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真情
第一百八十一章 真情
“我猜……咱们这位陛下大概率是不会派人来的。”
沈秦眼波流转之间,却是满满的笃定。
“为何?”
周雅倒是好奇沈秦是怎么跟这位多疑的陛下汇报的。
沈秦是聪明人,加上周雅也没掩饰自己的想法,沈秦便也轻易的看了出来,当即便笑道 :“我一个小小的城主,哪里管得了世家的事。世家人多势重,做什么又不需要向我汇报,我要是那么能耐的知道杨家跟韦家的冲突,是因为韦家炸了杨家的银矿,最后这罪名八成是赖在我的头上。杨家在聊城开矿,我竟然不知……”
“你倒是真了解拓跋钮祯的性情。”
周雅不由得称赞。
沈秦却很是无奈的道:“不了解不行啊,在咱们北国,一旦入了仕途,想要活命,要么就做世家的门客,从此成为世家谋利的傀儡,要么就只能小心揣摩,才能保命。”
“那万一拓跋钮祯查到原委,最后还要把罪名怪在你的头上呢?”周雅懒懒的问。
沈秦怔了一会儿,才低声道:“不会。”
“这么肯定?”
“嗯。”
沈秦抬眼看向周雅的一双眼睛,“聊城不是第一个闹起来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如果只有我聊城如此,那是我沈秦倒霉,真要栽赃我,我也认了。可惜我不是……这会儿在京城的奏折怕是已经堆成山了,杨家主和韦家主能不能保命都是个事儿呢。”
“噗~”
周雅闻言,不由得拍了拍沈秦的肩膀,“你还真是……聪明过人啊。”
“不是我聪明,是我信你。”沈秦的眼神有些炽烈的看向周雅,“原本我是为自己这条小命担忧的,所以听到手下的人说齐家二公子出现在了聊城,我急忙的邀请相见,就是想要商量对策,或者是投靠齐家,力求保自己一命。但是我见到了你,就什么都不怕了。”
“我可保不了你。”
周雅摇了摇头,“拓跋钮祯现在都不知道我还活着,我连面儿都不敢露,连齐家都不敢回,我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呢,我还保的了你?”
“何必自谦。”
沈秦甚是信任的道:“你一出手,陈家就换了家主。你第二次出手,杨家和韦家折了两位公子在你手上。齐家主是你一手教的,齐家在你和齐家主手上,十年不乱还越发殷实,如果连你都保不了我,我就不知道还能有谁保的了我了!”
“呵。”周雅失笑,“世人都道齐家主是我一手教出来的,曾经我也这样以为……”
周雅感慨间,凌厉的视线突然看向齐衡沐,“说起来,我还真有账没跟你算呢!”
“关、关我何事?”
齐衡沐下意识的身子往后移了一些,屁股都快离开石凳了。
他大概猜到是什么事儿了。
可这跟他……真没多大关系啊……
“你当真不知?”
“知道什么?”
面对周雅越发凌厉的视线,齐衡沐已经做好了随时要跑的准备。
“齐衡之娶我,非你齐家所逼。”
“……”
齐衡沐不言。
这一瞬间的沉默,就足够了。
周雅是聪慧之人,除了曾经对待齐衡之的感情上,她拿捏不准自伤了太久,对待他人她向来清醒的很。
“你为了学骑射学兵法,在大雪里跪了三天三夜。大哥为了娶你,在父亲的书房里跪了三天三夜。”
当时连他都是震惊的。
他不明白,一向留恋花丛,到处拈花惹草的大哥,为何非要娶周家的嫡女。周家做了何事,西京城谁不知道,娶周家女无疑是将自己也牵扯进去,可能这一辈子都再无进入仕途的机会。
可他大哥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
他从来没见过大哥对什么这么执着过。
“他……”周雅张了张嘴,她的嘴唇都忍不住的颤抖。
“他肯定没对你说过,他也不让我们说。他说你性子要强,就要我们说是父亲逼着他娶你的。的确……作为娶你的交换,他必须要接任齐家主……”
齐衡沐笑,可这笑里尽是苦涩和心疼。
“我大哥虽是父亲嫡子,却从未想过要当这齐家主。于他而言最喜欢的就是逍遥自在,从小他就总是叮嘱我要好好读书,我但凡有一点儿松懈,就要被他修理一顿,他说我将来是要当齐家主的人……”
“那天他在父亲的书房里对我说,他要食言了……”
“青然,他自始至终要的都只是你。”
所以他愿意配合大哥演戏,他愿意尽心的辅佐大哥。
作为兄弟,他大哥从未亏待过他,是想把最好的都给他的,包括这人人都想要的家主之位。
他其实也没想过当家主,母亲从小便要他尽心辅佐大哥,兄弟要和睦。
如今他这位齐家二公子在外跑来跑去,更是心知这做家主的不易。
一年多以前,北境一行,大哥差点儿把命丢在那儿……
齐衡沐看向周雅,周雅敛去眼里的感动,好一会儿才道:“不管如何,你有错!”
“那父亲、母亲也都跟着隐瞒了,你也一并罚了?”
“……”
周雅不由得给齐衡沐白眼儿。
这小子,这些年在外面历练的越发精明了。
竟然把父亲母亲也给搬出来了。
周雅缓缓的撸起袖子来,“父亲、母亲的事等我I日后回了齐府再向二老讨不是,可是你这会儿就在眼前啊,先把你这账给清了吧!”
“别——”
齐衡沐一下子向后弹开了老远。
眼见着周雅真要追过来了,连忙朝着沈秦喊,“沈城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沈秦只是笑,“小姐是我恩人,只要她一句话,我这文弱书生也会拔剑冲锋的!”
“好!”
周雅一拍沈秦肩膀,“你去!”
“……”
沈秦傻眼了。
齐衡沐原本是要跑的,这会儿直接捂着肚子笑喷出来了。
“哈哈哈~沈城主啊沈城主,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我可是青然的小叔子,她还是向着我。”
齐衡沐嘚瑟的呀,倒是跟齐衡之有那么几分相似的性情。
就在这后花园其乐融融的时候,突然有府兵急匆匆的跑进来,边跑还边喊道:“城主,不好了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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