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骂孤的人,是当孤不在了吗?
凌渊转眸笑着看向她,话锋一转,“那晚晚不如说说,该怎么惩戒她呢?”
“啊?”叶舒晚懵了,怎么就突然问到她的身上了呢?
“我……”她垂眸看向地上跪趴姿势的女人,丰盈的身躯如水波纹浪般起伏颤抖。
听到凌渊竟然询问叶舒晚的声音,她恨的牙痒,藏在额头下的手死死抠弄,养尊处优养好的长长指甲陷入指腹,生成几条深深的印记。
除了她之外,在坐席间众人也皆是一愣,太子竟会让叶舒晚处置,好歹女人也是侍郎夫人,让一个小姑娘处理岂不是当众打脸侍郎?
但仔细想来,太子的行事作风不是向来如此恣睢无忌,没什么奇怪的。
让人忍不住称奇的地方,就是太子还真是把这位相府嫡女宠得没边了,想当初她刚进太子府的时候,人人都说她活不过半月,现在看来人家不仅活的好好的,还成了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身边的红人。
每个人面上淡然,实则内里心怀鬼胎,看来以后不但不能得罪这位叶小姐,还要巴结巴结了。
“嗯?”凌渊上座,居高临下地睥睨下方众人,一双锐利的丹凤眼深邃无底,闪烁着些许不为人知阴霾,随意一个眼神就能带给人膝盖发软的压迫感。
叶舒晚站在中央,承受着所有人汇聚的目光,后背无数条视线交汇,心底砰砰作响,不知如何是好。
这个凌渊!真是气死她了,让她当个透明人不好吗,偏偏要和她过不去,况且他不都说了流放,现在她再说算得上怎么回事儿
在巨大的压力下,她抬眸看向上面的凌渊,可人压根没往他这头看,无奈之中她被推动着抿唇张口,“我觉得……”
“叶小姐!我不该对你出言不逊,求你请太子殿下饶了我吧!”侍郎夫人眼疾手快,抛弃自尊和心中真正的想法,膝盖蹭地挪动上前,一把拽住叶舒晚的腿。
广众大庭之下,身为朝臣命妇,跪地抱腿求个小姑娘,此等行为实在不算得上好看,甚至可以说是狼狈丢人,日后出门都会被成为谈笑的污点,跟随一辈子。
叶舒晚低眸看她,眼底掠过一道惊讶,她左右环视一圈,周围的人神色各异,神情都是对腿下人的讥讽,她叹了口气。
弯腰握上她的臂弯,眼里有着对她的惋惜,“这位夫人,我想您是高估我了,太子殿下的命令我做不了主。”
她是真心觉着,凌渊嘴上问她,其实他心里早就有主意了,无论她说什么最终他都会按照自己的法子处理。
现在走一个多余的流程,不过是想给她拉个仇恨罢了,他哪有那么好心,平白无故的帮她出气。
她使力拉她起来,一直维持这样的姿势不好看啊,像她仗着势力在欺压人似的。
凌渊俯身端起茶杯,杯盖贴合杯壁刮了刮,慢条斯理地说了句,“看来晚晚想不出什么办法,那孤便替你做主了。”
那女人惊慌失措抱紧叶舒晚的手又紧了紧,力度大到像是要把她的腿融进自己胸口,“不,不,叶小姐你帮帮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她泪涕肆流,没有半点儿贵妇的形象,脑袋不断地摇头晃动,神情布满绝望,似乎面临走投无路的险崖。
席间一角,工部侍郎终于忍无可忍冷声质问,“叶小姐怕不是欺人太甚。”
他瞅了眼抱人大腿丢人现眼的妻子,一张老像的脸拉拉的老长,倒三角的眼睛展露着凶光,像是下一刻就要发疯弄死眼前的女人。
叶舒晚脸色一阴,再好的性格也架不住别人的得寸进尺,看她是个小姑娘好欺负是吧,这事的起因和结果她不信他不知道。
不敢怪凌渊,就来责问她这个软柿子。
她也不是逆来顺受的,她侧眸望向不远处的男人,语气铿锵有力,不卑不亢,“这位大人,不知仗势欺人这话怎讲,臣女一来没有主动招惹令夫人,二来所谓的责罚是太子殿下亲令,实在不知您说的欺人太甚是哪里得出的结论?”
“您不去与殿下理论,反倒来找我一个小姑娘的毛病是何道理?”
她的话语如滔滔不绝的江水,每个字都含着道理,让人无从反驳。
她说的没错,他就是不敢和太子理论,普天之下,谁敢与那位不讲情理,暴戾恣睢的太子殿下谈是非,那才是真的不要命了。
神奇的是主位之上的凌帝犹如一只吉祥物,反倒像是这场闹剧的旁观者,愣是没有一点儿话语权。
工部侍郎眼见辩论不过叶舒晚,转头找向叶致远,正肃道,“叶丞相,您作为一国丞相就是这样教育女儿的?还未出阁就学会了咄咄逼人?”
有的人脸皮比纸还薄,而有的人比树皮还厚,这位工部侍郎就是比树皮还厚的老家伙。
挑起事端的凌渊,此刻置身事外,旁若无人的把玩着手里的杯子,指尖轻叩杯壁,闲适恣意。
叶舒晚冷不丁瞥了他那头一眼,这一眼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把她给活活憋死,他挑完事丢下一堆烂摊子不管了,现在她接盘成了恶人?
叶致远猝然被提及,脸色不大好看,不管如何他在朝堂和凌城的地位也是数一数二的,现在被一个比他地位低的人质问,心情自然不会多好。
他坐在原位,动都没动,眼神冷淡,“侍郎大人的意思,是想怎样?”一个小小的侍郎他还不放在眼里。
他再不喜欢叶舒晚,但也不是任凭别人作践而不问的,更何况此事关乎他的颜面。
叶舒晚心底冷笑,早有预料,不知这侍郎是蠢还是更蠢,叶致远就算是顾着自己的也不会任由他言语侮辱。
他淡然的语气让工部侍郎打算追击的话无了用武之地,他气愤的甩袖,转身朝着没有存在感的凌帝下跪,“皇上,还请皇上为臣做主啊!”
正享受美酒美人侍候的凌帝哪顾得上他们这些无聊的闹剧,他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此事全凭太子做主,去问太子吧。”皇帝撂挑子也是少见,而这位做了。
叶舒晚冷脸看过去,嗓音清冷淡淡,不疾不徐地缓缓开口说道,“臣女替大人说一说您的想法吧,大人欺软怕硬,不忍责骂对你死心塌地的原配夫人,更不敢和太子殿下讨公道,于是选来选去挑到了臣女的身上。”
这位侍郎夫人重情重义,身为前朝权臣最受宠爱的小女儿,选择嫁给一个当时籍籍无名的秀才就不是常人可比拟的,后来前朝灭亡,权臣战死沙场前,才将这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女儿托付给了他。
从重情这点儿看来,他倒还算是个男人。
她眼神越说越冷,似乎能看见空气中隐约冒起飘荡的凉气,“大人无处撒气,挑中了臣女,臣女说的对吧。”
男人闻言恼羞成怒,“少在这儿伶牙俐齿,你个未出阁的女子穿着一身不像样的衣服出现在猎场,简直有伤风化!”他说不过他,便拿女子的名节说事。
“侍郎大人是不是太过于目中无人了些?辱骂孤的人,是当孤不在了吗?”一直看戏的凌渊忽地出声,低沉的嗓音蕴含着天然的威慑力,周遭空气顿时抽空,笼罩一片阴影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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