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1章


头发散着,肌肤瓷白红润。她是圆脸杏眼,素净一张脸的时候,看上去更小一点。

她不看孙牧,只顾给脸上擦雪花膏。

浓郁的香味,从梳妆台飘到了孙牧这里。

他将书放下。

不轻不重,张南姝还是手上微顿。

她故意挨着,擦了脸又擦手。

手背肌肤都被她摩挲得有点发红了,她兀自使劲。

孙牧走到她身后。

他捉住了她的手:“还没擦完?”

两个人靠得太近,男人呼吸间还有一点茶汤的幽香,张南姝视线始终不抬。

她低垂着眼睫,想要抽回手:“擦好了。”

孙牧握得更紧:“那睡觉吧?”

张南姝终于抬起眼去看她。

他眸色黢黑,幽静而深邃。近看时,五官优越而俊美,唇微薄。

“孙牧……”她叫他,声音里有故作的镇定,可眼神一直在飘。

“嗯。”他应着,身子贴近她。

男人的衣衫,被体温烘得暖融融的,靠近时几乎要熏染了她。

“孙牧,我……”张南姝犹豫着。

不知不觉中,她后腰靠上了梳妆台。

“怎么?”他的呼吸,贴着她面颊。

张南姝稳住自己呼吸的节奏,没说话。

“没准备好吗?”孙牧逼问,唇擦着她面颊,轻轻吻了她一下。

张南姝倏然微微偏头,唇凑上了他的唇。

犹豫个鬼!

快刀斩乱麻,早死早超生。

孙牧扣住她后颈,让她贴得更近,两人呼吸都拥挤在一起,让张南姝透不过来气。

衣衫落尽,她不知何时被抱到了床上。

张南姝似快要溺水,她一直在喘,空气不知去了何方,不够供给她的。

她也觉得疼。

她不想拖延,只想速战速决,然而此事绵绵不绝,像是无穷无尽,要把光阴耗尽。

“孙牧,你、你好了没有?”她浑身汗出如浆,身上哪里像被猫抓一样,虚而痒,无法触及实地。

她太难受。

孙牧的呼吸也紧,像是要炸开般。

他额角的汗,滴落在她锁骨上,张南姝在幽暗帐内看着他。光线不明,他的五官有了层朦胧,竟是如此好看。

好看到了极致,比平时看上去要英俊太多。

——她一定是糊涂了,脑子不清楚。

孙牧又凑上来,用力吻着她。

闷热了大半日,倏然滚雷阵阵、暴雨如注,天地间的窒息感陡然消失,张南姝悬浮这么久的酥麻感,一瞬间落到了实处。

她可能哭了,声音怪得不像她了,也终于能喘上一口气。

孙牧用力抱紧了她。

他声音失了控制,在她耳边叫她:“小姐。”

缱绻而绮丽,从他口中说出来,比任何字眼都动人。

张南姝微微愣住。

两人牢牢黏在一起,良久才感受到了暴雨收尽的平和。

张南姝累得发昏。

她想去洗个澡,浑身都是汗,眼前却一阵阵迷糊,她太困顿疲倦了。

孙牧扶她起来,让她靠在他怀里,仔细绾起她头发,然后温水流淌过她肌肤,张南姝是知道的。

她懒得动,享受他的服侍。

后来的床榻上,男人始终搂抱着她,她也没力气抗议。

她嘟囔了句:“热。”

孙牧亲她面颊:“你睡吧。”

又亲她唇角,似乎认为她睡熟了,他放肆而虔诚叫她,“小姐。”

她听到了。

张南姝:还说是我的丈夫、不是我的下人?看你就想做我的下人!

明早清醒了再奚落他。

她沉沉睡了。

翌日醒来,日上三竿,孙牧刚刚起床,立在床前更衣。

他尚未扣上衬衫,露出精壮的胸膛。曲线往下收窄,腰腹块垒分明,漂亮得似雕刻而成。

“南姝,早。”他这样叫她。

张南姝很小就认识孙牧,不过她对他印象很浅。

后来常见到他,是他做了上来,能频繁出入大帅府。

等他成为张帅的得力干将,张家的孩子们都会尊重他。

他和张帅其他部下一样,叫张南姝的名字。

南姝。

他好像从来没叫过她“小姐”。

张南姝不太确定昨晚自己听到的是真实,还是幻觉。

她看着他那双过分镇定的眸,没了对峙的勇气。

“穿好衣服!”她拉过薄薄夏被蒙住头,不想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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