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大概是一天的心情起起伏伏的厉害,纪迦蓝几乎到了凌晨才睡着。
第二天是周一也是月考的日子。
她洗漱完毕看了看时间还来得及,收拾了下书包准备出医院时就接到了陈斯梵的电话。
“起了吗?”
“起了。”
“我在楼下。”
纪迦蓝心跳快了两秒,下意识往窗户的方向看:“你在楼下?”
“嗯。”陈斯梵握着手机往住院部的方向看,薄唇上挑带点弧度:“同桌我等你很久了。”
纪迦蓝急匆匆赶下来的时候,就看见陈斯梵倚靠在一辆黑色的机车面前。他整个人懒洋洋的,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斯文禁欲,头微微低着捏着个手机很轻松的在转。
忽得,陈斯梵抬头看了过来。纪迦蓝蓦得回神,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在盯着他发呆。
她脸颊发热,捏紧书包垂下的带子走过去,看向他身后的东西,迟疑的问:“你的吗?”
“不然呢。”他说。
她愣住:“你怎么还有摩托车?”
陈斯梵唇角弯了下,慢慢站直扫她一眼,“你不知道的事儿还多着呢。”
他这副模样让纪迦蓝忍不住轻嘁了声,偏头看他,“比如呢?”
“比如——”他说到一半忽然定住,目光缓缓在她脸上游移,狭长的黑眸轻佻上扬,“我的车还没载过女生。”
路边花店门口摆了一束火荆果,横冲直撞,火红热烈,像是在少年的眼瞳里放了把火,蠢蠢欲动又毫不遮掩的迎面直击。
脑袋里像是有根弦在嗡嗡嗡的响,震得纪迦蓝眼皮颤了颤,偏开头不敢接他灼热的视线,“哦,那我还挺荣幸。”
陈斯梵顶腮,玩味的笑哼了声,“就这儿态度啊,不冷不热的?”
纪迦蓝:“……”
这人又开始了。
看着她细眉蹙起来,目光幽幽一副又要刺他的模样,陈斯梵轻呵一声,从旁边取了一个头盔过来。
黑红双色,有种很独特的美感。
纪迦蓝第一次见这种头盔,愣了愣,才忽然想起陈斯梵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来这里了?”
“嗯。”陈斯梵挺不客气的弹了下纪迦蓝的脸蛋,“把你接走卖掉。”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纪迦蓝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脸,别扭的小声补充:“谢谢。”
头上一重,厚重的头盔一下罩在了她脑袋上,眼前黑了一瞬,纪迦蓝顿住,隔着透明的护目镜对上陈斯梵的视线。
他笑着,模样很痞气,盯着她,“以后再和我说谢谢就真把你卖了。”
这话有点似有若无的暧昧,纪迦蓝觉得自己的耳尖都有点发麻,钝钝的,又听见陈斯梵喊着笑意的声音:“脑袋这么小,难怪这么笨。”
“……”
初冬的天气,空气湿黏着带着淡淡的寒意,纪迦蓝紧紧绷着脊背,尽量减少因为惯性和陈斯梵的身体接触,但总有不受控的时候。
车子带起的幅度,让柔软一下一下的撞上他的后背。
陈斯梵啧声,觉得再这么下去得完,干脆提了速。猛得一个惯性,纪迦蓝一下向前栽了过去,双手下意识环上他的腰,紧贴着的。
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
纪迦蓝有点紧张的喘不过气来,立马就要松手。
那刻腕上烫上一片热,陈斯梵猝不及防脱把抓住她的手腕,顺着很耐心的往下滑,贴着她的指缝滑进去。
车本就在冷风里不稳的晃,陈斯梵还恶劣的突袭一下让车晃得更厉害,纪迦蓝几乎被吓得尖叫,心脏跳得很疼,窒息和刺激像两把利刃插进心窝,“陈斯梵你疯了!”
朝阳,青木,微风。
路旁的景色寸寸倒退,少年在风里笑得张扬。
“你才知道啊。”
-
这次的考试是全市联考,题目又多又难,大家都做的挺辛苦,纪迦蓝检查完试卷后离考试结束还剩十五分钟,她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和头颈,一抬眼就看见了立在门外的陈斯梵。
显然他看到了她,眉骨挑了下示意她出来。
纪迦蓝犹豫了片刻,才磨磨蹭蹭的举手交卷。
有还在答题的人寻声看过来,低低叹了句,纪迦蓝反而有点不好意思,她还从没提前交过卷。
考试的校园寂静的堪如夜晚,不好在走廊里说话,等到了教学楼外纪迦蓝才开口问他怎么了?
“没事啊。”陈斯梵笑得一脸无所谓,“你都做完了在里面呆着干什么。”
纪迦蓝:“……”
快出校门的那会儿撞见了路征。
这几天路征也没敢和陈斯梵插科打诨的,刚才在校门口难得看见他的车,本来还想着能不能蹭,但一想最近的形势更加不可能了。
这会儿见到两人一起,路征眼神一亮笑得像条狗,目光在两人之间跳来跳去,他看了纪迦蓝一眼,亦有所指的笑:“好了?”
纪迦蓝敏感的明白了他的意思,一瞬间躁得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反倒是陈斯梵余光瞥见她来回咬弄的唇,闷笑了声。
他这一笑,纪迦蓝彻底被激怒,负气一样扯着书包带子就往校门的方向走。
“等等我啊。”陈斯梵不紧不慢的跟上,嗓音含着吊儿郎当的痞笑。
……
两天紧张的考试结束,纪惊惟也正常出院。
联考的成绩没有那么快排名,但卷子其实已经批的差不多了,这两天各科老师把卷子也几乎讲完了。
晚自习那会儿陈斯梵没来,季昭昭从后排坐了上来,悄咪咪的和纪迦蓝几个聊天。
“这次考试后,老班好像要调整几个位置。”季昭昭嘴里还悄悄含着颗糖,声音压得也低。
“啊?”禾幼听着有点担心又不爽的开口:“怎么突然又要换啊?”
“还不是有些互助不仅成绩没上去,反而下来了呗。”季昭昭看她一眼揶揄道:“怎么?担心换啊。”
“切。”禾幼甩着马尾把头转了回去,“我才没有。”
纪迦蓝心里莫名有说不清的失落,一下就想起了上次宋松元说的话,一直到下课她的情绪都没有好转。
她从抽屉里拿出政治卷子,挑了到选择题去了办公室。
那会儿宋松元正在和隔壁班主任聊这次考试,瞥见了纪迦蓝热情冲她招手:“正说着你呢。”
隔壁班主任人靠在椅子上,故意酸溜溜的笑说:“你们宋老师这下高兴哦,全市语文最高分他手下啊。”
纪迦蓝一惊,有点意外。
两个老师又简单说了两句,宋松元这次回头问她:“怎么了啊。”
“哦。”纪迦蓝慢半拍的反应过来,把卷子摊在宋松元面前的桌子上,“老师,我这个选择题不太懂。”
“这个啊……”宋松元摘了眼镜,拿起笔细致的给她分析起来,末了还问一句:“懂了没?”
“嗯。”纪迦蓝回神有些心虚的点点头,磨磨蹭蹭接起宋松元递过来的卷子。就在她还在犹豫怎么开口时,宋松元戴上眼镜忽然说:“对了,陈斯梵在班里没?”
“……”纪迦蓝摇头。
“又逃课。”瞧着是发作的样子,其实一点没生气,宋松元拧开保温杯盖,“我粗略算了下他这次的分数,进步是特别大,你们这次位置说不定真不用换了。”
“什么?”因为这句意味不明的话纪迦蓝怔了下,下意识就问了出来。
“上次陈斯梵来找我说,如果他这次月考进步,就让我答应你们继续做同桌。”宋松元抬眼看了下纪迦蓝,笑着也没多说什么,“好好学习,别耽误了前程老师也不说什么的。”
纪迦蓝没有傻到听不懂老师的意思,一下子涨得耳根都红了,想要解释她和陈斯梵没有什么,但这种话又开口又有点奇奇怪怪的,无措的噎了会儿,只得小声的说了声,谢谢老师。
出了办公室的门,纪迦蓝觉得自己脸烫得好像发烧。她听见声音侧头去看,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但这样的天仍旧是有月亮,淡淡的一点光,混着夜色里散不尽的腥潮味。
纪迦蓝思绪有些飘渺,忽然冲动的有些想给陈斯梵打个电话。
……
“川子干什么去了啊?”路征不耐烦的把抱枕往怀里一塞,“再不来,串都冷完了。”
旁边一个男生边拆外送来得东西边笑说:“哎呀别急吗路哥,有好东西。”
路征哼了声皱眉,“他最好是。”说着他偏过头就看见陈斯梵懒散的靠在沙发上,拿着手机懒洋洋的也不知道在浏览什么。
路征屁股挪了过去,偷摸着瞟了眼他的屏幕,陈斯梵睨他,模样挺不耐烦,“看个屁。”
“啧。”路征也不恼,冲他挑眉,想道那天笑得不怀好意,“哎,阿梵,你不会真看上你那小同桌了吧。那车我可是第一次见女的坐啊。”
不知道想到什么,陈斯梵舌尖顶了下脸颊,“不让她坐让谁坐?”
听到这话路征说不震惊是假的,抬眼去看他。陈斯梵收了手机在点烟,眼皮耷拉着,淡淡的折痕。
其实路征一直觉得陈斯梵就是一时兴起,毕竟他谈过的女朋友千千万万,但抽身比谁都快,有时候谈了几个月的女朋友连人家脸都不记得,什么恋爱里对女朋友要做的事啊他是正事不干一件,都是人家女孩子主动,虽说他也不脚踏两只船什么的,但也真挺像个渣男,恋爱对他来说就像是生活里的消遣。
所以路征一直以来都觉得陈斯梵就是没谈过纪迦蓝这类的女孩才下了心思,但现在完蛋了,路征越看越觉得不对劲,陈斯梵好像他妈的来真的了。
路征乐了,凑近去问:“当初谁说的来着,不谈乖学生,麻烦又矫情。这下打脸了?”
陈斯梵抬眼扫过去,笑骂一句,“滚。”
见他这样子,路征好心说:“不是兄弟打击你啊,纪迦蓝这样的好学生可不好弄,万一人家不喜欢你,你怎么办?”
“你看你这都几个月了,人姑娘不还是那样?”
闻言,陈斯梵笑,少年锋利的面容沉在青白色的烟雾里,眼里是惯有的不可一世与桀骜:
“那又怎样,我就栽纪迦蓝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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