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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易本稻迟到了。”他一步跨进教室,先敬礼,然后看着同学们,看着班主任,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感觉,那就是劫后的重逢;他喉咙有一股热气在窜动,眼眶泛红,真的好想大哭一场。
可是他忍住了,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不想在大家面前丢人现眼。
“去哪里了?你脑袋怎么受伤了?哎呀,你身上怎么脏兮兮的?”高二(5)班班主任就是传说中拥有失传已久狮吼功的肥佬,他一声怒吼,方圆百里都能清晰入耳。是不是有点像抗日神剧“八百里命中目标”夸张呢?其实一点都不夸张,别说百里,千里万里都没有问题,谁让这个时代有手机呢。想想在场边打电话,肥佬怒吼一声,隔着手机都能听到颤抖声。
肥佬的狮吼功真不是开玩笑的,每次跟外校打排球,他的狮吼功一出,外校老师都吓得两股战战,接球失误。
不要看他腰围两水桶,却是学校排球队当人不二的主力。
易本稻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回答。
“嗯?”肥佬酝酿情绪,狮吼功蓄势待发。
易本稻眼疾手快,忙说道:“我骑自行车撞到垃圾车,受伤去校医室治疗。”
这时候,他发现班上同学都露出担心的神情,温暖的班级,让他有一种倦鸟归家的感觉。
幸福莫过如此,美好的生活人人向往。
肥佬走到他面前,用关怀的眼神察看,说道:“这一撞也太离谱了吧,鼻青眼肿,手臂和脚都有擦伤,脑袋都包扎了。”
他关切问道:“不要紧吧?”
不要看肥佬平时板着脸,严苛的样子好像人人都欠他250块。其实他是外冷内热,对学生十分关爱,哪个同学家庭有困难,他都会慷慨解囊,帮助贫困同学度过难关。
要说肥佬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脾气暴躁。
易本稻感动地说道:“都涂药水了,校医说过几天就会好。唯有脑袋那个比较麻烦,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痊愈。”
前面一句是假话,后面一句是真话。
肥佬满意地点点头,忽地捂着鼻子,说道:“你身上好臭啊,赶紧去宿舍洗个澡。”
这时候易本稻才闻到身上的臭味,那是异形的涎水,胯下还涌来中者欲呕的尿骚味。
尿骚味这么浓,就是平时少喝水导致的。所以呐,男女的私处想少点异味,多喝水啊!
他尴尬不已,说道:“我......我没有衣服换。”
这个时候,他才想起自己的自行车和挎包。
他当时进入镇魂校,不见自行车,不见挎包,他怀疑自行车和挎包没有跟着进入镇魂校。
他十分懊悔,自己回到现实世界,为啥不先去现场看看,指不定自行车和挎包还在事故现场。
自行车和挎包都是他的财产,特别是那辆山地自行车,花了他差不多五百块呢。
此外,挎包有一套篮球服,本想今天下午放假,好好打一场篮球。
忽地,一个人高马大的同学站起来,他叫展牧寺,身高一米八,平时喜欢穿骑士队当家球星詹皇的23号球衣,且个人打球非常厉害,打遍钵兰街无敌手,撸遍铜锣湾只手遮天,大家都叫他展皇。
他说道:“我有一套刚买的篮球服,你先拿去穿。”
他想了想,补充道:“送给你了,今晚咱们还要血虐隔壁班呢。”
豪气!大家都给他36个赞。
肥佬竖起大拇指,说道:“展皇就是展皇,不愧是我的得意门生。不说废话,赶紧拿来。”
肥佬不仅是排球队的一哥,也是篮球队的霸主。他是体育全能奇才,排球打得好,篮球也打得好。平时打篮球,屁股往后一靠,震倒一拨防守人。
“哪个舍长积极点,将钥匙交给易本稻。”肥佬不忘说道。
“来了,来了。”来自805宿舍的舍长董景热偕展牧寺来到易本稻面前。
看到大家对自己这么关心,他感动得几欲要掉眼泪。
“谢谢!”他深情地看了大家一眼。
“男人不要啰里啰嗦的,赶紧去。”肥佬拍拍他肩头。
碰上一个这么好的班主任,这是高二(5)班全体同学的福气。
碰上一个这么团结的班级,这是易本稻的幸运。
“嗯!”易本稻接过一套篮球服和一根钥匙,转身之际向大家挥挥就离开教室。
宿舍805,当年在学校住过的人应该知道“805”开头的8字意味着什么。
易本稻来到宿舍楼,望着顶层,喃喃道:“难为他们了,每天爬这么高。”
他走过去跟宿管沟通一番,宿管开门让他进去。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从一楼爬到八楼,气都喘不过来。
不过呢,人在高处,有一种“一览众山小”的解脱,无数景物尽收眼底。
他张开双臂,呼吸新鲜空气,幸甚至哉,歌以咏志:“还是这里好啊,空气新鲜,没有枪击案,没有恐怖袭击,哈哈,爱死这里了。”
只有经历过灾难的人,才会珍惜眼前的盛世繁华。
发达不发达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一个安全稳定的环境。
他已经暗暗发誓,坚决不去镇魂校。
逗留了一会儿,他转身走到第五间宿舍。
他用钥匙打开门,就走了进去。
男生的宿舍就是狗窝,发臭的袜子、沾着斑点的裤衩到处挂,哟呵,墙壁上还贴着***的海报。诸位饥渴难耐的狼友不要误会啦,这是***穿衣服的海报。
他也是第一次进宿舍,周围看了看,接着放下钥匙,脱下布鞋换上某位同学的拖鞋,来到阳台区域,扫视一眼地上的水桶和桌上的日常用品,甚感新奇。
“哇,这就是集体生活啊,有点羡慕。”他喃喃说道,然后走进沐浴间。
他反锁门,挂起篮球服,同时闻闻身上的衣服,臭得直皱眉头。
“异形的口水真臭啊!”他迅速剥个干净,那喷洒头对准自己的脸,伸手扭开关。
哧......水是凉的,喷在脸上,非常舒服,他不禁哼起刘德华的《冰雨》,“冷冷的冰雨在我脸上胡乱的拍......”
他洗得正酣的时候,忽地,外面响起奇异的声音。
有小偷?他心中一紧,忙关水,拿下挂在门上的球服并迅速穿上。
我靠,大一个码,穿在身上,像穿裙子。
他小心翼翼地开门,只开一个缝,透过门缝往外面望,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接着缓缓打开门,走了出来一看,宿舍没有动静;六张床,上下铺,室内情况一目了然;宿舍门还是开着的,有风呼呼地刮着。
他懊悔进来的时候忘记锁上宿舍门了。
他探头看了看旁边的厕所间,里面空荡荡。
这......疑心可真重,谁会躲在厕所里啊?
他赶紧穿上有点臭味的布鞋,还胆战心惊地四处张望。。
他不敢掉以轻心,蹑手蹑脚地走向宿舍门。
孰知,人在半途,“吱”一声响起令他浑身僵住。
听到没有,听到没有,这是多么熟悉的声音。
梦魇一般的声音,击碎了他的心,攫走了他的魂魄,难道自己还在镇魂校?
但这可能吗?
朗朗的读书声,友爱的同学,有强烈责任心的肥佬,还有那风,那甜美的空气——一切亲眼所见的立刻浮现在他眼前。
这只有现实世界才有的事啊!
他再一次陷入恐慌,汗毛竖立,冷汗涔涔。
他双目游动,恨不得两眼可以弹出来当后视镜观察身后状况;他搜索了一会儿,未有发现异形踪影。饶是如此,他还是僵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忽地,从背后吹来一阵冷风,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难道异形在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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