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肆百贰拾玖回 今日方识武孟德
去他娘的梁山好汉全伙到此!
辛兴宗只觉一把无名之火,从涌泉穴烧起,直冲上天灵盖。
他这一仗打得窝窝囊囊,好容易雄起一把,带兵马穿插,截断了南军退路,眼见得对方主将都要绝望自刎,却偏偏又生枝节!
“你这伙草寇,不在水泊中缩首求活,竟敢来吾手上讨死!”
辛兴宗大骂一声,挥起鱼尾斧,敌住唐斌,他弟弟辛老二,挥斧挡下史进。辛兴宗看得分明,对方不过数百人,自己这里两千余人,难道能被他冲开?只消挡他片刻,后面大军卷上来,一发都是个死。
正想的得意,便见一个绿面钟馗脱得赤条条,露出毛茸茸一身黑肉,挥着两柄斧头旋风般卷来。
身旁一条长汉,高在一丈开外,手中一柄大斧,便如巨灵开山。
这两短一长三柄大斧,所过之处血肉横飞,官兵吃他杀得惊呼连连。
后面又有七八条精健好汉,抡刀使枪,只顾猛突,所领数百人也都个个狠厉,一个蒙面矮子高坐马上指挥若定,只见百余刀手游斗于外围,百余长枪手不断攒刺,最内里的百余弓手都坐在马骡上,四下乱射,两千余西军,被他冲得大乱。
“弩手在哪里,快快射他们!”
此前为阻南兵,弩手都列在阵前,如今梁山众人自背后杀来,一时反被自家人马挡住,急得辛兴宗连连叫喊,却是惹恼了唐斌:“你同我交战,还有余力指挥?岂不是显得唐某无能?”
唐斌此人,本是蒲东军官出身,一身的好武艺,因遭豪强陷害,一怒杀之,逃到梁山落草,为人沉稳练达,素受晁盖器重。此番随曹操南下,沿路厮杀,却未曾立得显眼功劳,本就暗自郁郁,此刻发作起来,一杆长矛,使得游龙也似,辛兴宗吃了一惊,手中斧头遮架不定,大叫道:“来人、来人,一起对付了这贼将。”
几个牙将闻听主将召唤,无不奋勇上前,团团围住唐斌厮杀。
杨春正自厮杀,忽见唐斌被人围攻,顿时大怒,他和唐斌乃是同乡,上梁山后颇为亲近,当即唤陈达道:“且同我去帮唐斌哥哥!”
这两个拍马杀入来,双双叫道:“唐斌哥哥只顾料理这厮,这些杂碎都由我二人打发!”一枪一刀,敌住五六个牙将,死死护定唐斌身后。
正是:
乱撒枪花跳涧虎,纵横刀气白花蛇。
少华兄弟梁山汉,草莽英豪意气奢。
唐斌得他两个相助,专心对付辛兴宗,又怕他两个寡不敌众,手中矛使得愈疾,辛兴宗咬牙交战,忽听二弟辛企宗一声惨叫,心中一慌,下意识看去,却见史进一刀把辛老二劈下马来。
这时唐斌一矛刺向咽喉,辛兴宗拼命一闪,肩头已被刺中,所幸甲厚,入肉不算甚深,借着那股力道倒跃下马,就势打了七八个滚,斧子也不要了,起身跑进了人群里。….
唐斌回过神,两矛一个,三矛一双,一连刺杀三个牙将,杨春陈达趁机反击,使枪扎死一个,还有两个都是杨春砍死。
石宝没料到这些梁山兵如此善战,西军的厉害他算是领教了,追击退兵都不曾讨得好,如今这些梁山兵结阵冲突,一片一片杀伤西军,两下对比,可谓分明,暗自羡慕道:怪不得他小小一座梁山,晁盖便能与圣公齐名,嗯,陈箍桶倒是说过,兵贵精不贵多,原来此话却也不假……”
正看得眼热,忽听脑后有人大喝:“石宝,今天玉皇大帝也留不住你,我说的!”
石宝猛回头,见王德面色狰狞,高举大斧,借着战马飞驰之势,当头斩下。
石宝往旁一跳,闪过一斧,后面数百斧骑如墙撞来,这若是换了正经的军中猛将,怕不是要被踏翻当场,石宝却是江湖高手的底色,高大的身躯灵活转动,一连让过七八匹马,忽然出刀,将跑在后面的一名斧骑斩落,顺势跳上那人战马,唰唰几刀,连斩数名斧骑。
王德大怒,正欲回马去杀石宝,史进斜刺里冲过来:“我梁山好汉不远千里来此,岂肯让伱杀了江南英豪?”
王德喝道:“你要救他?我先杀你!”
挥斧就劈史进,史进此前在山腰看他们厮杀,早已手痒难耐,杀个辛老二不曾过瘾,正欲同猛将较量,当即抖擞精神,挥刀与王德大战。
王德一心速斩史进,回头去杀石宝,然而九纹龙的武艺,稳稳一流水准,王德攻得急了,不免露出破绽,史进眼疾手快,拦腰就是一刀,若不是王德变招快速,险些被他斩杀,这才晓得此人不是好惹的,只得沉下心思同他较量。
两个战了十余合,唐斌一马杀来,与史进合战王德,这又是个惯厮杀的,王德以一敌二,渐渐有些艰难,石宝本来正与那些斧骑缠斗,此刻看出机会,一连几刀全力劈出,荡出条血路直扑王德:“狗官,我要你同王仁偿命!”
王德见石宝飞马杀来,大惊失色,他独战两大高手,哪有余力去应对石宝?心道吾命休矣。
说时迟、那时快,大将杨惟忠忽然杀出,舞枪挡住石宝——此前王德引骑兵突袭,算是救了他,此刻正好报恩。
这五个交战正急,那些斧骑纷纷掩杀上来,战场上虽然还有许多南兵,却都是杀寒了胆的,谁敢上前交战?眼见梁山众人杀散了挡路官兵,纷纷便往杭州逃去。
石宝这时也看出所谓“全伙”梁山好汉,也不过数百人,他是个行事果断的,眼见杀不得王德了,当即叫道:“梁山朋友,敌众我寡,这里不可久留,且随我去杭州做客!”
大刀一摆,迫开杨惟忠、王德,引着史、唐二将便退。
刘光世引着骑兵们赶到,急急叫道:“杨老叔,贼兵士气全无,梁山贼寇不过几百人,区区杯水,如何救得大火?我等此时正好建功。”….
他麾下骑兵不过两千余众,若是使其冲锋,谁来护卫自己?还是要教熙河兵出力,因此来找杨惟忠。
杨惟忠望着刘光世身边层层叠叠人马,再看他又要立功、又害怕冒险的那副模样,心中微微黯然:西军将门之后,却没几个能成器的,辛兴宗刻薄寡恩,这刘光世贪生怕死,都是一丘之貉,我若不肯出死力,谁为国家杀敌?
当下叹道:“刘少将军肯叫我一声老叔,如何不为你出力?”当即唤来几员偏将,把分散追杀的众军重新整顿,列成阵势,如墙而进。
曹操这里方将两千拦路西军杀散,望见他后面大队已快速整顿列阵,不由赞道:“西军不愧宋朝精锐,比之此前所见官兵,可谓云泥之别。”
樊瑞却道:“比之辽军却还要略逊,比金兵差得便更远,唉,若是今日换了金兵做对手,至多三千众,怕是便可击溃这些南兵了。”
石宝这时恰好回来,闻言眉头一挑,不快道:“这位兄台,我部兵马成军未久,自然难入尊目,只是若说三千金兵便能击溃,未免太长他人志气!”
曹操呵呵笑道:“石宝,你不信我樊兄弟的话么?他说的还是一般金兵,如果对手他的精锐……”老曹慢慢伸出一根手指:“一千骑兵,足以大破。”
石宝正待反唇相讥,这时曹操把面巾解下,石宝见了微微一呆,随即喜道:“‘武孟德’!你这厮终于来江南也!”
随即又板起脸道:“数年不见,如何一见面便用大话唬我?”
李逵听了有些生气,一个大步迈了过来,嚷嚷道:“大个儿,我哥哥岂是吹牛的人?他说的话,都是金子言语,你若不信,便是那见了金子不肯捡的大傻儿。”
石宝陡然见一个满身鲜血的绿脸钟馗调过来,饶是一身虎胆,也自唬了一跳,回过神正待发作,忽觉得声音有些熟悉,扫了一眼那两柄滴着血的大斧子,迟疑道:“你是……铁牛兄弟?”
李逵哈哈一笑,摘了面具:“正是俺铁牛!只因我随哥哥做官,怕在官兵面前露了相去,故此戴了这个玩意,你瞧我好看么?”说着又戴上面具,大脑袋扭来扭去,全方位无死角向石宝展示。
曹操顺势道:“不错!石兄弟,我毕竟还有官身,这一趟来,只为江湖情分,你知道我是武植便好,若同别人,我便是‘及时雨’宋江了。”
石宝想起几人相交往事,不由露出一丝微笑:“哈哈,是了,你当初闹徐州,便是顶了宋江名头,自家却做官府的都头。”
曹操微笑道:“都头已是过往,如今我官居青州节度使了。”
石宝一愣,震惊道:“娘哎,你这官儿升的倒快!”随即脑子一转,不由露出一丝动容之意:“节度使已是极大的官衔了,难为你如今还肯念着江湖情分,今日若非你等,小弟已是泉下之鬼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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