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 64 章
林清妍心疼苏白白。
因为她听到了, 苏白白对顾沉渊说的那句话。
也看到了，顾沉渊只是装作吻苏白白而已，两人并没有真的亲上。
刚刚苏白白做的一切, 都只是为了让谢天宁知难而退而已。
苏白白明明没有男朋友, 谢天宁那么优秀英俊的男人追她, 甚至都不在意她心里有其他人……
这样完美的追求者，苏白白却毫不犹豫就拒绝。
甚至，为了让对方知难而退，她还不惜破坏自己的名声……
说什么自己根本没那么深情，早就移情别恋了。
其实, 她就是没有忘记她死去的丈夫！
大概是拥有同样的经历，林清妍看着苏白白，就好像看到曾经失去苏远后的自己。
她顿时心疼不已, 看着苏白白，瞬间眼泪就下来了。
苏白白顿时呆住了。
难道, 这就是所谓的血脉亲情？
苏白白有些紧绷, 顾沉渊明显知道她在想什么，抓住她的手。
大概是此刻脑袋混乱, 苏白白并没有意识到，他的举动有些过于亲密了。
她只是看着眼前的林清妍, 感觉脑袋一片空白。
然后, 就听到了林清妍的话：
“苏白白，你……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个男朋友？”
苏白白：“？？？”
顾沉渊：？？！！
不是, 为什么连他岳母, 都要让苏白白绿了他？？
十分钟后。
苏白白有些懵地坐在林家的客厅内。
林清妍认真地抓住她的手, 苏白白低头, 就能看到她瘦得皮包骨的手, 忍不住皱起眉头。
林清妍丝毫没发现苏白白在心疼她，她反而心疼地看着苏白白：
“我一看到你，就仿佛看到曾经的自己……”
“你知道吗？三十年前，我也失去了我这辈子唯一深爱的男人……”
林清妍红着眼睛，说着，但从她的语气可以听出来，她已经释怀了很多。
“当时我差点就随他而去了，不过，我答应过他，一定要把我们的研究成果带回国。”
“所以我连他的葬礼都没参加，就逃回了国内……”
看得出来，林清妍一直很在意这件事情。
“我成功地上交了我们的研究成果，以匿名者的身份。”
“完成了答应他的事情之后，我还是十分难受，就在我痛苦得恨不得随他而去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怀孕了。”
苏白白瞳孔一颤。
就听到林清妍笑了一下，道：
“那是我和他的孩子，是我和他剩下唯一的联结了。我舍不得死。”
“可以说，当时若不是那个孩子，我可能早就已经死了。”
苏白白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原来，她不仅是被期待着出生的，而且，还没出身的时候，就曾支撑着她母亲活下来。
林清妍还在继续说着：
“那时候我一点都不考虑找其他男人，我也跟现在的你一样，心里脑海里只有他……”
“有人追我，我就跟刚才的你一样，找个借口，或者假装自己已经有爱人了。”
“但你跟我都清楚，那只是一个借口。其实，我就是忘不了他。”
苏白白：……
她跟林清妍可不一样。
她拒绝谢天宁，只是因为她对谢天宁没有感觉，另外，她也清楚，谢家并不是适合她生活的家庭。
若跟谢天宁在一起，那她未来的事业，肯定会被谢家人所利用。
哪怕不是谢天宁，谢家的其他人也会因为她的身份，而利用她。
更何况，谢天宁本人，也是一个很现实的男人呢……
苏白白还是很冷静的。
她知道，林清妍误会了，不过，现在她也没办法解释。
她甚至是有些如饥似渴地听着林清妍讲她和苏远的故事，林清妍被她这么看着，不知不觉也讲了很多。
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十年，不过对林清妍来说，那还是去年的事情。
林清妍本来以为自己讲了会哭，但没想到，看着苏白白的时候，她讲的都是她和苏远之间浪漫有趣的事情，讲着讲着还笑了，像是苏远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你看，我就是因为忘不了他，才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林清妍说着，“躺了三十年，我是痛苦的，但有时候我想想，甚至觉得，这三十年居然就这么恍惚间一瞬就过去了，对我来说，也未必是坏事。”
“因为我少了这三十年的痛苦。”
“我唯一对不起的，就是我的家人，我的女儿……”
林清妍提到她女儿，又迅速地将话题转了回来。
苏白白紧绷的心，又跟着轻飘飘放下，有些难受地卡在空中。
“所以啊，苏白白，我看到你，就仿佛看到曾经的自己。”
“我这三十年，是这么简单就过去了，可你不一样，你还有大好的青春。我只是希望，就算你深爱着顾沉渊，他也已经死了，你应该去迎接新的生活。”
林清妍从来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但奇怪的是，看着苏白白，她又忍不住道：
“我有个堂弟，只比你大几岁，因为工作原因，一直没有结婚，你……要不考虑一下他？”
“林清骆？”苏白白嘴角一抽。
如果按辈份的话，这林清骆，不得相当于她……堂叔？
这么一想，还有点尴尬。
毕竟，林清骆也没比她大多少。
过去她一直都把林清骆当朋友看待，而现在，居然成了人家小辈了……
最尴尬的是，她亲妈居然想撮合他俩。
“是，我听说，你们早就认识了……”
苏白白赶紧打断她：
“是早就认识了，我一直把他当普通朋友看，哦，不，当哥哥看。”
“林……阿姨，我其实跟您想象中不一样，我并没有那么爱顾沉渊。”
苏白白觉得，她还是需要解释一下的：
“我跟顾沉渊的婚姻，根本就不是外界想象的那样。我会说出不再婚的话，只不过是因为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说到一半，对上林清妍奇怪的眼神，苏白白赶紧道：
“当然，我对女人也不感兴趣！”
她喘了口气，道：“其实，我就对事业，还有小钱钱感兴趣。”
“我就是不想外界老是用这种事情影响我，也影响我和小北之间的感情，这才把顾沉渊当成个借口，说什么我深爱着他，不会再婚……”
“其实，我真没那么在意他。”
苏白白觉得自己已经解释很卖力了，也不知道林清妍信了没。
林清妍盯着她，突然伸出手来，摸了摸苏白白的脑袋。
苏白白僵了一下，怔怔地看着她。
林清妍笑了，“白白真是可爱。”
苏白白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从小到大，这么摸过她脑袋的，也就已逝的院长奶奶，还有……
顾沉渊？
所以，现在被林清妍当成小孩看待，苏白白还有些不适应。
但她并没有反抗，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林清妍。
林清妍道：“算了，你不想要，我也不勉强你。只要你是快乐的，有没有男人，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没有男人，说不定还能少些痛苦。”
林清妍说着，突然笑了：
“白白，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正做着我想做的事情。”
“我仔细想了想，如果当初我没有变成植物人，大概，我也会像你现在一样，用事业来忘记痛苦吧。”
“那样的话，可能我也跟你一样，哪怕失去深爱的人，也一样每天都过得很充实。”
林清妍说着，又道：
“这几天我一直试图找你，想当面谢谢你。”
“你研制出来的药，很好，我的身体能恢复得这么快，都多亏了你的药。”
“苏白白，谢谢你！”
苏白白眼神复杂，“不用，我就是……举手之劳，而且，这也不单单是为了您。”
林清妍笑了，“当然不是单单为了我，你研制出来的药物，今后一定能救更多的人！”
“白白，林阿姨真的很喜欢你，你有没有兴趣，当我的干女儿？”
林清妍的话顿时让苏白白一愣。
沉默几秒，苏白白笑着摇了摇头：
“不。”
她是她的亲女儿，为什么要当什么干女儿？
不过，苏白白没有将这话说出口。
苏白白想清楚了。
她想认回林清妍。
但是，不是现在。
林清妍听到这话，顿时有些惋惜。
但她也并没有勉强苏白白，只是目光柔和地道：
“没事，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事情，我帮得上忙的，都可以找我。”
“……嗯。”
苏白白看着她，认真地点了点头。
苏白白告辞离开，林清妍又瞬间感觉疲惫了起来。
正想回房休息，就看到了林老爷子，林老爷子正若有所思地盯着苏白白离开的身影。
“爸，您什么时候来的？”
“来好一会了。”
林老爷子道，心情复杂地看着林清妍。
他是在林清妍讲述她和苏远故事的中途来的。
林清妍虽然说了她变成今天这样，与苏远无关，苏远也一样无辜，他们共同的敌人，是外国敌对势力。
可是，作为一个老父亲，在连续煎熬了三十年，连妻子都因此过度伤心早逝……
要说不记恨苏远，是不可能的。
林清妍显然也清楚他的心思，所以极少在他面前提到苏远的太多事情。
左右苏远已经死了。
没想到，当对着苏白白的时候，林清妍会说这么多。
“你好像，很喜欢苏白白？”林老爷子问。
林清妍温柔地笑着，点点头。
“不知为何，一看到她，就好像看到曾经的我自己。”
“而且……”
林清妍犹豫了一下，道：
“如果我女儿还活着，大概，也就跟她现在差不多吧？”
林清妍没有说出口的是，她是真的觉得苏白白很像她和苏远的女儿。
都一样喜欢搞研究，而且，目的都是改善人类生活。
不过，她父亲不喜欢听到苏远有关的一切，所以，林清妍心中虽然这么想着，却不敢说出来。
她并没有注意到，听到她这话的时候，林老爷子顿时心里一震。
他猛地看向苏白白离开的身影，心中浮现一个惊人的猜想：
万一，苏白白，就是清妍的女儿呢？！
如果不是，苏白白为什么平白无故要帮他女儿研制药物？
清妍她干妈当时就说了，苏白白是因为看到她，才产生灵感研制出那些药物的。
而且，最开始，还是通过别人上交到某些部门，只是因为某些部门需要走的程序实在太多，似乎是怕清妍来不及用上这些药，苏白白就不顾可能会被他们林家猜忌，也可能反而会产生副作用，得罪林家人的风险……
找清妍她干妈送上了这些药。
他和林清骁本来以为，苏白白这么做，说不定是想趁机跟他们林家交好。
然而，在这之后，苏白白一次也没有找上他们。
并且，北渊科技和她名下的其他公司，也丝毫没有跟他们林氏合作的意思。
这倒让林老爷子和林清骁觉得自己小人之心了。
可他们同时也很疑惑，难道苏白白冒着被他们怀疑的风险做这么多，就只是因为同情林清妍？
但目前看来，好像真是如此。
林清骁甚至已经准备好了厚礼，准备好好感谢一下苏白白。
不过，他去拜访，苏白白却不在家。
没想到，今天会看到她出现在林家。
更没想到，不是她自己来拜访的，而是林清妍请她进来的。
而且，清妍居然那么喜欢她，甚至说出，苏白白像过去的她这种话来……
可不就是像过去的林清妍嘛。
林老爷子眯起眼来，他之前就觉得苏白白有些眼熟了，但现在才意识到，苏白白跟年轻时的林清妍确实很像。
只不过，这些年他一直看着沉睡中的林清妍，都快忘了自己女儿年轻时长什么样子了。
现在想想，苏白白的五官，跟林清妍长得还是有点像的。
但他没有一眼就认出来，主要是，苏白白跟林清妍的气质很不一样。
无论是跟年轻时的林清妍，还是跟现在的。
都不一样。
年轻时的林清妍是意气风发无比自信的，她待人热情又善良，而苏白白虽然跟她长得有几分像，但苏白白给人的感觉，是清冷而有距离感的。
对待陌生人，她都不怎么笑，也从来不主动接近别人，甚至对他们林家人，好像还带着几分疏离。
而现在的林清妍，因为经历了太多，外面脆弱内心却坚强，只是眉宇间总是或多或少带着几分忧虑。
但苏白白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都是一股坚定。
她虽然对外人很冷，但她是没有忧虑的。
林老爷子一震，苏白白跟他女儿其实是如此的相似，就是因为气质的截然不同，他们才没有想过，苏白白有可能会是……
现在想想，苏白白姓苏，年龄跟清妍女儿相仿，而且他当初好像听说过，顾沉渊的太太人选惊呆了圈内不少人，似乎是个丝毫没有背景的孤儿。
孤儿……
林老爷子瞳孔一震，没有跟林清妍提这事，送林清妍回去休息，他拿出手机来：
“之前你查的苏白白的资料呢？发给我！”
那头，林清骁很是惊讶。
不过，还是迅速地让人将资料发了过来。
林老爷子看着上面的生日，手紧了紧。
上面显示的苏白白的生日，正好在他女儿出事前面几天……
而且，就姓苏，林清妍说过，当时她在她女儿身上挂的挂坠，是苏远亲自做的，是一种怎么摔也摔不坏的特殊材质，上面，有“苏”这个字。
苏白白的户口所在地，正好是宁县！
他女儿出事的地方，离宁县不远。
那家孤儿院，也离宁县不远！
巧合多了，就未必是巧合了！
林老爷子心里一动，“清骁，你帮我做一件事情……”
那头，林清骁听完老爷子的话，顿时一震。
苏白白一回到家里，就看到院子里顾小北和顾沉渊正在训练。
看到顾沉渊，她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先前那一幕。
虽然是为了劝退谢天宁，但当时顾沉渊那个假吻，还是让她感觉到了不自在。
她偷偷摸摸地准备上楼，没想到，顾小北却眼尖地看到了她：
“妈！”
顾小北停了下来，道：
“晚上我们吃烧烤吧！”
苏白白明显能感觉到，某人墨镜下的双眼明显在她身上。
她僵硬地停下脚步，道：
“我喉咙有点不舒服，你们吃吧，我让小可爱煮点粥就可以了……”
“不舒服？”
顾沉渊挑了挑眉，上前来，伸手就想摸苏白白的额头。
苏白白瞪大眼睛，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差点摔倒。
顾沉渊迅速地抓住她，一扯，苏白白差点就撞到他怀里了。
被这么一弄，苏白白顿时心跳都乱了。
她猛地推开他，“我没事，不用检查了！”
说着，便直接跑上楼去了。
顾沉渊看着她有些凌乱的脚步，眯起眼来。
晚餐时间，顾沉渊还是帮苏白白煮了粥。
苏白白本来不想下来，但他都煮了，她也没表现得像病得走不动路了一样，不好让机器人送上来，只好乖乖下去。
黑教官的厨艺，简直就是为她而学的一样。
苏白白总觉得，他做的每一个菜，都好像是为她而做的，完全符合她的喜好，咸淡正好，里面也绝对不会有她不喜欢的东西。
本来确实没什么胃口的她胃口大开，一口气吃了一大碗。
“没想到，教官您的手艺这么好。您将来的妻子，一定很有口福。”
顾沉渊安静了几秒，定定地看着她，问：
“你觉得好吃？”
苏白白点点头：
“酒店大厨都未必做得这么好吃，非常符合我的口味，谢谢你。”
顾沉渊眸光闪了闪，点头，若有所思地道：
“那我老婆，应该确实挺有口福的吧。”
苏白白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你……老婆？”
她表情顿时有些扭曲。
他有老婆？！
他有老婆他还……
不对，他那么做，是为了配合她。
那她岂不是……
苏白白脸色顿时十分难看，她猛地站了起来，瞪着他：
“你有老婆，你怎么不早说！！”
顾沉渊盯着她，突然低头一笑。
“未来的。”
他道：“不是你说的，我厨艺好，我未来的妻子，应该挺有口福的吗？”
“……”
苏白白尬在当场。
她刚刚说了什么……
“不过，苏白白……”
黑教官走近她，“我有老婆，你那么激动干嘛？”
“…………”
苏白白愤怒了，她那还不是因为，要是他有老婆，那她还把他当成挡箭牌，岂不是太没道德了吗？
可被他这么一说，苏白白又意识到，自己生气的，绝不仅仅是这一个原因。
还有别的。
别的是什么，苏白白不愿去多想。
她迅速地冷静了下来，“我只是觉得，黑教官，你要是有老婆，天天过来给我们做三餐，就不合适了。要不，我们以后的三餐，还是不麻烦您了吧？”
苏白白还没想清楚，但她下意识地想要离顾沉渊远一点。
距离远了，她才能想清楚。
顾沉渊叹息了声，其实不用刚刚这件事，先前他俯身假装亲她……
他也料到，苏白白会特地跟他保持距离了。
刚刚她甚至连烧烤都不乐意跟他们一起吃。
“我没有。”他道。
“将来会有的，这样不好。”
苏白白这么说着，直接将顾沉渊推出家门。
顾沉渊看着面前紧闭的门，只能无奈地离开。
第二天。
顾小北一吃早餐，表情就垮了下来。
“不好吃……”
苏白白拒绝了让顾沉渊做他们的三餐，为此甚至不忘昨晚就给小机器人设定程序，早早就起来做早餐。
没想到，顾小北只吃了一口，就开始嫌弃了。
其实小机器人做的并不难吃，甚至可以说是好吃的。
可是，对比起人用心准备的，机器人做的，到底差点味道。
别说顾小北了，苏白白自己也感觉有些难以下咽。
旁边的小机器人一脸的无辜，苏白白叹息了声，“我……改进一下食谱吧。”
顾小北疑惑地看着她，“那，教官呢？你不是更喜欢他做的菜吗？怎么他今天不来了？”
“他以后也都不会来了。”
苏白白道。
“啊？为什么？？”
顾小北有些懵。
“不为什么啊，你黑教官的背景不一般，他都能住进这个小区了，给我们当保镖，是一种浪费。”
“还是让人家去做更适合他身份的事情吧。”
顾沉渊刚来，就听到这句话，手顿时停在半空。
顾小北出来之际，看着他，摇了摇头，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你是不是把自己的心思表现得太明显了？”
顾沉渊没有说话。
顾小北痛心疾首地道：
“一定是你表现出了对我妈的爱意，我妈那么爱我爸的人，她怎么可能允许身边有人觊觎自己呢？”
恕他直言，他爸就是他。
顾小北说完，也明显意识到了这一点。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是我爸，我知道，你也知道，可苏白白不知道啊！”
“你靠近苏白白，在她看来，她就是在背叛我爸！”
顾小北义正辞严：“我妈那么爱我爸，要是跟他暧昧，在她看来，就是对我爸的背叛！所以，难怪你会被赶出去了。”
“……”
是这样吗？
顾沉渊眨了眨眼睛。
所以，她跟他保持距离，是因为，太爱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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