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莫诺的叮嘱
姜义看着没有说话,也是跪了下来,很快,莫诺又是站起身来对着姜义,这下他满脸严肃,将握着宝剑的右手举过头顶,对着姜义道:
“天地为证,我,沙漠族族长莫诺宣令,沙漠族族长莫诺身体有恙,早就不适合领族长一职,无奈糊涂无知,一直未做决断,太拖延至今。
今日在此蒙列祖列宗们保佑才幡然醒悟,即可便免去莫诺族长之职,将圣物先交于姜义保管,回城中之后无论莫诺神智何如,都由姜义全权负责,安排莫玫接任族长之职。”
姜义听此大吃一惊,见莫诺行族长令,赶紧起身以标准姿态听令,对着莫诺跪了下来,听莫诺一令发完才道:
“万望族长恕罪,属下万死不敢听令,想族长交接是何等大事,不是属下一人可能为之,若强行为之,定然祸患无穷,还请族长慎思,收回此一令。”
莫诺听此一想,也觉得自己有些太冒失,确实,不论自己如何心急,族长交接之事不是一两句话就可解决的,便将宝剑收回又挂在了身上,然后又很平静的开口道:
“我是太担心自己的状态了,只怕又复往日模样,心中着急,一时才会如此儿戏,罢了,就当我没说过,你且起来吧,不过有一件事情你必须谨记,
那就是淹儿,淹儿一向冷峻,心事不漏于表,行事又果决凌厉,比玫儿城府要深许多,大有父亲风范,与兄长也颇相像,联想起兄长诅咒,
实为我心中巨患。如其觊觎族长一职,无论何时相争,玫儿也都不是其对手。所以从今起,你不能再同等对待两人,待玫儿接任之后,淹儿自然便是族长最大的潜在威胁,
作为一族祭祀的你时刻都要盯紧淹儿,若其一心辅佐玫儿,实为莫大幸事,若如不然,一旦觉察其有异动,不用查实,立即正法。”
姜义听后并未起身,心中为难的都要哭出来了,从私来论,两个孩子从小都由他教养,为师为父,和两个孩子他都有很深感情,即便是将来不会有莫诺担心的事情发生,现在仅仅只是有所防范,他都觉得于心不忍。
但从公而论,这种事情又不得不防,尤其是他们这种亲身经历过的人,比一般王族更是要多几份忌惮,对着莫诺道:“族长,你太为难属下了,为什么是我啊。”
莫诺道:“这种事,除了你,我还能向谁交代,没办法,谁让你我非要抢着来担起一族的重担啦,我已浑浑噩噩好多年,自是累赘无异,眼下还能清醒过来,只怕已是回光返照,难保明日又是个什么样子,
所以再难你也要接,我们就剩这么些人马了,在异乡漂泊,再也经不起内耗折腾了。”姜义听此,也只得含着泪水,对着莫诺一拜,叫了声族长,哽咽出了声来。莫诺道:
“答应我,我要听到你明确的答复。”姜义听此道:“属下领命便是。”说完趴在地上不起身来。
莫诺见此长出了一口气,只怕自己神智又陷入迷糊之中,既然下定了要弃族长一职,便不要浪费时间,道:“但愿上苍保佑,让我还能多清醒一会,立刻下山回去,我要连夜安排族长交接之事。”
莫淹带人到山下等待莫诺二人,见有些时候了还没踪影,心中难免不安,吩咐众人原地等待,然后自己转身上山查看,恰走至半山腰碰见二人下来,莫淹便向二人行礼。
姜义领了莫诺密令,只觉得对不起莫淹,见此不敢向莫淹多看,站住脚步便将目光转向了一边。莫诺见此,打量了一下莫淹,想起自己让莫淹等人先一步下山,便开口道:“让你们在山下等候,为何独你身在此处。”
莫淹听父亲对自己言语不似往日凌厉,不由的抬头看了看父亲,见父亲此时眼眸明亮有神,心中猛然一喜,
自己也分不清是直觉还是自己心中期望,还是别的什么,总感觉父亲精神大好,倒一时忘了回答父亲问话,反问道:“父亲身体怎么样了。”
莫诺听着心中略慰,但口中却道:“你耳朵聋了还是头脑热了,我让你在山下等候,却为何现在身在此处。”
莫淹本来关心父亲身体,没想到遭父亲这般对待,碰了一鼻子灰,便不在多言其他,只是说时候不早了,见二人还未下山便上来看看。然后将目光投向姜义,想要从姜义那里寻得些自己下山后父亲状况的信息。
莫诺听此便不再理会,动身继续往山下走去,姜义也赶紧装作没有看到莫淹的眼光,紧跟上了莫诺的脚步,莫淹见此也只能闷闷跟了上来。
姜义见莫诺主意已定,一路上便心中盘算安排,行至山下,看了看日头,估量一行人若按照来时速度返回,到宫廷天色已晚,如那时再做安排,只怕半夜时分才能召集众人议事。
想来便安排几人领族长令,先一步快马加鞭回城分别召集族中几位要员,让他们亥时务必到族长宫廷议事。
几人领命,立刻快马先行,莫淹见此欲问,不过姜义已转身上马,跟上了莫诺已催动的马匹,也只好就此作罢,催马跟了上去。
莫诺一行人行动迅速,回到这些年新建起来的落脚点伊循城的时候天色还没有晚下来,距离亥时更是有一段时间。莫诺行至城门前时抬头一看,见城门高大威严,倒是吃了一惊,立刻勒马停了下来。
想来这几年在此出出进进也不知多少次了,倒似乎从来没有注意过伊循城的城防,今天却是第一次,看着竟比楼兰城的城防还要牢固。只是如此,莫诺却并没有感到欣慰,心中反而生出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沉重,指着城门道:
“这,修筑的好扎实,竟然全是砖石所砌,可比我们的楼兰土城墙要强许多,估计三五十年也都不用修葺了。”说着转身看看姜义,想要从姜义口中了解城防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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