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晚上回家后，纪迦蓝洗漱完，按照惯例拿出了英语卷子做了一套阅读理解。做完后她扭了扭脖子放松，随手拿起桌边的手机看了看新闻，禾幼的消息又跳了出来。
晚自习那会儿禾幼请了假去看季昭昭，这会儿发消息来说明天早上去抄她作业。
纪迦蓝回复了个好，退出对话框看到那个头像才想起来，她还没给陈斯梵备注。
陈斯梵这个人的社交软件他本人很像，头像是空白的一张图，名字也是简单的英文c。看着挺好相处，实则从内到外都透出一股生人勿近。
纪迦蓝打开备注的地方，习惯性的准备输入他的名字，刚打出一个“陈”，看着屏幕上跳跃的光标，忽然停了下来。
她想起下午的情景，泄气的趴在书桌上。
陈斯梵这个人怎么……
纪迦蓝叹了口气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
其实人还挺好，但又好像又有些不着调，像是一枚彩色胶带黏成的球，每划开一层有一层的不同。
和传闻中的像又不像。
她下巴抵着桌子，盯着那个“陈”字看了秒，想了想还是删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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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昭昭住了8天院，她住院这几天，热水壶爆炸的事情也调查了清楚。是热水壶原本日常使用的时候多次受到过撞击，刚好那天小卖部老板的母亲打水回来就炸了。那天除了季昭昭受伤严重外，还有几个站得近的同学也被溅到了点，家长们联合去讨说法，爆出了好多个学生在店里买东西吃坏肚子的情况，最后校方商量了下给整顿关闭了，该赔偿的医疗费也在继续走协商。好在学校南门还有一家，也不至于影响学生的生活。
出院那天刚好是月考的前两天，她受伤不方便，这段时间上下课都是季父季母轮流来接送她。怕她后期留疤季母每天查很多资料，连禾幼都说自己让他爸爸找了国外的药回来。倒是季昭昭看得开，一天天笑眯眯的说，我又不是什么大明星要靠脸吃饭，完全无所谓啦！
周四第一节课下课那会儿，月考的教室分布排了出来。
由于是开学后的第一次考试，也没按照什么成绩，就直接电脑随机数字排列划分的考场。
看到考试分布，季昭昭兴奋的戳着拐杖往纪迦蓝这边窜，“我滴宝贝迦！我们一个考场诶！”
“哎哎，你慢点。”纪迦蓝看着她心惊胆跳的连忙扶住，实在害怕她下一秒就摔了下去。
“没事，我强着呢。”季昭昭这边说着，余光又瞥见了从前门看完考场布图的禾幼，“儿砸！你和我俩一个考试没？”
“滚！”禾幼抄起一个纸团砸到季昭昭身上，有气无力的在位置上坐下，下巴磕着桌子，哭丧着脸：“没有。”
季昭昭笑眯眯的，“没事啦，爸爸的心与你同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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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安排在周二周三两天，前一天的晚自习数学老师难得没有占用晚自习时间，让大家自主复习。
第一天考的是语文和数学，这两科都是靠平时积累的东西，除了古诗词以外基本没什么要复习的。但纪迦蓝数学在一众科目中是最差的，常常拖后腿，所以每次考试她还是会认认真真的把数学书拿出来，默写一遍公式。
其实有没有用也不知道，主要是一个心理安慰。
纪迦蓝拿着书边看边默，忽然桌子被轻轻碰了下，她下意识抬头看过去。
陈斯梵不知道什么时候进的教室，身上是件松松垮垮的运动外套，很是随性懒散，模样挺冷淡的。
他拉开椅子正准备坐下，似乎是感应到视线，睫毛动了下，看了过来。
顿了秒，纪迦蓝正准备收回视线，就听见脑袋顶上一声极轻的笑，她捏着笔杆又看了回去。
男生眉梢扬着，目光落在她手边那堆写了公式的草稿纸上，一顿，又掠起眼睫瞧她。
眼瞳漆黑，眸光带笑，很难不看出一句“数学都复习的这么认真”的嘲笑意味。
“……”纪迦蓝头皮都是麻麻的，指腹紧了紧，若无其事的收回了视线。
一阵衣服摩梭的窸窣声音，余光里的人坐了下来。纪迦蓝在吐了口气，笔尖刚在纸上落了个点，视线里忽然来了张草稿纸，大约是她刚才不注意掉落的。
纪迦蓝视线挪到纸的尽头。
那只捏纸的手，筋骨凌厉，指骨分明。
她犹豫了瞬，还是抬手去接。
两边的力道相斥。
故意的，没放手。
纪迦蓝偏偏和他作对似的，就是不抬眼去看，无声的僵持一样。
她低着眸，不吭声，那点力道和小猫闹脾气一样。
陈斯梵懒懒的笑了声，半是不爽半是逗人，“谢谢也不说？”
那股力气顿了下，只不过就一秒。
下一刻，“嗖”得下，小同学毫无征兆的使了劲，那张纸一下被抢了过去压在书下，然后就见人拿着笔继续写题去了。
“……”
沉默半晌，陈斯梵舌尖顶了下后槽牙，给气笑了。
……
月考当天的早自习还是照常上。
下了课，班里的同学结着伴去考场，纪迦蓝早就收好了东西在桌边等季昭昭。
她俩的考场就在这一层，这也方便了季昭昭不用爬上爬下。季昭昭人缘很好，拄着拐杖进门的时候，好几个人过来调侃，“省婆，身残志坚啊。什么考试还得您亲自来考啊。”
季昭昭半边身子倚着纪迦蓝，不要命一样拿起拐杖往那男生屁股上一抡，笑骂了一句，“滚你的。”
两人的座位差的很远，一个第一列，一个第五列。纪迦蓝找到了座位坐下，拿出书继续背古诗。她右边靠墙，左边的位置一直是空着的，等到监考老师喊着收东西准备考试时，旁边的人才姗姗来迟。
陈斯梵背着个黑色的书包，人高腿长的，一坐下来那方地都显得小了不少。
考试的预备铃打响，纪迦蓝也收回了心思。
语文的卷子中规中矩，大家考完似乎都觉得不错，季昭昭要拉着纪迦蓝对答案，纪迦蓝最怕这个影响心情捂着耳朵给拒绝了。
下午的考试是数学，纪迦蓝最不擅长的一科，做起来也极其认真。
腰背挺得直，纤细白皙的脖颈弯曲，几绺黑色的软发垂下挡住了小半边的侧脸，神色认真至极。
而他旁边隔着半米距离的陈斯梵就不一样了，透明的笔杆在指节中懒洋洋的转，视线掠过试卷，偶尔在草稿纸上画几笔，才拿起涂卡笔潦草的涂了涂。
等到填空题做完，他的耐心也差不多耗尽。放下笔，视线随意落到了旁边的人身上。
纪迦蓝写得认真，那双眉眼像是被温水泡过一样，淡淡的特别干净，偶尔微微皱起倒是比平时多了点生气。
陈斯梵眼皮微垂，无声弯了下唇，正准备收回视线。
一颗纸团忽得落在了她的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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