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手术
一夜辗转难眠，第二天沈冉把妈妈送入手术室后，一直拨打宋扬的电话。
打不通。
打给顾延骁直接被挂断。
沈冉急疯了，发信息给他。
“顾延骁，你到底把宋扬怎样了？我可以解释的，我问过宋扬同意后跟你解释，行不行？你如果敢动他，我跟你没完。”
另一边，顾延骁看着那毫无底气的威胁，正在开会的人，很不合时宜地勾唇失笑。
耳边回荡着宋扬的话。
“沈冉长得好看，却因此招惹了太多是非，她的家里人，从没给过她该有的保护。我们在一起纯碎是互相帮助，她害怕没完没了的骚扰，我想掩盖自己的真实情况。仅此而已。”
最后一句话，男人说得极其艰难。
“我有男朋友，只是不被家人接受。”
……
有那么一个瞬间，顾延骁觉得自己确实挺混蛋的，她的紧张、羞赧、脸红、青涩，统统被他粗暴对待了。
身体靠后，一手摸索着下颚，眼睛看向汇报的人，又似乎没落在那人身上。
“顾总，顾总……”
林高表情困顿，跟随老板这么久，第一次见他在部门大会上走神。
顾延骁收了收思绪，这才看向等着听指示的人。
会议结束后，顾延骁看了看时间。
“医院那边有消息了吗？”
“手术还没结束顾总。”
说完，林高又提醒：“老夫人约了几个董事中午一起吃饭，问您有没有时间？”
顾延骁双眸微沉。
“当然有。”
末了又补充一句：医院那边你多关注下。
林高应下。
只是，手术的时间确实太长了，沈冉开始坐立不安，加上担心宋扬，情绪的弦满得像随时要崩掉。
这种时候，如果身边有个互相支撑的人该多好。
脑海里，顾延骁的脸一闪而过。
最后凄妄一笑，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这个女婿，有跟没有差不多。
再想想沈明翰和沈明悦，这两个张敏娜小心翼翼照顾了二十几年的所谓儿子和女儿，那更是指望不上。
心如明镜，但也难免有一丝苦涩。
沈冉双手抱臂紧了紧身体，莫名觉得医院的中央空调有点太冷了。
刹时，走廊尽头传来高跟鞋清脆急促的敲地声，沈冉转头，看到了妆容精致的沈明悦。
心头的欣喜虚晃了一秒。
因为来者脸色暴怒，气势汹汹，还没到达跟前，就举起了巴掌。
沈冉愕然，但也很快出手拽住，压抑着声音。
“这里是医院，我妈还在里面做手术，你发什么神经？”
沈明悦气急败坏地挣脱，指着沈冉的鼻子。
“是不是你？你让顾延骁停了我的贷款是不是？沈冉你出息了，狐媚眼专门用来迷惑男人是吧，连自家人都坑。”
沈冉蹙了蹙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是没料到，顾延骁下手这么快，而且剑走偏锋，不痛不痒地拿沈明悦手上那点东西开刀。
正色对沈明悦说到：“麻烦你用下脑子，我怎么可能做得了顾延骁的主。你有什么问题，出大门右拐，去顾氏大楼，找顾延骁吵去。”
沈明悦不依不饶。
“那你给我解释一下，本来两家合作得好好的，就那一晚，我在会所灌你酒，顾延骁转头就把我贷款停了，现在连我的电话都不接。”
气得直跺脚。
“我跟他那么多年同学，之前都好好的。不是因为你是因为什么？”
沈冉很想冲她喊：因为爸爸死了；因为顾家爷爷不当家了；因为人家看不上沈明翰这个草包；因为顾延骁野心勃勃蓄谋已久……
最后她一个字也没说出口，跟一个娇生惯养、脑子里只有男人的大小姐讲道理，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你走吧，烦死了。我没功夫理你。”
一句话，火上浇油。
沈明悦气得脸色发青，又想冲上前来。刚好，手术室的门“吱”一声，有个医生步履匆匆出来。
沈冉跑过去拉住他。
“请问一下，我妈怎样了？手术结束了吗？”
年轻的医生看了沈冉一眼，眼神焦灼。
“还没结束，请家属耐心等待。”
说完匆匆走开，很快，又带了两个医生匆匆过来，一同进了手术室。
幽深惨白的医院走廊，顿时又陷入空洞般的死寂。
下一秒，沈明悦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来。
“看吧，做小三是不会有好报的。”
沈冉暴怒转头。
“沈明悦你胡说什么？爸爸跟你解释多少遍了，是你母亲去世之后，他们俩才遇见的。”咬牙切齿，“把你刚刚的话收回去。”
“干什么？”沈明悦看着沈冉杀人般的眼神，略微畏怯，但还是嘴硬。“我就不收怎么啦？我就说她快死了……”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骤然响起。
沈明悦错愕了几秒。从小到大，只有她打沈冉的份，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
“沈冉你竟然敢打我？”
想抬手还回去，却被拽住，沈冉用尽暴戾，把她推倒在地。
像洪水推开闸门，多年积压的委屈和隐忍，终于在此刻奔腾而出。
“你以为我打不过你吗？我是怕爸爸伤心，怕我妈难做，你以为我真的打不过你吗？”
只是，时机和地点确实不合适。
她的声音刚落下，身后的门打开一条缝，护士探出头。
“这里是手术室，请保持安静。”
沈冉马上清醒过来，但也很快，头发被沈明悦拽住往后扯。
大小姐发疯了，一边喊，一边扯，还一边打。
沈冉顾不上其他，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扣着她的身体，任由她厮打着，把人往走廊外面拽。
晚上，顾延骁一进门，看到沈冉抱着一盘水果，一个人坐在餐厅吃着。
脸色苍白，双眼红肿，神情落寞呆滞。
手术中间出了点状况，但还好李院长力挽狂澜。现在人在ICU，需要观察几天。
结果没有想象中好，但也没有最坏。
顾延骁走过去，刚想坐下，才发现，她的脖子上，有好几处抓痕，渗着鲜血。
绕过桌子，来到她身边，掀开蓬松凌乱的卷发，看到红色漫延到锁骨处，落在雪白的肌肤上，形成极致反差的夺目美感。
男人饱满锋利的喉结快速滑动了两下。
“谁弄的？”
沈冉侧了侧头，躲开他的触碰。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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