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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白花花的屁股蛋子


第一十一章  白花花的屁股蛋子

染素汐稍一动作,脚下就传来了瓦片相撞的声音。

她霎时顿住,僵硬又缓慢地低头看去。

她竟然正站在两人多高的屋顶上!

瞬息间,红润的小脸血色尽褪。

染素汐只觉得眼前一黑,脑袋嗡嗡直响,都没心思顾及身旁的江聿谨。

像个八爪鱼一般,毫无美感地扣住了身旁的鸦青檐角。

可是,纵使她抱得死紧,狂跳的小心脏还是悬在嗓子眼,死活都咽不下去。

“姑娘喜欢这檐角?”

谁喜欢这东西?

“二爷,这屋子从下面看着也就一般般,怎么从上面往下看这么高啊……”

女子的声音里带着微喘和颤抖的鼻音,可怜巴巴的,娇软勾人。

江聿谨轻抿了下唇,侧身看了眼屋檐下面。

高吗?

又看了眼面色惨白,鼻头发红的小丫头。

都吓哭了……或许对她来说,算是高的?

捏了捏眉心,声音放缓,似是安抚:“一时没有别的地方藏身,姑娘莫怪。”

染素汐惊觉,她方才的话或许被二爷误会成抱怨了。连忙摇头:“不是二爷的错。都怪小女,刚刚看得太出神了,才险些被发现。”

说到这里又惊觉不对,下意识咬了下嘴唇,红着脸,磕磕绊绊地解释:“小女只是想看看那男子的脸,没想看他的……小女没看到别处儿……真的!”

染素汐没有意识到,“真的”二字,在旁人听来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江聿谨压下唇角想要上扬的冲动,一本正经地点头。

说到这里,染素汐又忍不住伸长脖子,眯着眼睛,极力地向鸾栖偷情的方向眺望。

可是,天黑草长,除了树影和矮墙,她什么也看不到。

染素汐暗暗腹诽:没想到温文儒雅的二爷,功夫如此的好,眨眼之间就带她飞了这么这么老远。远到,别说是偷偷摸摸欢好的男女了,就连院墙她都快看不真切了。

“姑娘在想什么?”

“小女在想鸾姨娘她们完事了没有。”

“应该是结束了。”

秀美压低,遗憾地喃喃:“怎么这么快?”

声音虽然小,却还是被江聿谨听了个真切。

“二爷,您看清那个男人的长相了吗?”染素汐问。

“没有。江某刚到,就瞧见了姑娘在树后探着头。”

这么说来,二爷看到的还不如她看到的多呢,她至少看到了半个白花花的屁股蛋子。

话又说回来,她去后厨那里,是因为跑过了路。二爷,为什么也会恰好出现呢?

染素汐抱着檐角的手指动了动,说:“都怪小女耽误了二爷抓人。”

“无妨。”江聿谨半敛眼眸,“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只要制造些机会,对方便会上钩。”

他的回答有些平淡,平淡得像是毫不在乎,或是早就知道。

染素汐没有抓住心底一闪即逝的疑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二爷若是需要小女帮忙,可随时吩咐。”

这话,虽是出自真心,但染素汐却不觉得江聿谨会听进去。

毕竟,他怎会需要一个瘦马的帮助?

“如此,江某便多谢姑娘了。”

……

当染素汐蹑手蹑脚地回到芙蓉榭,身影在铜镜前一晃,她立即僵住。

镜子里的少女肤如凝脂、云鬓花颜,怎么看都是一个祸水的模样,与身上穿的粗布衣格格不入。

她竟然忘记衣服这件事儿了!

染素汐懊恼地拍了拍脑袋。

二爷该不会怀疑她也如鸾姨娘一般不知安分吧……

她就说嘛,刚刚二爷的那句“姑娘可还好”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他一定是误会了!

这夜,染素汐辗转反侧,睡得很不安稳。

……

水雾倒也有心,隔日一早就回来伺候染素汐起身了。

她一来就说明,今日的染素汐依然躲不过那腥臭神秘的大补汤。

“姑娘,喝药了。”

染素汐绷着脸,苦大仇深地看着碗里浓稠的药汁:“水雾,你不是去照顾水霜了吗?”

“芙蓉榭没有旁人,奴婢若是不回来,谁给姑娘端药?好了姑娘,您快喝吧。等会儿药凉了,怕是味道会更重。”

染素汐一听这话,当即捏着鼻子,将药灌入了喉咙。

“咳咳……”

水雾用银叉挑了块儿梅干喂到她的嘴里,说:“姑娘,奴婢已经让人去库房搜罗画本子了。今儿个日头正好,等会儿您可以在檐下一边晒太阳,一边看画本子。”

“你呢?还去水霜那里吗?”

“是呀。水霜她到如今还没醒呢,奴婢若是不去陪着她,以后定会后悔的!而且您不是已经答应奴婢,让奴婢好好照顾水霜几日了?”

一提起水霜,水雾的声音里就带着怨气。

染素汐能理解。

若换作是她,她也会怨的。

“等会儿我也想去看看水霜。”

水雾闻之色变,想也不想就拒绝:“那里味儿大,姑娘去不得!”

“没什么去不得的。水霜因我受罚,我如何都应该去看一看。”

怎知她话音才落,水雾就扑通一下的跪在了地上,声泪俱下地说:“姑娘,您当真就这么看不上奴婢吗?”

染素汐愣住:“你这又是什么话?”

“昨日水霜拦您,您不听,非要去后厨。结果害得水霜挨了二十大板,直到现在都还没醒来。今儿个您又是如此。难道您是想要让奴婢重蹈覆辙,一道随水霜去了,才满意吗?”

一时间,染素汐竟无法反驳:“……我只是……”

叹了口气,说:“罢了,你别哭,我不去了就是。”

水雾这才放下心来。吸了吸鼻子,从地上站了起来:“姑娘您若是实在无聊,可以去濯缨亭喂喂锦鲤。不过要小心,莫要像上次那样再跳进水里了。”

……

水雾走后,染素汐舀了一匙香粉放入香炉,铺开宣纸,抄起了金刚经。

她有个毛病,一旦思绪混乱,或者心绪不宁,就喜欢写点儿什么。

在云淮的时候,她多是抄些怡情怡性的词曲,或是师傅给她的《房中术》。

现在,她便只能抄些佛经。

暖阳透过窗棂照在屋内的美人身上,照得她娇柔平和得一塌糊涂。

却不知,美人虽然面上平静,脑袋里却早就乱成了一团乱麻,怎么理也理不清。

说起江骍的死,他的宿疾是前提,然后以酒作为引子,以香作为杀器。

三点缺一不可。

前两个还好说,但是这香却蹊跷得很。

不是因为怡情香价格颇高,而是对方如何将香料无声无息地下到她的屋子?又怎的知道那个晚上江骍会来?

手下一顿,她看向墙角香烟袅袅的青花缠枝香炉。

若说凶手是凡儿,还不如说是水雾、水霜更令人信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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