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天黑了(四)
第二天，沈重来到大厅的时候，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端易里：“好家伙，沈重，昨天晚上干嘛了？这黑眼圈重的，难道是与哪个美女date去了？”
沈重：“呵呵，祝你今晚也能看到这个美女呢。”
沈重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向众人讲述了一遍，众人皆是摇头咂舌。
“幸、幸好昨天她没来找我……”范成勇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已经被吓到话都说不连贯。
沈重突然觉得大厅内有些过于安静了。
——对，楚楚，怎么还没哭呢？以她的性格，这不应该啊！
沈重环顾四周去找楚楚，发现楚楚竟然不在。
“楚楚呢？”
“啊？我们不知道啊……。”
糟了。
沈重第一时间迅速地跑向楚楚的房间，破门而入的一刹那，发现楚楚低着头，在床上静静地鸭子坐着。
“楚楚，你还好吧？”
沈重试探性地喊了她一声，楚楚没有回应。
沈重只能伸出手轻轻地推了她一下——没想到，就这么轻轻地一下，楚楚的身子就后仰——
她的嘴巴张着，舌根被连根掏起，两颗眼珠也被抠出来了，只留下黑洞洞的眼眶。沈重赶紧松开手。众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死了。”
这是本场游戏里第一个死亡的人。
沈重摸了一下楚楚身上的衣服，发现上面有与他昨晚看到的一模一样的划痕。肯定是出自他昨晚见到的女人的手笔。
沈重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快要七点了：“端易里，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快去做早餐啊。”
是的，虽然第一个死亡的人已经出来了，但是游戏还要继续。端易里如梦初醒般地应声，赶紧跑去厨房。
范成勇：“楚楚死了，那今天由谁来打扫卫生和送餐？”
沈重：“自然是我。”
沈重把早餐放在特蕾莎修女房间的门口时，注意到特蕾莎修女门口的地板上也有这种类似的划痕。
沈重原本只是想摸索一下划痕，片刻，试探的手突然顿住，然后若有所思得皱起眉。
他把餐盘放下，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特蕾莎修女没有什么血色的脸露出来。
特蕾莎并没有询问沈重为什么今天送餐是他而不是楚楚。她只是瞪着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看着沈重道：“管家，我今天要去道恩医生的府邸做客，你帮我安排一下。”
沈重应了下来。
宋楚心与范成勇的任务，终于要来了。
宋楚心早就已经把牛眼泪抹在了眼睛上。看到一身黑的特蕾莎修女朝他走过来的时候，饶是已经坐好了心理准备，他的瞳孔还是忍不住微缩了一下。
——他看见了什么？
就像沈重说的，那看起来就不像一个正常人的脸，浑身的皮肤像是被丢进硫酸里腐蚀过了一遍。宋楚心已经百分之百确定他现在看见的这个女人就是昨天沈重看见的了。
他还看见了沈重没能看见的。
她的四肢，已经不是人类的手脚了，像是动物凌厉的爪牙，被抓一下后果不堪设想。这大概就是楚楚殒命的原因——宋楚心还看见，那女人手里还捧着两颗眼珠，放在嘴边津津有味地嚼着，满嘴满脸地血污。
特蕾莎修女：“司机，你在看什么？”
坐在特蕾莎修女肩上的那女人——不，女鬼——抬起头来，也看着宋楚心。
女鬼几乎没有眼睛了，因为她所有的皮肤都已经腐化变形。看起来十分惊悚。
宋楚心面无表情地也看着她们。
他道：“——没什么。特蕾莎小姐，您今天很漂亮。”
宋楚心、范成勇、特蕾莎——或许还要再加上那个女鬼，动身，前往道恩医生的府邸。
宋楚心坐在前面一直面无表情地开车，范成勇就没有那么强大的心理素质。宋楚心坐在前面都能听见范成勇牙齿因为恐惧咯咯作响的声音。特蕾莎修女全当没听见，脸上挂着诡异的笑。
道恩医生打开门迎接三人一鬼的到来。他年纪已经很大了，少说也有五六十岁。
“特蕾莎，真是好久不见，你已经长这么大了。”
特蕾莎：“道恩医生，我很高兴看到你能回到这里。”
道恩：“年纪大了，时常会怀念故乡，所以就回来了。”
特蕾莎：“东方有个词叫落叶归根，那么，道恩医生，你觉得自己也会死在故乡吗？”
范成勇在一旁听得咂舌。他要是道恩已经把特蕾莎轰出去了，这不是平白无故咒人死么？但道恩没有生气，他微笑道：“我当然会。特蕾莎，你也会。”
特蕾莎僵硬地笑了一下：“我不会。”
范成勇偷偷摸摸对宋楚心评价道：“这几个NPC之间，可不得了不得了，聊的都是什么东西呀？这口味也太重了。”
宋楚心没有回答，反而看着道恩，眼里闪过一道若有所思的光。
餐桌上，特蕾莎和道恩相对而坐。范成勇和宋楚心站在一边。
道恩向宋楚心和范成勇道：“你们站着做什么？也一块儿坐下来吃。”
范成勇忙道：“不了不了，我站着就好……”他话还没说完，旁边的宋楚心已经腿一弯就在桌子旁边坐下了。
“……”
范成勇不想成为唯一的例外，赶紧挨着宋楚心坐下，偏过头小声问：“你怎么就坐下了？”
宋楚心反问：“你不饿吗？”
废话，跟了一天，谁能不饿？但是……范成勇还想说什么，但看着宋楚心已经泰然自若地拿起刀叉切牛排，他瞬间就什么都不想说了。
他不说，宋楚心却开口：“还有一件事。”
“什么？”
“离我远一点。”
“……”
我X，范成勇直接当场爆粗口：“你有没有搞错？我跟你坐得近吗？要这么说，我看那个沈重，平时和你岂不是挨得更近？”
宋楚心道：“他和你不一样。”
“……”
行，行。范成勇表示他磕到了，还不行吗？
这时，特蕾莎修女开口了：“道恩医生，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
道恩：“什么游戏？”
特蕾莎回答：“猜拳。道恩，我想你应该清楚我这次来是为了什么事。我们之间谁先连赢三次，就代表上帝站在谁那一边，我们就都听从上帝的旨意。你看，怎么样？”
道恩微微一笑同意了：“好。”
“不过光猜拳没有意思。我决定，谁赢了，就可以给输的那个人一巴掌。怎么样？”
“我没有意见。”
纳尼？范成勇愣了，默默地转头问宋楚心：“他们怎么玩起来了？还是这么无聊的游戏。”
宋楚心没有理他，因为特蕾莎说：“道恩，把灯关了。灯太刺眼，我不喜欢。”
道恩虽然关了灯，但还是不免嘟囔几句：“这样还刺眼？特蕾莎，你和她真是越来越像了。”
屋子里暗了下来，不过等眼睛适应了黑暗以后还是能勉强视物。范成勇缩了缩肩膀。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有点冷。
两人已经开始了第一轮猜拳。
特蕾莎出的布，道恩出的剪刀。
本以为道恩还会客气一下，没想到道恩当即就是一巴掌扇过去，那力度之大，速度之猛，完全没有顾及到特蕾莎是一个女人。特蕾莎苍白的脸上顿时浮起了五个手指印。
范成勇：“woc，他们来真的啊。”
特蕾莎嘴角微微勾起，她伸出舌头把嘴角流出的血液舔掉，道：“再来。”
第二局，特蕾莎出的剪刀，道恩出的石头。
道恩又是一巴掌打了过去。现在特蕾莎两颊都鼓了起来，放在数学里可就是标准的轴对称，恐怖中又带着一丝莫名的滑稽。
道恩：“特蕾莎，看起来你不太幸运啊，再赢一局，最后的赢家可就是我了。”
特蕾莎：“让我们开始第三局游戏吧。”
这次，特蕾莎出的布，道恩出的石头。
“你输了。”特蕾莎说。
道恩显得很淡然：“输的只是这一局而已，我不相信自己最后会败给你。不过是一巴掌罢了，你动手吧。反正这一巴掌我以后都会还给你。”
“恐怕你没有机会了。”
特蕾莎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微笑，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道恩一巴掌。
只不过是一巴掌而已，但是道恩的脸皮突然就被四道指痕狠狠地撕裂，从脸上脱落下来，“当”一声，落进了范成勇面前的红酒杯里。范成勇嗷地一声弹起来吓得怪叫。道恩已经失去了他的脸皮，整张脸血肉模糊，看得见皮下组织。随即，道恩摇摇晃晃，一头扣在了桌子上。
“救、救命……啊啊啊啊啊啊！”范成勇吓得连人带椅子直接翻了下去。
身边的动静极大，但宋楚心全程十分冷漠，就算是现在，他也只是继续吃着餐盘里的牛排，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他刚刚看见了什么？
特蕾莎是打出去了一巴掌，不错，但随着她手掌挥出去的刹那，宋楚心清楚地看见，坐在特蕾莎肩头的那个女人张开五爪就朝着道恩抓了过去。所以道恩的脸皮其实是被那个女人撕下来的，而不是特蕾莎。
那个女人还没有满足。
已经死去的道恩，脸突然抬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刚刚好不容易爬起来的范成勇一见这诈尸一般的画面，又倒了下去。
而透过宋楚心的眼睛，他清晰地看见，那个女人骑在了道恩的肩膀上。
抠出眼珠。
拔出舌头。
放在嘴巴里。
咔吧，咔吧。女人一边嚼着，一边露出了满意的笑。血液从她的牙齿缝隙里一滴一滴地流出来，滴答，滴答。
宋楚心瞳孔微缩。他大概知道，昨晚楚楚是怎么被杀死的了。
特蕾莎平静道：“我的朋友，她现在终于满足了。”
那个女人嚼归嚼，还挺挑食，吃完了眼睛和舌头以后就坐回了特蕾莎的肩头。
范成勇哆哆嗦嗦的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对上特蕾莎的目光时，他吓得几乎要昏死过去。
特蕾莎问：“你们谁能把道恩扛回家，给我做一顿好饭？”
……
妈的啊啊啊啊啊啊，这意思难道是她要吃活人！！妈的这修女怎么这么变态这么重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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