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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重新来过


第一章  重新来过

“贱人,朕好容易才有了子嗣,你竟心狠手辣害死了那孩子!”

姜鸢梨蜷缩在冷宫冰凉的木床上,苍白的脸上横亘着一道狰狞的疤痕,格外可怖。

极力裹紧身上那单薄的破被,宫门却忽然被一脚踹开。

冷风灌入,冻得她瞬间清醒,恍然睁开了眼。

她的夫君,大启的皇帝盛华庭大步进来,脸上带着惊怒和怨毒。

带着翠玉扳指的手攥住她的头发,将她拖下了床。

“晚晚是你的亲妹妹,你竟然对她和一个未出世的孩子都下得了手!朕一开始就不该对你这面丑心毒的女人心慈手软!”

姜鸢梨咳出一口暗红的血,感受着头皮的剧痛,凄然一笑。

自盛华庭登基,她这个“皇后”便被关在冷宫中,受尽了他和姜晚晚的蹉跎。

明面上,他对朝臣们说是因为她嫁他五年无所出,自请闭门思过,可他碰都没碰过她,又让她怎么有所出?

若是当初,她没有因为所谓的救命之恩执意嫁给他,现在怎么会落得这样的结局。

后来她才知道,那救命之恩,本就是骗局!

“盛华庭,你觉得我眼下成了这副模样,还能去害你的宠妃?”

她盯着盛华庭,眼中带着嘲弄:“你们这对狗男女,便是死也是活该!”

“你这丑妇,敢这样称呼朕?”

盛华庭满脸狠意,一记窝心脚重重踹在她胸口:“果然你早对朕和晚晚不满!那个叫玉竹的丫鬟都已经畏罪自杀,你还要抵赖?”

姜鸢梨瞳孔一阵紧缩,踉跄软在地上,鲜血顺着唇角涌出。

玉竹……死了?

那是她被认回相府便跟着她的丫鬟,和她亲如姐妹。

在冷宫这三年,若非玉竹照顾,她怕是早就成了一具枯骨!

“玉竹有什么罪!她怎么会自杀!”

她死死掐着掌心,血红的眸子怒视着盛华庭,声音嘶哑泣血!

盛华庭俯身掐住她的脖子,手背青筋暴起:“你让玉竹给晚晚下毒,害她差点流产,现在证据确凿,还要装傻?”

姜鸢梨唇角染血,眼中满是恨意。

她为了盛华庭苦心筹谋,耗尽外祖留给她的大笔嫁妆拉拢朝臣,甚至为他挡了致命的箭,扶持他夺嫡称帝。

可最后,他却将她打入冷宫,反倒对她那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相府的养女姜晚晚疼宠至极,连带着他父亲都被他罢黜流放。

这些年她是恨极了他们,可她也不会让玉竹赔上性命去做这种事!

是姜晚晚……是她又故技重施陷害她!是她害死玉竹!

当初,她害她毁了容貌时,不也装得格外无辜么?

“姜晚晚和一个庶子,哪里值得我牺牲玉竹?”

她冷笑着咳出一口鲜血,染脏了盛华庭衣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想让姜晚晚做皇后,不如光明磊落些,那皇后玉印就在我身上,你来拿吧。”

盛华庭咬紧了牙关,眼中闪过一抹心虚,迟疑一瞬,还是低头要扯开她衣服拿走玉印。

他不想碰这恶心的丑女人,但反正,这也是她最后一次能恶心他了。

姜鸢梨唇角掠过一丝讥诮,拼尽全力抢下他腰间短剑,狠狠刺进他胯  下。

“啊——”

盛华庭痛得大声惨叫一声,狠狠一脚将她踹开:“你该死!毒妇!你敢这么对朕!朕要将你千刀万剐!”

“随你,反正我也要死了。”

姜鸢梨瘫软在地上,握着那短剑讥诮一笑,视线一片模糊。

“你们这对狗男女,该断子绝孙下地狱!我在地府等着看你们的报应!”

意识越发迷  离,她看着盛华庭疯了一样冲过来夺过剑刺向她胸口,眼神逐渐空洞。

若有来生,她绝不会嫁给这个畜生,也绝不会轻信姜晚晚和相府那些所谓的血亲!

……

“糟了!”

“相府家大姑娘和二姑娘的马惊了!”

耳边传来一声惊呼,还有惶恐的尖叫和急促的马蹄声。

姜鸢梨只觉五脏六腑被颠得快吐出来般,勉力睁眼,竟发现四周白雪茫茫,她面前则是一处陡峭的悬崖。

她正死死抱着一匹黑马的颈,缰绳被绕在了手腕上,而那马儿像是疯了一般摇晃着四蹄,想要将她从身下掀下来。

不远处,姜晚晚惊慌失措的抱着马脖子,声音惶恐:“大哥,救救我!”

“晚晚!”

身后响起一道疾呼,她看见大哥姜明赫疾步朝着在马背上尖叫的姜晚晚跑去,像是完全没看见她已经快摔下马背。

这场景,为何如此熟悉?

姜鸢梨恍惚一阵,手上力道不觉一松,便被那惊马马重重摔下了马背!

“嘶……”

她痛呼一声,腕上传来一阵剧痛,那缰绳被绞成了死结,疯马拖着她一路奔向悬崖!

不远处的仆人见状,脸色都吓得惨白:“姜大公子!先救您家大姑娘啊!”

然而,姜明赫理也不理,加快脚步跑向姜晚晚。

姜鸢梨悚然一惊。

她想起来了!

这是她刚被接回丞相府不久,先帝举行春狩,她跟姜晚晚也随父亲去参加的时候。

那时她还不会马术,可是姜晚晚却说什么名门贵女都该学些骑射,怂恿她跟她去赛马。

她没想过她会做手脚,便由着她帮她选了马,结果骑到远离人群的地方,马却忽然发了疯,将她拖行百米。

她的脸,便是在那时落下了那道恐怖的疤!

而她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却对她见死不救,跑去护着毫无血缘关系的姜晚晚!

难道……她重生了?

若真是如此,这一世她绝不会落入姜晚晚跟盛华庭的圈套,也不会坐以待毙被毁去容貌。

姜鸢梨咬着牙关拔下头顶簪子,毫不犹豫划向那缰绳。

可是那缰绳乃是牛皮做成,极为结实,要割开何其艰难。

偏这时,她的小腿重重撞在一块凸  起的石头上,手上一颤,簪尖划破了腕上皮肉。

姜鸢梨痛得头脑一空,却不敢放松,拼命划着那缰绳。

手腕被刺得血肉模糊时,她终于将缰绳割开,却被惯性摔向了山崖。

她呼吸一滞,下意识想攥住什么稳住身形:“不……”

电光火石间,一支玄铁羽箭朝她激射而来。

姜鸢梨瞳孔一缩,顺着羽箭方向看去,便瞧见半张淡漠疏冷,却昳丽得惊心动魄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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