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忽然,太后的声音从屏风背后传了出来:“欢迎诸位参加大秦第一届廷考。”

谭文兴一愣,他知道乡试、州试、会试、殿试,廷考是个什么鬼。

没等他想明白,卷子已经发到了手上。

再一看,更傻眼。

卷子上有三道题。

第一道和第二道相对还正常一点,分别是写出任职期间自认为行之不妥的事情和自认为行之甚佳的事情。

而第三道题则比较具体,是:简述你今天早上来高新坊的路上遇到了什么事,你是怎么处理的,处理的依据是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处理。

这都不用监考的,谁也做不了弊。

谭文兴开始认真回忆自己任书吏的二十一年。

办了这么多年的事儿,没人能事事全对,特别是刚入行的时候,当然也不会事事都不对,必然会有令自己觉得很满意的事儿。

他边想边写,足足写了半个时辰,才堪堪落笔。

做到第三题,他反而轻松了,他觉得自己处理得没问题,自然是有什么写什么,他写得很快,第一个交了卷。

有福将他的卷子递给程凉,程凉看了看,只是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有福走回谭文兴身边,伸手指了指对面的小门:“谭大人请。”

谭文兴心里有点忐忑,却还是跟着有福走过了那扇小门,门后面有一小块空地,空地对面还是一排跟前面一样的砖房,有福让他在院子里等一会儿。

过了半盏茶功夫,又有两个人走了进来。

谭文兴忍不住开口问了:“你们今日路上遇到什么事了?”

两人相互看了看,先后开口。

“我遇见一个农户偷了隔壁大户的羊,被人追着打。”

“我也是遇到一个农户,偷了人家的钱袋,说是要给女儿买药,被摁在地上打。”

谭文兴急忙又问:“你们怎么处理的?”

前面那人说道:“偷东西天理不容,他说他娘病得快死了,想吃羊,但也不能偷啊!我没管,看着他被那大户扭到衙门去了。”

后面那人说:“天理人情,天理在前,人情在后。为了救至亲之命,不得不行恶事,即便是圣人,也会宽恕。所以才会有父为子隐,子为父隐一说。我觉得此事不违天理,就让那人写了欠条,拿着钱买药去了。”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被偷的人的感受?他家里会不会也有老娘幼子要养,这笔钱对他来说会不会也很重要,你就这么强行让人家把钱借出去,凭什么?”

“那是一条人命!”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出钱去帮?”

“我出了啊,身上只有三十文,不够!”

谭文兴被他俩吵得脑瓜仁疼,赶忙退了几步,站到旁边去。这两个行事完全相反的家伙都能过的话,意味着太后要的并不是他们站队穷人或是富人。

那她想要看什么呢?

谭文兴揣着手在旁边思考,那两人吵得越来越凶,第三批人进来的时候,他俩已经快打起来了,有福一人踹了一脚,让他们滚到旁边去站着。

大约过了两柱香的功夫,有福带着最后两人走了进来。

谭文兴暗自数了数,他们一起进来的是十八人,如今只剩下了十六个,不见的那两人最大的可能是失去了这次机会。

不愧是圣心难测,他到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摸到,完全不知道太后是用什么在考核他们。

进了第二排屋子,有福又开始发试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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