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当然，后来兰心中学请了个更犀利的主笔，把那家报纸骂得快要倒闭，从而更加提升了中学名声。
大部分的门第，都以自家有女孩子进入兰心中学为傲。
“……我不想念教会学校。”张南姝说。
颜凉榆：“兰心中学不是教会学校。它只是教会牵头办的，是正常学校，不传教。”
张南姝：“是吗？”
“你可以请姆妈带着你，去参观一下。”颜凉榆说。
张南姝：“你去读吗？”
颜凉榆骇然：“我多大年纪了，还……”
张南姝立马看向她：“你多大年纪？不是才满十九吗？”
颜凉榆：“……”
今年生日连带着中秋，她都没好好过，因为忙着暴雨的事，前前后后大半个月都没闲心。
前几日景宪之补送了她生日礼物：栽培的一株小小合欢树。
他说合欢花如丝、叶似羽，欢缠叶对，真是有情的一种树。
合欢树容易种，花香好闻，家家户户的庭院都有那么一两株。
他突然送给颜凉榆，颜凉榆当时心中一暖，只说但愿明年能开花。
“……成天装老成，自寻烦恼。”张南姝说她。
颜凉榆便笑：“我的烦恼，的确有一部分是自寻的。”
“看你认错这么干脆，晚上咱们去听戏。你先陪我完成这篇功课，我都快累死了。”张南姝说。
颜凉榆就替她梳理功课。
一篇文章，张南姝要译出来，但七成的词句不通。
颜凉榆说她：“你都学了好长时间，还如此费劲？”
“洋玩意儿难学。”张南姝也叹气，“谁像你，随便学学就成了！”
颜凉榆也不是随便学的。
盛柔贞教了她几个月；她请了个家教，教了两年，这才能说能读，为的是看英文医学杂志。
想到这里，颜凉榆的心口，有点窒闷。
她早已决定和盛柔贞划清界限了，此刻听到这茬，心头一涩。
“……要不，你替我做了？”张南姝说，“我晚上还要回来补算数的功课，明日先生要查。”
颜凉榆：“你学四门，哪有一门是轻松的？”
“国文和钢琴很容易，算数勉强可为，独英文难死我了。”张南姝道。
颜凉榆笑。
她没有帮张南姝做，而是替她梳理文章，教她一些技巧；做完了这篇，又帮她做了算数的功课。
“要不，你教我吧？”张南姝说，“我给你家教费。”
颜凉榆：“我自学尚可，教人不行。你先考虑去女子中学念，退而求其次选个优秀的家庭教师，再考虑我。”
张南姝：“再说，咱们先去玩个痛快。”
颜凉榆道好。
两人选了一处好的戏院，听戏台上咿咿呀呀，吃着戏院提供的好茶点，一边听戏一边说话。
张南姝告诉颜凉榆：“前几日夫人带着盛柔贞，去和青帮的大公子吃饭了。”
颜凉榆听了，微微一怔：“……吃饭也平常。”
“傻话。那是督军夫人，你不知道她的时间多宝贵。这个饭，吃得耐人寻味。”张南姝说。
又道，“最近事情太多，我也理不清楚是为什么。”
颜凉榆：“别乱猜了。”
这天很晚才回家。
回到家里，颜凉榆一个人独坐。她把张南姝告诉她的话，联系起自己的猜测，心口一阵剧疼。
重生不仅仅有收获，也要付出代价。
曾经的温暖，都散去了。
颜凉榆枯坐了半夜。
程三娘的新歌舞厅名叫丽轩歌舞厅，推陈出新，开业当天请了宜城上流社会的不少名流去捧场。
颜凉榆是背后的股东之一，但她不应酬这个，故而那天没去赶热闹。
张南姝和盛柔贞、周君望等人都去了。
翌日，丽轩歌舞厅的歌女笙秋就火了，爱慕者无数，人人追捧痴迷。她的声音，有种甜腻的靡靡之音，点缀着萧条世道下的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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