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探寻
第一百二十九章 探寻
“那这孩子……岂不是只有饿死的份儿？”
周雅忙要下车，齐衡之一把拉住她，“我去。”
“你知道我要干什么？”
周雅讶异的看着他。
她可还什么都没说。
齐衡之捏了捏她的脸颊，“我若不知，这十年夫妻岂不是白做了？”
齐衡之这话说的周雅脸颊发烫。
她以前是知道他的想法的，可如今倒是越发的猜不透了。难不成她这十年真真的是白与他做了夫妻？
周雅不由得自省。
齐衡之下了马车，拦住了那妇人。
“这有十两银子，够你买一副好棺材了。或者是用这十两银子享受一下生命里最后的日子。”
“官人知道我？”
后边的话，妇人哽咽在喉说不出来。
又或者是不想当着孩子的面儿说出来。
齐衡之点头，“知道。”
妇人眼泪一下子掉下来，双腿一软，拉着那小女孩儿道：“官人，我贱命一条，不值这十两银子。我不怕死，我就是怕我死了，我这可怜的娃儿可咋办。我见官人是好心之人，不求官人能收养她，就让她进府做个使唤丫头也好……”
“我夫人喜欢孩子，见她可怜，深觉与她有缘，想要收她做养女。”
“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妇人说着，还拉着孩子道：“丫头，快磕头，以后要好好的伺候夫人，断不可撒泼任性，惹了夫人不高兴。也不要进了有钱人家，过了好日子就忘了咱得出身，断不可乖张跋扈，嗯？”
“娘亲，丫头哪儿也不去，丫头要跟着娘亲。”
“傻丫头，以后夫人就是你娘亲，这位官人便是你父亲……”
“不，娘亲，丫头要陪着你！”
孩子虽小，却也知道要发生什么。
一把搂住她娘亲，死也不松手。
齐衡之见母女两人抱着哭成一团，抬手喊了个手下，“你且跟随照顾着。”
“是。”
“算了，带回府里吧，也不差这一口饭。”
齐衡之上了马车，那丫头只是抱着她娘亲的腿，对于这华贵的车马，没有任何羡慕之色。
周雅看着孩子那坚韧的眼神儿，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衡之，那双眼睛跟我小时候太像了，还有她身上的那股劲儿……若是十年前，我定要培养她成了这北国有名的女将军，而今我只想要护着这份纯真，要她安稳的长大。”
“那你可要多活几年，别让这小姑娘没了亲生母亲，过几日连义母也没了，孩子会觉得她克母。”
“……你真是……”周雅不知该如何说他好了。
他这人，逮着个机会就要给她来上这么几句，好像是她巴不得要死似的。
西京城，齐府。
打扫的干净的大门口，下人坐在那儿有些打瞌睡。
早就不复昔日的繁华，可齐家人却还每日清扫的干干净净，似乎是时刻在等着主家的归来。
马车在大门口停下，马儿的嚎叫声让那耷拉个脑袋，眼皮子不停的打架的下人猛地打了个激灵，一抬眼见到了齐衡之从马车上下来的那一刻，下人激动的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甩了甩袖子，揉了好几次眼睛，又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发现不是在做梦，下人连忙喊道：“公子回来啦~哦不，是家主、家主回来啦！”
下人朝着门内大喊，齐衡之将周雅抱下马车，就这么大咧咧的抱着她进府。
周雅想叫他把她放下来，他却坚持不肯。
一路上，下人那一双双专注又喜悦的眼睛就盯在他们的身上。
似乎是在说‘终于把人给盼回来了’。
“把我从前住的院子收拾一下，我跟夫人要在这儿住些日子。”
“一直都收拾着呢，一直都收拾着呢，就等着家主什么回来，好能随时住。”
齐家的老翁一边儿说着，一边儿抹眼泪。
“家主上次回来，还是几年前呢，老奴还以为，家主快忘了我们了。”
“哪能忘。”
齐衡之看着这齐府里维持原样一点儿也没变样的院子，虽不如当年人丁兴旺，却还是当年府中模样儿，心中也难免感叹。
“这是生我长我的地方，我又哪能忘了本？”
“嗯嗯。”
老翁不住的点头，虽是一头白发，躬着个腰，却还是很努力的追上齐衡之的步子，“老家主身体可还好？”
“好。”
“好、好。”
听到齐衡之答了一个‘好’子，老翁一个劲儿的点头带笑。
十年前，齐家举家跟着去圣京的时候，他是自愿留下来照顾这老宅子的。他原本就年事已高，不想再换地方生活了，他的根就在这里。
没想到，过了十年，他还活着，他自己都觉得是奇迹了。
大概是心里有念想，不甘心看不到齐家回来就死了，就一日又一日的等啊、盼啊，希望哪一天，这齐府能再现昔日繁荣景象。
周雅是第一次见齐衡之住的地方。
院子可以说是不大的。
比起同是世家嫡子的王意衍来说，齐衡之这院子算是小巧了。
但里面的布置却是相当精致。
诗书字画样样不少，院内的植被也长得绿意匆匆。
鹅卵石做水渠，引了浅水进来，围着这些植被走了一遭，若是玩上几轮曲水流觞，也绝对是个好地方。
“没想到还挺雅致的，这与你当年在外的传闻，可完全不一样啊。”
周雅迫不及待的想要探寻他。
手指划过那些书籍，诗词歌赋有之、武学兵法有之，男儿该读的书样样不落，许多怪志乱谈他这里也是一应俱全，可谓是涉猎甚广。
“你学过武？”
周雅终于是发现了盲点了。
他这里武学的书可不少的，但她明明记得当初她只是扔了个流星锤，就把他砸的吐血，而后的很多年，他总是拿胸口碎大石说他这日子过的多憋屈。
齐衡之见她眉眼一挑，手里握着证据，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他，眼里全是询问。
齐衡之这嘴角儿抽I动的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了。
好一会儿才硬着头皮道：“看过，没好好学。”
“是吗？”
周雅翻了翻书，皱着眉头道：“我怎么觉得……这书上的招式，看着眼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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