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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给展昭的信


第二天清早,雨妍等人收拾好行李,没有向任何人告别,无声无息地离开了京城,前往太康县。

碧落、雪羽和浩月策马缓行,不时回头看看后面的马车,大家都很明白雨妍此刻的心情。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生离死别,虽然不舍,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分开。

雨妍呆呆地坐在马车里,神情呆滞,从出发那一刻开始,她就没有挪动过一下自己的身体。

黑猫趴伏在旁,微微眯着双眼,眉宇间透着几分凝重。

而朱雀却恰恰相反,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坐在马车顶上,欣赏着沿途的风光。只有她不知道赵宸拒婚的事对雨妍的打击有多大,只为雨妍当上了公主而开心不已,想着以后的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眼看就要到太康县界,雪羽迟疑了一下,调转马头,来到马车旁,大声提醒道:“雨妍,我们到太康了!直接进城,还是休息一会儿再走?”

雨妍没有回应,仍然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

黑猫抬头看了她一眼,正要重复一遍雪羽的话,却听到了她温和平静的声音。

“进城。雪羽,我这里有封信,因为走得太仓促,来不及送去开封府,你现在帮我送过去吧!”雨妍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打开窗帘递了出去。

雪羽接过信,见信封上面写着“展昭亲启”,不由皱了皱眉,策马去了。

雨妍一行人很快进了城。太康县虽然比不上京城繁华,但也热闹非凡,沿街车水马龙,熙来攘往。

因为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住处,雨妍只好以太康公主的身份住进了驿馆,太康县县令祝和文得知消息立马赶来,又是端茶送水,又说要设宴洗尘,献尽了殷勤。

雨妍看不惯祝和文阿谀奉承的丑恶嘴脸,假装旅途劳累,身体不适想休息,极不耐烦地把他打发了回去。

雨妍躺在床上,周围安静下来,反而静得叫人心里发慌。天生好动的她,辗转反侧了几次,终于忍不住下了床,一边徘徊,一边烦躁不安地发起牢骚:“天气这么热,这叫人怎么睡觉嘛!”

黑猫坐在凳子上,眼睛随着雨妍的身姿转来转去,漫不经心道:“心静自然凉!既然放不下那段感情,舍不得他,那就回去好了。”

雨妍浑身一震,条件反射地反驳道:“谁说我舍不得那混蛋?是赵宸负我在先,我为什么要回去再受他欺负?”

黑猫茫然地眨眨眼睛,错愕道:“哦?!我还以为你舍不得展昭呢,看来是我弄错了!”

“小龙,你耍我玩呢!”雨妍不高兴地娇嗔一声,走过去毫不客气地拽着黑猫的脖子拎了起来,用力地摇晃了几下,狠狠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在我面前耍贫嘴!”

黑猫被摇得头晕眼花,只好求饶道:“不敢了!我的公主殿下,求你放我下来吧!”

雨妍露出一脸得意的坏笑,把黑猫放在桌子上,突然感慨地叹息一声,无精打采地坐下来,沉默不语了。

自己开玩笑的本事始终比不上雪羽,也无法打开她心中的结。黑猫皱了皱眉,静静地趴伏在那里,陪伴着她。

……

雪羽站在开封府门外的大街上,拿着信犹豫不决,要不要亲手交给展昭,如果他追问起雨妍的事,要不要如实回答他。

雪羽的内心非常矛盾,他深深地爱着雨妍,愿意用生命去保护她,不想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可是遇到她感情上面的问题,他却是束手无策,无能为力。

就在这时,王朝和马汉出门办差,看见雪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互相对视一眼,急忙迎上去,前者问道:“雪羽大人,来开封府有事吗?”

雪羽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看着两人,把手中的信交给王朝:“这封信是太康公主写给展护卫的,麻烦转交。”说完翻身上马,告辞离开。

王朝正欲追问,雪羽早已策马绝尘而去,只好拿着信去包拯的书房找展昭。

“大人,太康公主有封信给展大人。”王朝进入了书房,双手递上雨妍的书信,向包拯禀告道。

包拯转头望了一眼身旁的展昭,平静地说道:“既然是给展护卫的,给他就行了。”接着,埋头继续看手上的卷宗。

展昭上前接过书信,王朝转身出去了。

展昭迟疑了一下,还是拆开了信,只见信上写着:“展大哥,请原谅雨妍的不辞而别。来到开封,我第一个认识的朋友就是你,你也是我人生中第一个知己,那时我多么希望可以永远和你一起,然而命运的捉弄,上天的安排,让我们不敢正视我们之间的感情。赵宸为我做了太多的事,牺牲了太多,虽然有些事连我都不知道,但是我不能辜负他,也无法逆天而行。我恨我自己无法做出选择,最终选择了逃避,还害你被赵宸责难,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或许我的离开,对大家都好,不用为我担心,时间总会冲淡一切,谁也不敢保证以后的事,希望我们再见时,会有一个结果。雨妍拜别。”

看完了信,展昭皱着眉头,心情愈发沉重起来。其实一心逃避,不敢面对的是自己,而不是雨妍。原以为赵宸会给雨妍幸福,自己选择放弃是对的,然而真的放弃了吗?把这份感情深藏于心中,化作无尽的思念,也在默默地等待着,祈求着她的爱可以开花结果,这样自己就有了放弃她的理由。然而,一切并未如自己所料,她的心伤了,这个时候自己还要选择逃避吗?

公孙策似乎看出了什么,关心地问道:“展护卫,你没事吧?”

展昭回过神来:“没事。”脸上的表情虽然很平静,却明显的言不由衷。

包拯早已心中有数,放下手里的卷宗,一本正经地说道:“展护卫,你跟随本府多年,一直尽忠尽职,未有懈怠,这些年来辛苦你了。本府想给假一月,让你好好休息一下。”

展昭闻言一头雾水,连忙拒绝道:“属下为大人办事,一点也不觉得辛苦,不用休息这么长的时间。”

公孙策附和道:“展护卫,大人给假,你就放心休息好了。你可以去游山玩水,也可以趁此机会解决一些自己的事情。”

展昭这才明白包拯的用意,犹豫了片刻,沉声道:“大人曾经说过,不希望属下被儿女私情所困扰,属下现在已经放下了……”

包拯截断他道:“你真的放下了吗?”见他无言以对,继续说道:“看世间缘聚缘散,如风生水起,花开叶落,无不有因有果。感情的事,不是别人想阻止,就能阻止得了的。既然事情是由你而起,要不要解决,就看你自己了。”

展昭心乱如麻,沉默了片刻,不知如何是好。

包拯见他左右为难的样子,叹气道:“去吧!”

展昭看了一眼公孙策,然后望着包拯,拱手道:“属下告退!”说完,转身离开了。

……

雪羽策马出了京城,刚刚进入一片树林,就被前面两骑拦住了去路。

赵宸挺坐马上,容色沉稳,眼中闪烁着深不可测的光芒,给人一种无法逃避的胁迫感。见雪羽勒马,他轻夹马腹靠了过去,在离对方丈许远的距离停下。

陈峰留在了原地不动。

“雪羽,你去开封府送信给展昭,信上的内容是什么?”赵宸霸气十足地问道。

雪羽冷哼一声,没有回答。

等了一会儿,赵宸再次冷冷地问道:“雨妍在信里写了什么?别以为你是妖,本王就拿你没法。”

话音方落,突然从四面八方冲出无数的弓箭手,个个训练有素,就连隐藏在树上的弓箭手也弯弓搭箭,把雪羽重重包围了。

雪羽从容而淡定,将手中的羽毛化作长剑遥指赵宸,浑身释放出庞大的妖气,轻蔑地说道:“你的暗卫军能奈我何?我不去找你算账,你倒亲自送上门来了!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妖’的厉害!”

浓重的杀气瞬间弥漫开来,周围的空气像凝结了一般,气氛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弓箭手明显感觉到了对方压倒性的力量,不由露出了紧张的神色,持弓的手冒出了冷汗。

风的流动发生了变化,枝叶摇得沙沙作响。身下的骏马开始躁动不安起来,赵宸神色峻冷,稳稳地攥紧了缰绳安抚自己的坐骑,抬起右手发出了命令:“放箭!”

箭矢如疾风骤雨般射向了雪羽,只见他周围卷起了妖气的旋涡,炽热的暴风把所有的箭矢吹飞了出去。紧接着飞身而起,冲出了包围圈,从高空举剑刺向赵宸的胸口。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赵宸拔出了宝剑,挥剑挡格。

“当!当!当!”两剑相交震鸣,绽出无数的剑花。赵宸感到对方剑劲刚猛,力大无穷,招招无懈可击,只接了三招就已经被对方震得气血翻腾,即使催动真气护体,也无招架之力了。

雪羽在半空中与赵宸近身交战,以致弓箭手不敢再轻举妄动,陈峰眼见局势对自己的主子非常不利,决定出手相助,拔出了自己的佩剑,策马冲了上去。

陈峰猛提一口真气,左手在奔驰的马背上借力腾空,手中的长剑化作厉芒,朝雪羽劈去。

雪羽神色微凛,同时一股怒火直涌上来,反手出剑挡住陈峰的攻击,一个旋身踢腿将赵宸踢落下马。

赵宸来不及爬起来,雪羽已经飞落到他面前,剑尖抵在了他的心脏处,厉声喝止住想要救驾的暗卫军和陈峰:“谁敢上前一步,我立刻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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