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大闹尚书府
“杜思薇,你在做什么?”
一声暴喝自身后传来,杜思薇平静回首,一只戴满金玉首饰的手迎面扇来。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金戒指上漂亮的棱形凸起在杜思薇脸上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刹那间,整个香草院噤若寒蝉,只能听得杜文茵委屈的呜咽声。
“小姐!”杏儿扑上前,展开双臂挡在自家小姐身前,着急道:“夫人,您莫要误会,小姐没有欺负大小姐,是秋霜她自己忽然动手打自己!”
说到这,她朝大小姐投去求助的目光。
杜文茵吸了吸鼻子,泪水“啪嗒”“啪嗒”往下掉,哽咽着附和道:“娘,妹妹没有欺负我,今日之事怪我,都怪我!”
闻言,杜思薇眼底闪过一抹讥嘲。
她维持着歪着脑袋的姿势,没有去看茶言茶语的假千金,在一道道或愤怒或得意或同情的目光中伸手抚上被扇的左脸。
赵氏这一巴掌打得虽响亮,却既缺乏力道也缺乏技巧,再加上她早有防备,顺势偏了脸,是以并未给她带来太大的伤害,莫说如电视剧中演的那般被打得唇角出血,便是巴掌印都没留下太深。
不过……
杜思薇目光扫过满面怒容的生母,挑衅地弯了弯唇角,不等对方反应过来便转身朝闺房跑去。
“杜思薇,你跑什么?”赵氏蹙眉,威仪道:“别以为躲起来便能免于受罚,我告诉你,你敢欺负到文茵头上,我今日说什么都要……”
不等她把话说完,那道纤细的身影去而复返,越过她朝香草院外跑去。
赵氏愣了足足两息,才缓过神来,急忙道:“快追,不能让她跑出尚书府!”
霎时间,乌泱泱一群人朝香草院外涌去。
杜思薇跑得极快,将呼吸调整在固定频率,一只手有节奏地摆动,另一只手则依旧死死捂着被扇的左脸。
“杜思薇,你站住!”
“站住!”
“快,给我拦住她!”
伴随着赵氏的喝声,路过的丫鬟小厮纷纷朝杜思薇冲来,就连挑着泔水的小厮也放下肩上扁担。
杜思薇身形一闪,躲过第一道攻击,抢过泔水桶回身泼去。
污浊的液体在半空中展开一道巨网,裹挟着浓烈的臭气倾斜而下。
“啊!”
“啊!”
“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杜思薇顺手将泔水桶扣在一小厮头上,脚底抹油冲入后院,又在进入后院后从边上的狗洞钻出,绕到另一个无人居住的院子里。
“人呢?”
“夫人,二小姐不见了!”
“什么不见,肯定是从后门跑出去了,快追,要是让她跑出去生事,我拿你们是问!”
听着院墙那端着急的声音,杜思薇愉悦地弯了弯唇角,迈着轻快的脚步走向靠墙的假山,顺着上面遗留痕迹的指示翻出。
多亏她的便宜娘亲养了条爱犬,书中便曾描写过,那条黑狗不止一次钻狗洞跑出府玩,她才能顺着狗道顺利离开尚书府。
翻入空无一人的巷子,杜思薇脚下步伐不断加快,很快行上大道。
她没有离开尚书府去向周公子求助,反绕到尚书府大门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爹,娘!”她扯着嗓子,泪水跟断了线的珍珠般“簌簌”滚落:“求求你们,不要将女儿赶走,女儿若是回了养父母家,会被他们打死的!”
此言一出,不仅路上的行人停下脚步,就连马车也放慢了行进速度,更有甚至,直接调转马头杀了个回马枪。
见刚回府没两日的二小姐忽然出现在大门口跪下,引来人群围观,尚书府的守卫急忙冲入府中通报。
杜思薇趁热打铁,哭得愈发情真意切:“女儿知道你们疼爱从小养在膝下知书达理的大姐,女儿从未有与大姐争抢的心思,女儿不求偏爱,只求有家人相互陪伴,有一碗饱饭可以吃!”
说话间,她捂着脸的手缓缓下移,露出上面清晰的巴掌印极一道颇为明显的划痕。
“嘶!”
围观人群中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小声嘀咕道:“怎将人打得这般狠?”
“未出阁的姑娘家家,面皮最是要紧,那打她的人怕不是有意要毁了她的脸!”
听到想要的说辞,杜思薇心中兴奋极了,不枉她一路用手捂脸,生生将巴掌印捂了出来。
她面上维持着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猛然扭头看向声源处,用力摇头,哭得好似苦情剧女主:“不,我娘绝不是有意毁了我的脸,她只是瞧见大姐的贴身婢女秋霜在我的院子里自扇巴掌,误以为我欺负大姐!”
末了,她像是又想到什么一般,慌乱摆手道:“秋霜也并非故意,她只是忠心为主罢!”
霎时间,窃窃私语声愈大。
“不会是杜大小姐害怕被抢了宠爱,故意指使恶奴陷害真千金罢?”
“不是不是!”杜思薇连连摆手,有些仓皇道:“大姐绝对没有恶意陷害我,她只是为她生父生母打抱不平,虽然她从未与其生父生母见过面,但是她坚信她生父生母是好人,不曾虐待过我,希望我出面澄清此事,告诉所有人我是撒谎精,心思刻毒,在初初得知自己是尚书府真千金那一刻便恶意重伤养父母,为的就是坏了她的名声,以报交换人生之仇!”
此言一出,如巨石投湖,掀起万丈波澜。
众人交头接耳,面上是吃到大瓜的兴奋。
“这位尚书府真千金说的话可信吗?不会是嫉妒杜大小姐,想借此将人毁了吧?”
“我没有!”杜思薇摇头,直勾勾看向那说话之人,悲切道:“我知道,近日坊间关于我的谣言很多,可能是我爹平日里为人太过正直,触犯了某些人的利益,那些人才会不遗余力地抹黑我,造谣我,我在丹霞书院生活多年,养父母鲜少让我出院子,只要发现,便关入柴房放蛇虫鼠蚁啃咬,是以见过我模样的学子十根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至于百花节当日与情郎私奔,更是无稽之谈!我在丹霞山上遇见的周灿生周公子,救了他,其后便与之同行,还与他一道救了我大姐,当时怀王殿下也在场,可以作证,我若是个本性恶毒的,又岂会一而再地出手救人?”
“对了,百花节当日我还在京城内卖了一路的花,当日应当有不少人见过我,我那副模样,哪里像被情郎抛弃的,又哪里像是与情郎有约的?”
闻言,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上有同情,更有吃到惊天大瓜的兴奋。
要是尚书府这位真千金说的是真的,那杜尚书夫妇二人可太有意思了,疼假女儿虐待亲女儿,假千金甚至骑到真千金头上陷害真千金,啧啧,这位真千金真可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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