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小场面而已
杨凌一行进了内府，才发现别有洞天。
傍晚时分，华灯初上。
宽敞的宴会厅布置华丽，一盏盏绚丽灯笼高挂，处处散发着柔和的暖光。
乐师们奏乐不停，琴瑟和鸣，丝竹悦耳。
舞者们翩翩起舞，舞姿飘逸，舞步轻盈。
高堂之上，已坐满贵客，酒香阵阵，肉香靡靡。
人们推杯换盏，举杯畅饮，谈笑间皆是国政、文学、兵法，热闹非凡。
另一边，则是些麒麟武榜的武人，也是开怀畅饮，举止间皆有贵气。
席位上，更是不少达官显贵，身份不凡。
徐文和昨日还在一处小小客栈背书，今日就见到如此场景，不由得两眼放光。
“是那位人称铸剑华章的岚沧云前辈！他既是青词大家，又有一手绝妙剑法，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见到他！”
“那是……那是翰林大学士程硕前辈！他可是在编修前朝史书，没想到郡王竟然把他请来了！”
“那位是……难道是人称算无遗策的明月楼主萧策！他不是在晋王身边刚刚救完陛下？竟也千里迢迢来此参加大会！”
徐文和压抑不住心头激动，整个人处于极度的兴奋。
杨凌挑眉道：“一个都没听过，不就是一群文人士子？”
徐文和急忙道：“顾兄可不能这么说，这些前辈个个都是文坛大家，你我今日有幸能同堂，实在……实在是三生有幸啊！”
杨凌呵呵笑了两声，刚想说话，忽然听到有人当庭呵斥：“兀那小子！为何喧哗？”
这一声。
偌大的厅堂瞬间寂静下来。
所有人都直勾勾看向徐文和和杨凌。
徐文和赶紧道：“学生徐文和，见过诸位前辈！”
“滚！”
一声瀑喝随即而来。
徐文和鞠下去的腰瞬间停住，脸上的笑逐渐凝滞，好似被狠狠抽了一鞭子一样。
说话的，正是他刚才口中赞叹的翰林院大学士程硕。
程硕冷喝道：“你等什么身份，也敢来此贵处？速速滚出去！”
徐文和背上忽然塌陷下去一块，眼里已经噙满了泪。
他强忍着展颜一笑：“打扰诸位了，我这就离开。”
“等等！”杨凌扯住徐文和衣袖，冲程硕喝道：“你这老匹夫，我等受河间郡王所邀前来，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此大呼小叫？”
嘭！
还未等程硕说话。
那诗杰华仕杰已经站了起来：“黄口小儿！安敢对程大学士无礼！速速跪下请罪！”
徐文和大惊，急忙扯了扯杨凌衣袖：“顾兄，切勿因为我影响你！”
杨凌却依旧冷笑，骂道：“酸儒一个，也敢号称什么大学士，当真贻笑大方！”
“你！”程硕目光凛然，死死盯着杨凌，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认识此人。
自己当今文坛大家，成名于前朝，被皇帝亲自邀请出来统领翰林院，编修史书，还是头一次被如此侮辱。
简直该死！
一旁的荀衡也起身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刚才在府外两个泥腿子！”
“难道是刚才见我如内府艳羡，自己偷偷摸摸的进来不成？”
杨凌朗声笑道：“路在那，门在那，堂堂正正进来就是，何必偷偷摸摸？”
华仕杰大怒：“果然是偷跑进来的，来人！乱棍打出去！”
杨凌身后一众属下早就看不惯这伙人，已经准备动手。
“等等！”
正这时，对面的武人站起来几个。
“诸位，这位顾公子好歹是工部尚书顾大人之子，何必如此让他难堪？”
说话的是一身材雄伟的老者，须发皆白。
程硕立刻道：“孙宗主，今日文比，郡王殿下让我来主持，你就不用掺和了吧。”
那老者嗤笑一声，刚要说话。
却见那一直不说话的明月楼主萧策起身，深深看了杨凌一眼，才笑道：“程前辈，大家都是文雅人，不必如此，且问问这位顾公子是否受邀，再定夺也不迟。”
“哈哈哈哈哈！”
话音未落。
就听后堂有一爽朗笑声。
众人闻声立刻跪地行礼。
“我等参见郡王殿下！”
“免礼免礼！”
来的正是河间郡王杨碗，他明明在后堂偷听许久，可出来后还是一脸迟疑，看着杨凌道：“堂外可是顾公子？为何不进来？”
众人皱眉。
程硕等人纷纷望去，却见杨碗已经噔噔噔跑出了大堂，一把牵起杨凌的手：“顾公子，快快里边请！”
此举众人看在眼里，复杂在心里。
看不懂的都在心想，什么情况这是？
郡王殿下竟然对此人如此客气？
看得懂的都明白，这位顾公子杀了天瀑剑梅广生，郡王岂能让他好过？
程硕刚才还在想杨凌到底是什么人，可是一听说是昨晚杀了梅广生的顾城，顿时心安下来。
他刚才呵斥这几人，倒也算是投河间郡王所好了。
“快快给顾公子等人赐座！”
杨碗随即又斥责华仕杰等人道：“来者皆是客，怎能如此待客？”
华仕杰心里明白，云淡风轻道：“是我无礼，且……自罚三杯！”
程硕也举杯道：“不如我等都连喝三杯，先谢郡王邀请我等的大恩？”
“好！”众人齐应。
杨凌等人被羞辱的事情便被轻飘飘的揭过去了。
徐文和端着酒杯在手里，面色尴尬，不知道该不该喝，心里苦涩自己受辱还要把顾公子牵扯进来。
杨凌却小声道：“无妨的，喝酒吃肉，不要在意。”
“以后你当朝为官，会发现这都是小场面。”
徐文和苦笑两声，满饮三杯，转而又挑眉不解。
顾兄说我当朝为官是什么意思？
喝完了酒。
杨碗深深看了杨凌一眼，总觉得有些脸熟，却没在意。
事实上杨凌自幼养在深宫里，从来没人见过，即便是有人见过，也是上京那些高官。
似程硕小小翰林院学士或者在场的地方官，更是不认识杨凌。
只有那明月楼主萧策的眼神一直在杨凌身上盘旋，让杨凌好生不舒服。
杨碗这时朗声道：“诸位！”
“承蒙诸位赏脸，都来淮州参加这麒麟榜换榜大会，若有招待不周，可一定要与本王说。”
“今日文比，本王就不多言，一切且交给程大学士来安排！”
程硕闻言起身，被人搀扶着向杨碗行礼，随后面向众人。
“老朽承蒙郡王殿下厚爱，忝为麒麟文榜第二，特来主持麒麟文比。”
“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多多少少还是能分出个优劣来。”
“今日出四题，分为诗词歌赋，诸位尽情发挥，后陈列于外府的榜单上，我们共同排个名次，也好不负殿下厚恩。”
“这第一题，就是请诸位以河间郡王府为题，作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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