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哄夫郎可真难,但她甘之如饴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愣在了原地,然后同时笑了出来。
“你是在做饭吗?”
“你这是去买了酒?”
两个人对视着,温子昱眨眨眼睛,歪了下脑袋,顾岚衣学他,也眨眼睛歪脑袋。
温子昱脸颊有些红,微恼地看她,指着脚下的酒坛说:“这两坛是我自己酿的,那一坛才是买的。”
顾岚衣没忍住上手捏他的脸颊,浅笑道:“能尝到我们殿下亲手酿的酒还真是荣幸,去洗手吧。”
温子昱留了自己酿的一坛,将另一坛埋在了院子里,买来的那坛就放在桌上,他有些担心自己第一次酿的酒能不能入口。
顾岚衣很给面子地先尝了一口,入口醇香,灌喉酣畅,虽说口感有些许微瑕,但作为小殿下初次尝试的产物已经是出乎意料的可口了。
“我们小昱就是厉害,第一次便酿出这般好酒。”
她拿起酒杯在温子昱的杯子上碰了一下,念到:“酒浓春入梦……呜。”
念了半句便被温子昱恼羞成怒地捂住嘴。
“不许说了,喝酒还堵不住你的嘴!”
顾岚衣只笑,抓住他的手,轻轻捏了下,眉眼婉转,“夸你还不乐意了。”
遭到一记来自面前人的眼刀,她无奈地笑道:“好,我不说了,夫郎大人,您请尝尝小人这菜做得怎么样?”
温子昱翻了个白眼,拿起竹筷夹了一口鱼肉放进嘴里,恰到好处的醋味从舌尖散开,随后又尝到鱼肉的鲜香。
他原本还想再吃一口,但很快又发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咳了一声,温子昱故作镇定,“也就那样吧,还行,真的还行,勉强入口。”
他一连说了四句,眼睛却没离开过盘子。
顾岚衣看破不说破,还要心机地故作失落,垂下眼睛,黯然道:“看来我是没这个天赋了,还是撤下去吧。”
说着就要招手让下人来把盘子撤走,温子昱一下就急了,“诶等等!谁说你没天赋了,其实这个鱼挺好吃的,撤下去多浪费啊。”
顾岚衣继续低落,说:“那怎么办?要不给阿竹他们吃吧?”
温子昱一脸大义凛然,拍拍胸脯说:“怎么能让阿竹他们吃剩菜呢?我可不是那种虐待人的主子,还是我吃吧。”
顾岚衣艰难地忍笑,“那行吧,辛苦我们殿下了。”
“不辛苦不辛苦。”
温子昱为了自证,在她眼前一连吃了好几口,咀嚼间隙抬眼正对上她满眼戏谑,这才恍然大悟。
“你耍我呃。”
怒气还没烧起来,他突然一脸惊恐地捂住喉咙,瞪着眼睛看向顾岚衣。
顾岚衣一下反应过来,“鱼刺卡住了?张嘴让我看看”
温子昱闭嘴摇头,趴在凳子上想要咳出来却无济于事,喉咙处的刺痛感犹在甚至因为喉咙的震动变得更疼了。
他急得眼角都起了泪花,顾岚衣却无心美色,抓着他的胳膊。
“听话,让我看看。”
她心里着急,却依然耐心地轻声哄着。
“没事的,我就帮你看看鱼刺能不能取出来,不会笑你的。”
温子昱眼泪汪汪,他其实不是怕顾岚衣笑他,只是觉得大张着嘴巴在她面前有些丢脸,而且那个样子肯定很难看。
顾岚衣揉着他的手腕,说:“乖,疼不疼,让我看看好不好?”
温子昱犹豫着张开了嘴,眼睛盯着夜空的繁星,觉得自己肯定丢死人了,这个样子得多难看啊。
顾岚衣一心找鱼刺,倒是没有注意到他心心念念的形象。
她借着烛光看到了卡在温子昱喉咙里的细鱼刺,鱼刺上方的小舌头一缩一缩的,瑟瑟发抖。
她安抚着温子昱,“再坚持一会儿,我把鱼刺夹出来就好了。”
她担心温子昱张嘴久了会累,拿着筷子动作迅速而沉稳地将鱼刺精准的夹住,轻轻带了出来。
温子昱根本不想再看见害得自己形象尽失的罪魁祸首,这下好了,顾岚衣看到他那么丑的样子会不会不喜欢他了。
也不对,顾岚衣本来也没喜欢他,连娶他都是奉旨而已。
温子昱顾自伤心,甚至已经想象到自己被休夫,然后悲惨回宫,还要遭到一直都看不起他的赵堪的嘲笑。
“赵堪是谁?”
温子昱忧伤的想象被打断,才发现原来他在不知不觉中把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
他慢吞吞地回答:“是赵丞相的嫡子。”
顾岚衣点了点头,那就是羽林卫赵义的弟弟了。
难怪,赵家人向来自命不凡,哪怕是赵义那般自诩高洁的武将也会在心里觉得高人一等。
她没有将这个赵堪放在心上,把自己的盘子推到温子昱面前。
“好了,刺都挑过了,吃吧。”
温子昱愣愣地看着面前盛着鱼肉的盘子,久久失声。
“怎么不吃?虽然挑过了,不过你还是要小心一点,怕还有没看见的小刺。”
“嗯,嗯。”
温子昱连忙抱着盘子,一口一口吃着被精心挑过刺的鱼肉,这一次入口,他只觉得比他从前吃过的任何一种佳肴御膳都要好吃,是独属于他的!
眼见他身上的失落终于消失了,亮晶晶的杏眼重新变回了弯弯的月牙,顾岚衣这才放心地端起酒杯饮了一口。
哄夫郎可真难,不过她甘之如饴就是了。
自从上次两人闹了一通后,顾岚衣就打消了留下温子昱的想法,既然他有自保的能力,他想去便让他去吧,反正出了事还有她在。
更何况大锦朝的春猎惯例是十五日,要这么久不见自家小殿下,她也怪舍不得的。
于是……
“狩猎服,里衣,裙袍,被褥……”
顾岚衣好笑地看着他一件件地装,好像要搬家一下。
眼见他还想把枕头也带去,顾岚衣连忙阻止,“枕头就算了,还有被褥,猎场都会准备的,我们只带衣物就行了。”
温子昱身为皇子却是第一次去皇家猎场,因此看什么都想带。
往年的春猎基本没有他的份,其他皇子都是被自己爹爹带去,凤君哪怕想带他,却也怕落人口舌。
“可你不是说这个枕头舒服吗?万一猎场的枕头不好用怎么办?”
顾岚衣心里一暖,也不管什么繁琐不繁琐了,直言:“那就带上,我们两个人的都带上。”
虽说带的东西是多了些,不过这也都是下人的事,他们两个并不需要真的搬行李。
阿竹和阿尚两人在一旁看着,欲言又止。
春猎的日子很快便来了,皇帝带着臣子们在皇宫外集结人马,便浩浩荡荡地朝着皇城北面几十公里外的皇家高山猎场出发了。
这一次出门和上次去平城不太一样,这次是一路往山上去,皇家猎场建在山顶上的平原处,一路都是繁花林木,山道鸟兽,别说对温子昱了,就算对顾岚衣来说也十分新奇。
毕竟现代的山路上可没这么多小动物。
越靠近猎场,士兵的守卫越森严,只因这座山上是真的有野兽。
一直到走进猎场后,所有人才放松下来,皇家猎场早已经被士兵清理过,过于凶猛的野兽纷纷被赶出了场地,留下的都是较为温顺的鹿羊牛这类动物。
温子昱和顾岚衣住在同一顶大帐篷里,温子昱兴奋地换上狩猎服,迫不及待地要拉着顾岚衣去打猎了。
“等等,中午的时候陛下要进行祭天仪式,然后才能出发。”
“好吧。”
然而还没到中午,驻扎营里突然不知道从哪儿传出来一个流言,绘声绘色的仿佛亲眼见到了一般。
等流言传到皇帝耳朵里时已经迟了,整个营里都知道今天晚上会出现刺客,目标很有可能是二皇女。
温晁坐在豪华宽敞的帐篷里,脸色十分难看。
“把二皇女给我叫过来。”
福公公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脸上的褶子都快乱成麻了。
到底是那个鳖犊子散布的谣言,今上子嗣稀薄,一共只有俩宝贝女儿,因此皇嗣向来是这位的底线,龙须都敢碰!可愁死她了。
等福公公将温郸带到温晁面前时,温晁已经从气头上缓过来了。
无风不起浪,这件事疑点实在颇多。
她将目光落在二女儿身上,神情不明,最好是真的有刺客,否则,就是有些人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她屁股下的龙椅了。
温郸的神情丝毫没有破绽,她面露惶恐,惊恐中带着疑惑,一副对谁想杀自己丝毫不知情的模样。
温晁安慰了她几句,严命所有士兵加强防卫,尤其是二皇女的帐篷,士兵是里三层外三层,连一只鸟飞进都要被射下来。
一时间整个猎场都弥漫着紧张又小心的气氛,就连祭天仪式都显得格外压抑。
顾岚衣自然是听到了这个流言,她心里跟明镜似的,在其他人面前还要装出谨慎的模样,连温子昱都被她骗了过去。
“你说这刺客真就这么傻?动手之前还要通风报信?”
温子昱想不明白,这个消息出来后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就是太女,可是太女按道理不会傻到刺杀还提前放出消息。
那么便有可能是二皇女自己放出的消息,目的就是诬陷太女。
可是这样也不对,如果今天晚上刺客没有出现,岂不是明眼人稍微一看便知道二皇女的目的,更别说老谋深算的母皇了。
如此的话,二皇女便是吃力不讨好,自己给自己挖坑了。
这一出计谋看起来如此可笑,真的就是这么简单吗?
事情一团乱麻,温子昱陷入了纠结,最后索性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好像流言中即将被刺杀的二皇女并不是自己亲姐姐一样。
但他不想惹麻烦,麻烦偏偏来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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