内的场景，众人实在难以想象，就这样一老一小两个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生存手段的人是如何熬过以往那些天气寒冷的冬日的。
而且在这个时候，徐海波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深深的看了姜城一眼。
直到今日，他才深刻的理解到，江晨所发明出来的无烟煤对于这个时代的老百姓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同时他也是明白了，江晨为何会将无烟煤的产业直接交给国家，因为只有让秦皇亲自来管理才能够在最大程度上保证这件神物不会被泄露出去。
所以说想要一直瞒着倒也不现实，但是能够挽留住其他国家一天，对于他们秦国来说，就能够持续不断的建立更大的优势。
至于其他国家老百姓的生死，说老实话，其实没有人会在乎。
江晨倒是时不时的会动上一番恻隐之心，但在这个时代人人都各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
大部分人光是自己都很难以顾好了，又怎么可能有精力去管其他人的事情？
为什么说战争劳民伤财，费心费力，却依旧是自古以来出现在大陆上频率最高的团体活动，就是因为当社会矛盾积累到一定程度之时，除去战争这个方式之外是没有任何其他一种方法能够解决摆在各个皇帝案头上的难题的。
这也是为什么始皇帝草菅人命，暴虐无度，焚书坑儒却依旧能够被称之为千古一帝的原因。
因为它是第1个实现了大一统，把华夏这个国家从千百年来的不断分裂归于一体的人，虽然说此举没能让战火彻底终结，但却在很大一部分程度上降低了战争发生的频率。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罪在当代，功在千秋的举动。
老妪房间内的场景也更进一步的加剧了江晨的猜想，先前就说过，睦洲城作为燕国境内数的上号的边关重镇，出现小女孩这种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场景本就是一件让人难以理解的事情。
如果说这件事情，还有这些许可以解释的空间的话，那么这个老妪的房屋，完全就是不能让人接受的。
“大姐，我有一个问题，为何外城的场景如此繁华，而内城却……”
江晨率先开口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事实上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他的心中已经有所计较了，之所以开口发问，也只是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想而已。
果不其然，听到他开口老妪的脸上勾勒起一抹惨笑，她用力跺了跺脚，让自己在数九寒天被动的，有些发僵的身子升起了些许暖意，最后这台声音沙哑的开口道。
“大人是想问睦洲城作为边关重镇，甚至是名义上英国排名前五的城市，为何会出现老身这样的人家吗？”
“我就是这个意思。”
江辰点了点头。
“呵，能问出这样一个问题，说明大人您的确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像是我们这样的贫苦老百姓，对此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老妪无奈的笑了笑。
他的笑容当中带着一抹讥讽之意，江晨心中清楚这讥讽并非是针对自己，至于究竟是指谁，其实稍微用心想想，倒也不难猜测出来。
“陛下仁义啊，每年都给我们这些城池，尤其是边关重镇动辄拨款数10万计的银子，为的就是彻底贯彻落实他老人家全民皆兵，虎豹之师的名号，在这一点上他老人家的确做得不错，最起码口号和行动对上了。”
“但陛下却是没有想过他所拨款的这些银子最后究竟有多少能够落到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手中呢？国库的银子经手户部，便先少去了十之二三，随后六部各个大人都要份上一杯羹，从内到外，真正能到睦洲城的，连十之一二都没有了。”
“如你所愿，朝廷每年向你们拨款几十万两银子就算只有十之一二，应该也足以让大多数人解燃眉之急了吧，为何还会出现这样一幅场景？”
就在这个时候，楚天成有些好奇的插嘴问了一句。
听闻此言，别说是那名老妇人了，就连徐海波都忍不住朝他翻了一个白眼。
不得不说，少年人的世界就是单纯，赤子之心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宝贵的东西，楚天成能够问出这样一个问题，就说明现在的她还没有被外界之嘈杂的环境所污染。
“你真的以为这十之一二的钱就能够到百姓手里吗？连朝廷的那些官员都忍不住对这些影子动心，死那地方财政上的父母官，又怎么可能放任这些银子白白流入到百姓们的手中？”
“银子到了城里肯定是要先紧着他们挑一遍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挑完之后应该还会让那些负责守城的边关将士们再分上一杯，跟这三分两不分的，就像是春天的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留下的就只有那一点点的尖子。”
“一个城市中那么多的老百姓，剩下的这些钱，估计连够他们塞牙缝的都成困难，解决他们目前的生存现状就更是天方夜谭了。”
徐海波缓缓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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