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要不要去半山腰的滑雪场滑个雪？”池飘飘提议。
石百川附和：“行啊，我也好久没滑了，心里痒。”
叶斯年没有意见。
于是一行人又坐索道到了半山腰滑雪场。
时央不会滑雪，以前时清越带她去滑雪场学过几回，但无奈她运动细胞不太发达，把屁股摔青了几次之后再也不去了，今天她也只打算静静坐在旁边看他们滑。
当池之周他们换好冲锋衣滑雪裤、穿上滑雪鞋出来的时候，时央还坐在大厅里面，双手并拢放在身上，规规矩矩得像个小学生。
池之周扬眉，放轻声音问道：“怎么了？”
“我、我还是不滑了。”时央无措地仰脸看他。
池之周弯下腰，屈下身，和她平视，漆黑的眼睛写满认真，“是不是脚踝不舒服了？”
时央看着骤然靠近的俊脸，他脸上白皙紧致的皮肤上细小到可以不计的毛孔都看得一清二楚。
“也不是。”时央尴尬地挠挠头，要怎么说自己怕摔倒啊。
池之周的目光瞬时变得玩味，连眼尾都沾染上了笑意的光芒，语气揶揄地说道：“怕摔跤啊？”
时央被看穿，一张脸像熟透的小番茄，静静的不吱声了。
叶斯年和石百川换好衣服走出来就看到的是这么一幕——
火红的夕阳，映在不大不小的大厅里，少年弯着腰，专注地看着少女的脸颊，嘴角勾起懒散的笑意，女孩的脸红扑扑的，写满了少女的无尽心事，热烈如画。
叶斯年手肘杵杵石百川的腰：“这什么情况？”
石百川傲娇地一挑眉，语气拿捏了，施施然留下一句“自己猜去吧”，便转身出了门。
池之周终于正经，嘴角勾着笑意，说道：“我教你，不会让你摔的。”
最后时央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迈着漂浮的脚步走进去的。
试衣间里池飘飘正在穿滑雪鞋，看到时央进来，絮絮叨叨地跟她说话。
“石百川这丫的非要跟我比一场，看我怎么虐他？”
……
渐渐地，池飘飘走了出去，更衣间里没有了声音。
时央穿着冲锋衣坐在椅子上，不禁想到今天的他，遥控着无人机翱翔天空的他，为她挡住寒风的他，温声对着她说“我教你”的他。
好像对他的喜欢又多了一点。
走出门外，池之周正站在屋檐下等她，长腿懒洋洋地一支一屈地站着，单手随意地抱着单板。
看到她出来，池之周眉梢微扬，正要说话。
“池爷，飘飘输给我了，你快来跟我比比！”石百川站在雪地里，高声嚎叫着。
池之周觉得他像极了一只聒噪的傻狍子。
“哥，你快来，虐虐他，免得他不知道天高地厚。”池飘飘也跟着起哄。
池之周转头看着时央，说：“等我几分钟。”
时央望着他抱着单板走到了雪道上，接近饭点，雪道上空旷无人。
由于隔得太远，听不清石百川跟他说了什么，他把手里的护目镜戴在眼上，活动了一下筋骨，便站在了雪道上。
穿着蓝色冲锋衣的身影滑行了出去，一开始速度平稳，遇到障碍物，他单板方向一转，灵活地避开。
路过一个下坠的坡道时，他放低了身体，而后疾速飞驰了起来，在热烈如画的夕阳里，他似一只在雪海里展翅滑行的雁。
冷风扬起了他深蓝色的衣角，像他一样意气风发。
时央悸动不已，怦然万里的心情像这绵延不绝的山脉，无穷无尽。
石百川累得哼哧哼哧调侃池之周风华不减当年，池之周懒得理他的插科打诨，摘下护目镜，冲时央招手。
时央怀里抱着两块滑雪板慢吞吞地往他的方向走。
“得嘞，池爷，您慢慢忙，我先走一步。”石百川坏笑着拍了拍池之周的肩。
“毛病。”池之周轻嗤。
时央走到池之周面前后，弯腰把用固定器把滑雪板绑好。
池之周低头睨她，准备工作倒是像模像样、一样不落。
“学过？”
时央点点头，“小时候学过。”
“先滑滑，我看看？”
“可能有点困难，动作我已经不记得了。”时央懊恼地挠挠头。
“那先教你在雪地上走，身体重心要一定要往前面倾，但是不要弓背。看我，像这样。来试试？”
当时央开始走之后，池之周终于明白她一开始如此抗拒的原因了。
小姑娘跳舞协调性和平衡性都很好，但是在滑雪运动上，完全缺失，好几次都几乎要摔到地上，但是都被他稳稳地扶住了。
最后时央彻底把他当成了救命稻草，抓住他的手臂，死活不松手。
池之周只得哭笑不得地温声劝道：“乖，先放开，再试一次。”
或许是他放低的声音太过蛊惑，时央竟鼓起了勇气放开，大着胆子往前走了几步，居然十分四平八稳。
“我、我成功了？”时央指着自己不可置信地说道。
“嗯，很厉害。下面我们就开始学滑行了。”
池之周给她讲了要点后，示范了两次，时央亮着眼睛点点头，跃跃欲试。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的行走练习让她掌握了窍门，她滑起来如有神助，身体竟然平衡得很好。
池之周趁热打铁地把刹车的方法给她讲了。
“接下来就滑一段长的路程，我在下面等着你。”说完池之周就往坡道下方滑去。
时央望着他停下的距离，足有一百米远，她心里暗自打鼓，犹豫不决。
池之周笑着冲她招招手，时央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往下滑去。
呼啸的冷风掠过她的耳边，悬崖边的松树从她的眼前闪过，连阳光都变得没那么刺眼，离池之周越来越近。
忽然，她看见池之周笑了，眼睛藏在护目镜后面看不清楚，但是她清晰地看到了他唇角扬起的笑意，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她晃了神。
刹车？糟糕，刹车。
她手忙脚乱地倾身，在惯性地带动下，身体失了衡，在坠地的最后一刻，她下意识地抓住了池之周的深蓝色冲锋衣。
想象中冰冷坚硬的触感没有传来，取而代之的是衣物的柔软，脸颊上是温温热热的触感。
一声闷哼从身下传来，清冷的语气里透着淡淡的无奈，“还不起来？”
时央的理智幡然回笼，手忙脚乱地从他身上爬起来，手撑着地面，视线看向身下的他。
右唇角的位置有个不太明显的……牙印。
她的牙齿磕到了他的唇角？
池之周叹一声，坐起身，伸手揉了揉鼻尖，手划过脸颊，不自在地摸了摸唇角，温软馨香的触感仿佛还在。
“池……对不起。你有没有受伤啊？”时央低着头看着他，满是歉意。
小姑娘垂着头，看不见眼里的表情，小巧的鼻尖被冻得通红，看起来委屈极了。
饶是池之周想逗逗她，也不忍心了。
他清了清喉咙，压低了声音轻哄道：“放心，没事，有头盔护着呢。”
两人爬起来，往迈步往山上走去，两人各怀心思，谁都没有说话。
她走在他的右侧，偷偷地抬头打量他的右脸，唇角的牙印已经快看不见了，只是那里的皮肤还有点红。
池之周猝不及防地转身，盯着她，虽然两个人的眼睛都藏在护目镜后面，谁也看不见谁，可偏偏两人都知道隐藏的视线是看着自己的。
唯有山间的风在轻声低语，崖边的树叶在沙沙作响，浓烈的暧昧在空气里流转、拉扯、拖拽。
“你俩慢吞吞地干啥呢？酒店快没饭了。”池飘飘在山顶上握着手机高声呼喊。
石百川：这丫头也忒没眼力见儿了，傻帽儿一个。
叶斯年无奈地低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少女，没有说话。
时央听见声音，陡然撤回目光，看向山顶的池飘飘，脸却不自觉地红了一片。
“快走吧，要饿死了。”池飘飘拉着时央，嚷嚷道。
酒店的晚餐是可口的家常菜，大家吃得心满意足。
饭毕，石百川倚在椅子上，吊儿郎当地说道：“刚刚跟前台的妹妹聊天，她说二楼有个ktv，时间还早，去玩玩儿？”
“行啊。走着。”池飘飘一口答应。
一到ktv，石百川和池飘飘立刻变身麦霸，两个人死死握着话筒，谁也不放。
时央听着石百川的鬼哭狼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时，他终于停了下来，扯了扯t恤领口，“喉咙都哑了，服务员给我们上两打啤酒。”
屏幕里还放着林宥嘉的《想自由》，伴奏鼓点声躁动激荡。
“池爷，帮我唱一下。”石百川把手里的话筒丢到池之周的怀里，发出“咚”的一声响。
池之周倒也没恼，懒洋洋地举起话筒递到嘴边，跟着伴奏唱了起来。
“一觉睡到自然醒过来，不管这个胡闹时代到底有多坏。”
“只想在潜意识，第六层内，没有心情不出来。”
……
清冷的声线从电流里传来，磁性中还带了点莫名的低沉与喑哑，蛊惑勾人。
他就疏懒地靠在沙发的靠背上，腿大喇喇地敞开，一只手随心所欲地垂在沙发上，漆黑的瞳仁透亮，专注地盯着屏幕。
他就是有这样的本事，随便唱首歌，漫不经心的表情，都像一把钩子似的，勾得人心直痒。
“真心话大冒险走一个？”石百川擦了擦嘴边的酒渍，挑衅地环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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