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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身中尸毒


女鬼渐渐恢复了一些力气,愤然抬头,从正面迎上李太后的目光,充满了怨毒的眼神让她心生寒意。

女鬼凄然冷笑:“执着?后悔?哀家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受尽刑罚之苦,永世不得超生,我如何投胎做人?现在好不容易逃出来,当然有仇报仇!李妃,哀家后悔的是,当初没有把事情做绝,让你逃出宫去!”

雨妍闻言一愣,这十八层地狱还从来没有一个罪鬼能逃出来,难道地府发生了什么事?义正词严地问道:“你怎么逃出来的?那种地方你不可能逃得出来!”

“不可能?哈哈哈……”女鬼的笑声异常凄厉,令人毛骨悚然。

雨妍将符咒摆在女鬼眼前,狠狠威胁道:“笑什么?快说!”

女鬼止住笑声,眸中阴沉戾气飘扬,傲然反问:“哀家凭什么告诉你?”

“就凭雨家!”雨妍毫不示弱地说道,“是不是想吃点苦头才肯招供?”

李太后忍无可忍,怒道:“刘妃,你还敢自称哀家?在你生前,皇上已经将你贬为庶民,打入冷宫,你不再是刘太后了!”

女鬼听见‘雨家’二字,顿时脸色大变,显然对雨家充满了忌惮和憎恨。

雨妍完全看在了眼里,带着几分俏皮,似笑非笑道:“你知道雨家?!很好!我也懒得与你多费唇舌,你是如何逃出地狱的?从实招来!”

女鬼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嘴角勾起一个噬血的冷笑,突然伸出鬼爪攻击雨妍,气势汹汹地吼道:“誓杀雨家,不留一个活口!”

一尺多长的鬼指甲瞬间长出来,雨妍猝不及防下,胸口划出几道血口子。她顾不上疼痛,毫不犹豫地推开李太后,同时放飞手中的符咒:“雷电神敕!急急如律令!”

如同白刃般的闪电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从天而降,贯穿了女鬼全身。

“啊……”女鬼承受不住发出一声惨叫,倒在地上,却又挣扎着爬起来,隐隐地冷笑,直直地望着雨妍,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李太后被推倒在地,吓得脸色惨白,正欲呼救,雨妍急声喊道:“太后,外面的人已经中了她的鬼打墙,不会有人来救驾了!刘妃由我来对付,不会有事的,太后赶快躲到安全的地方去!”

鲜血染红了雨妍的衣服,雨妍一手捂住伤口,冷冷地回瞪着女鬼,以免她再次发难,誓要弄清真相,喘着粗气问道:“是谁指使你杀雨家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想将驱魔世家雨家至于死地的,只有妖魔鬼怪,可是敢这样做的,没有几个。

女鬼狰狞地冷笑,眼中涌出了森寒的杀意,举起沾着鲜血的鬼爪,疯狂地朝雨妍冲过来。

雨妍见对方起了同归于尽的念头,无奈之下抽出符咒,庞大的灵力从身上迸发出来,吟唱道:“百鬼消除!急急如律令!”

雨妍尚未放飞符咒,突然凌空射出一道熊熊燃烧的烈焰,夹杂着愤怒的啸鸣袭向女鬼。

女鬼大惊失色,来不及逃跑,被灼热的天地三绝火包裹了全身,痛苦地挣扎惨叫着,不一会儿便化为灰烬,火焰跟着熄灭。

朱雀出现在雨妍面前,对视一眼,目光落在她仍然流血的伤口上,怒斥道:“怎么这么不小心,竟被一只女鬼所伤,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就没命了!”接着察觉到了什么,不解地问道:“青龙呢?他去哪里了?这个混蛋,竟敢擅离职守!”

雨妍缓缓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无力道:“你还不是一样!你把我唯一的线索弄断了。”

朱雀哪肯认错,反而对雨妍被鬼所伤十分恼火,觉得她有辱了雨家,娇叱道:“什么线索?难道比你的命还重要?你伤成这样,以为还可以毫发无伤地避过那致命的一击吗?救了你还怪我,真是狗咬吕洞宾!我去把青龙找回来!”说完,又原地消失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李太后实在很难相信刚才发生的事情,刘妃变成厉鬼前来索命,幸被雨妍所救,刘妃的鬼魂也被消灭。然而,李太后由始至终都不知道朱雀出现过。

李太后急忙上前扶住雨妍,顾不得其他,紧张地喊道:“来人啊,来人啊,快传太医!”接着对雨妍说道:“小倩,坚持住,太医很快就来了!”

雨妍疲惫地睁开眼睛,望着李太后慌乱又担心的神色,不知为何想起了自己死去的奶奶,安抚地笑了笑:“太后,请放心,小倩没事!”

朱雀进来之前发现无数的宫娥侍卫中邪,晕倒在门外,全部将他们救醒,此刻鱼贯而入,惊见王妃受伤,惊惶失措地跪了一地。

看见这么多人跪在地上,却无一人过来帮忙,李太后又急又气,动怒道:“春喜、冬梅,赶快过来扶王妃上床!”

春喜、冬梅连声应是,匆匆起身,左右扶住了雨妍,送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躺下。

雨妍自知被女鬼抓伤的地方中了尸毒,此刻已然发作,能解尸毒的四神兽却弃她而去。雨妍难受得满头冷汗,身子发虚,意识渐渐模糊,却仍不忘安慰李太后:“太后,不用担心,小倩真的没事!”

一种无助的感觉强烈地涌上心头,听了雨妍的话,李太后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随即牵怒于跪在地上的一干人等,愤然低吼道:“太医呢,怎么还没到?跪在这里有何用,赶快去把宫里的太医都找过来,救不了王妃,你们都得陪葬!”

众人带着哭腔领命,手忙脚乱地离去了。

不一会儿,两位太医匆匆赶到,跪着行礼道:“微臣叩见太后娘娘!”

李太后着急道:“好啦,别跪了!陈太医,赶快为安逸王妃诊治!”

其中一位须眉皆花白,年过六十的老太医连忙起身,看了一眼陷入半昏迷状态的雨妍,骇然发现她的胸口有伤,小心谨慎地解开她的衣服,吓得脸色大变。

血淋淋的四道伤口,被划得皮开肉绽,异常恐怖,流出来的血呈黑褐色。李太后见此情景,心都凉了半截,伤心道:“陈太医,你赶快想办法救她啊!”

陈太医转身劝道:“太后,莫要悲伤,以免伤了凤体。微臣先为娘娘把脉,查出病因才能对症下药。”说完,跪在床边仔细地把脉,神色越来越凝重。

李太后急着想知道病情,不停地追问道:“陈太医,怎么样?”

陈太医诊后面露惊惶之色,跪着道:“启禀太后,娘娘所中之毒并非普通的毒药,而是极其阴寒可怕的尸毒,无药能解。”

李太后骇然震惊,难以置信地说道:“她并没有接触过尸体,何来尸毒?陈太医,你敢欺骗哀家!”

陈太医不住地磕头,惶恐道:“微臣不敢!微臣所言全是实话,娘娘恐怕活不过今晚。”

“住口!”李太后一声断喝,接着对另一位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道:“梁太医,你来诊断一下,娘娘是否中了尸毒。”

陈太医是太医院里资格最老的太医,而且医术远在梁太医之上,梁太医听到“尸毒”二字,就已经超出自己的学识范围,太后要他诊治,立时吓得双腿发软,跪在地上,颤声道:“微臣无能,看不出娘娘所中何毒,请太后恕罪!”

望闻问切,诚为医之纲领。梁太医只是看了一眼雨妍的伤势就妄下断言,自然惹恼了李太后,冷冷地骂道:“庸医。来人啊,把梁太医推出去斩了!”

就在两名侍卫押着瘫成软泥的梁太医到外面行刑的时候,宋仁宗闻讯带着群臣疾步赶来,出声阻止道:“且慢。母后,梁太医所犯何罪?”

梁太医看见圣驾,惊恐万状地跪伏在宋仁宗面前,求饶道:“皇上开恩!皇上开恩啊!”

宋仁宗瞥了一眼梁太医,说道:“你先退到一旁,朕了解实情后再行处置!”

梁太医感激不尽,这样或许还有一丝活命的希望,膝行让开,退到了最不起眼的角落。

李太后仍在气头上,望着躺在床上痛苦呻吟的雨妍,沉声道:“安逸王妃为救哀家身中巨毒,可是这个庸医居然说不知道是什么毒。”

赵宸惊见雨妍衣衫不整的躺在那里,斑斑血迹触目惊心,无端生出心痛的感觉,仿佛自己的喉咙被什么人给抓紧,奇妙得喘不过气来。他扑了过去,手足无措地看着雨妍,骇然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伤成这样?”

李太后将事发经过大致说了一遍,无助地望着宋仁宗,哽咽道:“皇上,无论如何,一定要救她,否则哀家良心难安啊!”

宋仁宗看向陈太医,见他无奈地摇头,为难道:“母后,陈太医说那是尸毒,无药可解啊!”

得知事情始末之后,群臣皆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同时对雨妍中毒感到悲哀,鬼怪之说若不是亲身经历,实在很难令人相信。既然是被鬼下毒,他们也就束手无策了。

众人无语,气氛凝重迫人,慈宁宫内,弥漫着死寂一般的沉重气息。

包拯对刘妃生前的所作所为痛恶痛绝,没想到她死后仍然执迷不悟,企图再次伤害李太后,又对雨妍下毒,顿时气愤难当,挺身痛斥道:“皇上、太后仁慈,当年饶过刘妃一命,只是将她打入冷宫,她却畏罪自缢,死后仍不知悔改,对娘娘下毒,实在是可恶至极,死有余辜!”

庞吉与包拯宿有仇怨,对包拯铡了自己亲身儿子一直怀恨在心,觉得他是惺惺作态,轻蔑地说道:“包大人,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救娘娘一命,你说这些又有何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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